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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查槐左右看一圈,“宋婶呢?”
“宋婶哭得太厉害,背过气去了,现在在上面休息,郑哥在旁边陪着,”刘小足又快哭出来了,“可吓我一跳,万一宋婶有个什么……”
查槐打断他道:“别乱想。”
“嗯,嗯,我不说了,”刘小足抹一把鼻涕,有点害臊,“查哥,我这人就这个毛病,经不住事儿,不像你,做什么都冷静沉稳的。要没有你在,我估计早就慌得找不着样了。”
查槐低头整理手头证件,没有说话。
秦伯走得突然,寿衣都得现买。好在有这个困扰的家属应该不少,医院旁边就是殡葬用品店,一个一起来的保安跑去买来了寿衣,查槐去办手续的时候,寿衣已经换好了。
寿衣是红底的,上面绣着几个金色的“福”字。秦伯没有血色的脸在红衣领中间摆着,显得愈发惨白,中间又透着满是死气的灰青。
从初中到现在,查槐曾无数次与这张脸面对面过。他看着这张脸从中气十足到皱纹满面,看过愤怒的别扭的各种表情,但从没有一刻,觉得竟如此陌生。
太平静了,什么都没有,却也不是“像睡着一样”的那种“安详”——正相反,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死人。
查槐形容不来这是什么,他也不想形容。
他在一旁伫了一会,伸出手,帮秦伯把寿衣的衣领再次捋了捋。
看过证明,办完手续,停尸间的工作人员把秦伯从推车上放下,推进冷柜里,把一个标着编号的号码牌递到了查槐手上:“等殡仪馆的车来了,拿这个号码牌把遗体带走。”
下地下前查槐与殡仪馆通过电话,殡仪馆的车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太平间阴冷,人不可能在里面等上两个小时,查槐和刘小足把东西整理好,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出了太平间的门,刘小足还呆愣愣抱着手里的塑料袋。查槐问他:“里面装的什么?”
“噢,是秦伯换下来的衣服,”刘小足把袋子给他,“可能衣兜里还有什么,我们都没翻,查哥,你来看吧。”
查槐接过袋子:“为什么留给我?”
“你来最合适,”刘小足道,“说白了,我们都是同事,但你和秦伯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像是秦伯干儿子一样。真要翻,肯定得留着你来。”
“……多谢。”
查槐抱着袋子,走到角落,把袋子放在一片干净的地上,蹲在地上翻找起来。
秦伯裤兜里的东西很简单。
家门钥匙、门房钥匙、杂牌打火机,还有一包压扁的玉溪。秦伯有烟瘾,查槐给他送过几次中华,明明第一次抽的时候表情很享受,可多送了几次,他就非说味道不习惯,怎么都不肯继续要。
查槐拿着那包扁玉溪看了一会,把烟盒轻轻放在一边的地上。
翻过外裤,查槐又把最底下的旧夹克扯出来。
这夹克是他大学打工时候给秦伯买的,里层加了绒,算一算,也穿十年多了。
秦伯收到的时候骂他赚点钱就飘,只知道乱花钱,非要让他退货。查槐对他撒了谎,说发票丢了,买的号大、他自己也穿不了,秦伯才不情不愿收下。这一穿,就是这么多年,查槐每次要给他买新的,他就拿“夹克穿习惯了,不想换”来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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