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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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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刘子岳第一时间便是让人请大夫过来。

先前在紫宸殿一跪,他膝盖上的伤口又出血了。

等大夫过来,褪下他的裤子,陶余看到他两个膝盖红肿青紫,还在渗血时,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殿下受苦了……”

刘子岳倒还好,可能是已经痛到麻木了,他淡定地看着大夫给他上药包扎。

这两条腿是保住了,不过在雪天跪了那么久,以后恐怕会落下一些后遗症。刘子岳遗憾,但不后悔,没有这一跪,他如何能够挣脱出皇室这个牢笼。

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等大夫退下后,刘子岳对陶余说:“通知下去,午时过后,府中各官员来一趟议事堂,我有重要的事宣布。”

陶余心有不忍,劝道:“殿下,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先等您的身体养好再说吧。”

刘子岳没说话,而是让葛宁将圣旨捧了过来,示意陶余过目。

陶余看完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劈:“这……陛下怎么会……殿下,这不是真的吧?”

“圣旨还能有假吗?不过不是父皇流放我,是我做错了事情,自请流放去南越。”刘子岳在陶余错愕的眼神中说道。

其实他不说,估计到下午这事也会传遍京城的官宦之家,陶余也会听到风声。毕竟自请流放南越这种地方的王爷,他还是头一个,在这娱乐贫瘠的古代,相当于爆炸性新闻了。若现在有热搜榜,估计这事会霸榜热搜好几天。

陶余紧紧握住圣旨,很是不解:“殿下,您……听说南越那边瘴气蚊虫蛇蚁很多,蟑螂能有半个鸡蛋那么大,还会飞,殿下去那等地方受苦,奴才心里难受。葛宁,你怎么也不劝劝殿下……”

葛宁苦笑道:“陶管家,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殿下会……”

他也想劝啊,可事前殿下一点征兆都没有,估计连晋王他们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出宫后听说了这个消息,他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刘子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这是我的意思,葛宁事先也不知情。陶管家,先去办我吩咐的事吧。”

陶余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刘子岳去那等荒野之地受罪,也希望王府的属官们能劝殿下打消这个念头,便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刘子岳休息了一会儿,中午吃了点东西,这才去议事堂。

王府属官们来得比较早。有消息灵通的,已经听说了早朝上发生的事,跟交好的同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多久,这事便在议事堂传开了,在场所有属官都听说了此事。

平王府目前有二十多名属官,其实按照亲王府的配置,这个人数应该要翻倍才是。但刘子岳封王不久,加之不受宠,平王府不是什么有前途的好去处,很多人不愿意去,来了的也有一部分只干了几个月便找借口请辞的,因此到现在属官的配置还没有满员。

如今留下这些人听说平王要被流放去南越,一个个都慌了,有不敢置信的,打探消息的来源,还有询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改变此事的。

就在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之际,下人来报,平王到了。

众属官连忙起身迎接。

刘子岳膝盖还没好,不能走路,被一顶软轿抬到了议事堂的主位。

为了方便一会儿回去,刘子岳干脆就没下轿,摆手道:“诸位大人免礼,都坐下说话吧。”

属官们慢吞吞地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刘子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子岳一眼便看出来了,这些人估摸着已经听到了风声,正在愁自己的前程呢。

果不其然,待众人坐下好,长史冉文清便站了起来,拱手问道:“殿下,臣有一事相询!”

刘子岳微微颔首:“冉长史但讲无妨。”

冉文清深吸一口气道:“臣听闻,陛下今日下了旨,流……让您去南越,可有此事?”

他问出了所有属官们最想知道的事,二十多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刘子岳,期盼从他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哪怕这个希望很渺茫。

刘子岳放下茶盏,轻轻点头,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确有此事,今日我将你们召集过来,便是准备与你们说这事的。”

“殿下,这……这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王府司马张明洞急切地问道。

其他官员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说道:“是啊,殿下,您贵为亲王,即便芙蓉院走水一事您有失察之职,也罪不至流放到南越,此事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没错,任主薄说得对,殿下,昨日和今天早朝到底发生了何事,您说来,咱们一道想想办法,必定能想到让陛下收回成命的法子。”另一朱袍官员也急切地说道。

……

刘子岳看着一张张急切的脸,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南越是流放罪臣和重犯的地方,他们这些人虽说都是低下级官员,可到底进入了仕途,不少还很年轻,说不定将来能有一番作为,谁愿意跟着流放呢?

刘子岳轻轻叹了口气:“诸位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晨我反思了很久,我这人才疏学浅,胸无大志,差事也办得不好,实在有负圣恩,流放到南越是我该得的。”

此言一出,议事堂内鸦雀无声。众属官都明白了,平王这是自己认命了,正主都不想挣扎了,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又能做什么呢?

不少属官嘴里发苦,暗叹时运不济,一辈子的前途就这么完了。

不料刘子岳紧接着又说:“过去一年,有赖诸位大人相携扶持,感激不尽。不过诸位大人正值壮年,学富五车,有经世之才,若是陪我去南越流放之地,实在是大材小用,于国于民都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诸位大人寒窗苦读十数年甚至更久,都有一腔报国热血,如今壮志未酬,实不必与我一道去南越。”

属官们再次震惊了,不过这次的惊讶过后,心底泛起了一丝丝喜悦,又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看着一张张欲言又止的脸,不用等,刘子岳也知道他们接下来会说什么,无非是感恩戴德,假意推辞的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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