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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袖要代替杜瑶山做事,有甚么问题还要跑来问他,忙得脚不沾地,倒是乐呵呵的。这日到了午间,又回来吃饭,一进院门便叫道:“审完了,可审完了!”西楼便将饭桌摆在书房。
紫袖扶着杜瑶山起来坐在桌边,又端起凉好的绿豆汤来灌了半碗,呼了口气道:“秦戎都招了,人都是他杀的,如同他在山上说的一样,那几家人,媳妇都是二婚。”随后便将秦戎口供详细讲来:他休了原配妻子,对方再嫁,全家搬得远远地,跟他断绝往来,他自己反倒没能再娶,于是怀恨在心,迁怒无辜;不但深恨再嫁妇人,遇见护着媳妇的男人,竟也一并杀了。
杜瑶山将筷子向桌上一拍道:“混账东西!”却痛得胸口一抽,连吸凉气。
西楼道:“这就说得通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像秦戎这样的败类,自然只顾泄愤,全然不懂有难同当是怎么一回事,必将夫妻情义看得极淡的。遇到不离不弃的夫妇,反而引为异类——殊不知天下有情有义的伴侣多得很。”
紫袖默默吃着饭,忽然道:“我感觉……他兴许是妒忌。他自己不曾得到,便觉天下这样的人都该死。”又抬头道,“他遇到他师父,就跟着去了山中练武,自觉有成,才来行凶。”杜瑶山点头道:“那时候他说,他是练习杀人时被他师父瞧见了,可见凶戾之心早早便存下,若不是前妻一家远走高飞,恐怕也要遭他毒手。”
西楼道:“也能想见他这个魔教师父,是何等心狠手辣之徒。”紫袖又说:“关于他师父的事,他只交待说学艺的处所在城外山里,他师父神出鬼没,时常不在,他便一个人埋头练。我去那里查看过,早就不剩甚么了。”西楼便道:“说他师父死了,他却一时半刻死不了,同他熬就是。”
紫袖又要洗碗筷,西楼将他一推,笑道:“瑶山还没吃完,你歇着罢。”紫袖便也笑着作个揖道:“那我就当甩手掌柜,劳烦师兄了。”说着便风风火火要走,待走到院里,忽然又回头说,“我的剑找不见了。”
西楼取了自己的剑来,递给他道:“怎么连剑都弄丢了?掉在哪里?”紫袖道:“他们好容易从秦戎身上取下,说是给我擦干净再还来,想是随手撂在哪处忘了——想必过几日又有了。”说罢脚底生风奔出院去。
西楼摇着头回到屋里来,见杜瑶山碗里早已吃得干干净净,却在那里发呆,便收了残羹。直到外头都拾掇好了,进来看他挂着一丝笑意还在愣着,便笑道:“那一个是呆子,这一个也傻了不成?”拿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杜瑶山被方才那一句“瑶山还没吃完”讲得浑身酥了半边,此刻回过神来,正逢着他的笑脸,见桌子撤了,恍悟自己神游天外已不知多久,满心都在感激爹娘将自己生成一个黑皮,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西楼便指了指扫帚道:“我扶你去一边坐着,扫扫地。”杜瑶山忙站起来道:“我来扫罢。”西楼笑道:“待你养好伤口,有的是活计排在后头呢。”杜瑶山慢吞吞地蹭到榻边坐了,心中叹道:“待养好了,我哪还能同你一处住在这里了?”又问道:“剑丢了,可要紧么?”
西楼低着头道:“要甚么紧,我们两个的剑都是在山上领的,众弟子都有这样的佩剑,也不算甚么好兵刃,只不过用着顺手。当真丢了,干脆买一柄好些的。”杜瑶山顺口道:“还好不是你师父给他的。”西楼扫完了地,听见这话,不禁出神,忽然轻笑道:“你说得甚是,幸亏不是从师父那里拿来的。”
杜瑶山这才猛醒,自己偷偷听见他二人说话的事万不可在这里泄了底,便不肯多谈,将话题引开道:“既不是什么名贵宝剑,也不怕他心疼。此前你没来时,紫袖这里遭了贼,许是丢了东西,他很是沮丧了几天。”
西楼也听紫袖说过丢了衣物家什的事,便道:“他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怎么上心,过阵子就好了的。真正在意的事,却爱闷在心里。”杜瑶山道:“从他来到县衙,我倒见他只在意一件事,颠来倒去只绕着魔教打转。”
西楼眼帘放下了一半,声音也低了,慢慢地说:“紫袖在山上时,满脑袋里只有挨师父罚了,哪里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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