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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袖见了这般架势,横剑当胸,目光灼灼盯住他。花有尽已奔到他身前一丈以内,紫袖正欲持剑而上,忽然一条水红绸带自廊下挥出,卷住了花有尽的手臂。那绸带绷得又平又直,眼见极容易被撕破,却捆得极牢,阻住了他的脚步,显然劲力非凡。花有尽朝旁边瞥了一眼,不知想着甚么,只不再动了。紫袖也顺着绸带转眼看去,那人站在最后,面孔被旁人遮住,瞧不真切,依稀瞧着个头不低;再看魔教诸人都没甚么反应,唯独曹无穷面露失望之色,他也不知该怎样说,只朝那边抱拳道:“多谢!”
这时银环儿在怀中轻轻叫了一声,甚是微弱。紫袖又担心起来,便对花有尽说:“我还有事,这条小命尚须留得一留,不能在此生死相搏,此后自当再来请教。”又朝展画屏匆匆一礼,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院墙之外。
院中寂静片刻,那绸带倏忽收了回去,轻飘飘地倒卷回廊下,独留花有尽站在雪里。众人尚未离去,却见一件物事无声飞过半空,疾如流星,“啪”一声正正打在花有尽的右颊。他一个趔趄,伴着有甚么开裂的细碎声音,晃了晃才站稳。
这一击事发突然,众人先看地下,雪上浮浮沉沉落了一片瓷渣,再偷眼看展画屏面前,茶碗的盖子已经没了,顿时一口大气也不再出。花有尽抬起手来,张口向外一吐,两颗后槽牙血淋淋滚在手心里,半边面颊连着头壳都痛了起来,知道展画屏故意为之,也不言语,只垂手站着。
展画屏面无表情地起身,袍袖轻拂,已然离去。众人见教主走了,也就散了。
花有尽看着展画屏消失的方向,面露不解,一时未动。曹无穷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头来说:“纳闷了?怎么就你的手这样快?就你学过武功不成?”花有尽拿出一块帕子,擦拭着嘴角血丝道:“是我哪一招用得不够好?”
曹无穷翻着白眼递过来一颗药道:“你哪怕把他一棍子夯倒在地,也比这样暗算强些。”花有尽拿帕子包了两颗牙塞入怀中,接过药道:“在魔教大营里,教训一个无名小卒,还须讲甚么正大光明?他又有什么来头了?”
曹无穷冷笑道:“你这阵子都在外头,没看见也就罢了,竟没听见那无名小卒管教主叫甚么?”她摆出一副诲人不倦的姿态道,“师——父。他的徒弟,几时轮到你来教训?”
花有尽活动着下巴,微皱起眉道:“他是教主的徒弟?我只知道他是凌云派的,原想捉来解解闷……怎地师徒功夫门路全然不同?”又思量着道,“那是怪我拂了教主的面子了?”曹无穷道:“教主想甚么我也不懂,但只落这两颗牙,倒是给你留足了面子。歇着去罢,”拍着花有尽肩膀,刻意拖长了腔调,甜甜笑道,“哥哥。”
紫袖翻墙出来,依然乘了上次的小船,回到码头,要投家客店,打算通知嘉鱼前来取走银环儿。只是天降大雪,水面虽未封冻,渡口附近两三家客栈却都已客满。紫袖只能打听附近一户人家,给足银钱,借了后院一间空屋住上几天。天色已晚,他拿出嘉鱼给的线香,燃了一刻,也学她用内力将烟气送得远些,便坐等着。
额头那一道伤不深,不再流血。自从他误吃了那颗菩提丹,伤口便比从前愈合得快了。在魔教中还曾暗自琢磨,兴许被方思泳打中还能这样快便复元,也托靠那丹药的功劳。只是头上虽忘得干净,手指却痛得邪门——血其实流得不多,只是掀了指甲的那一处光秃秃地,虽已包裹起来,竟越发疼痛,疼得坐立难安。紫袖连饭都是左手吃,也因为疼得头上直跳,吃不下几口。他想睡一刻也睡不着,恨不得一直甩手,又不敢多动弹,于是歪在床上,回想着和花有尽拆招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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