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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知道世上竟有比练功打架更累的事,陌生的招式让他浑身犹如散了架。眉头紧皱敷完了药膏,又暗自运转三毒心法,好歹手足不再酸软,只是隐痛难以尽除,行走不便,也只得强忍。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他咬牙切齿地拾掇了床,挪向大般若寺,路上将一塌糊涂的床单掘个坑埋了;想咒骂时,却又笑出来。
待他终于赶进寺去,早已听见人声喧嚷,随处可见手持长棍的武僧。钟楼旁有一处极大的空场,旌旗飘展,便是英雄大会的聚集之地。紫袖走到近前,打眼一看,各门派大大小小分据四处,亦有许多江湖散客,将此处挤得满满当当:日头一照,刀光剑影,衣衫斑斓,半围着钟楼下的高台。他知道自己来得迟了,便混进一群豪侠当中,直直盯着台上。
紫袖满眼只见那上头站着两个人,左首的正是展画屏,像是在听右首那人痛斥着甚么。他这才看清展画屏穿着一件玄色袍子,绣着金灿灿的八宝吉祥纹,轮、螺、伞、盖、花、罐、鱼、肠,高台之上,风动衣袂,如同哪处的塑像走下来了一般。紫袖乍瞧见他,无数滋味混在胸中方寸之地,最终渲染为莫名的焦躁:展画屏实在太张扬了。来这种场合,一有闪失便是众矢之的,却穿得十分升官发财,叫人一看就想打他。
他不安地瞟向四周,高台一侧立着个老和尚,神情慈悯,却让他心头一震:他曾在舍利塔旁见过的,不正是这位大师?此时身在台上,难道便是大般若寺的方丈?紫袖按捺不住,便朝旁边一人问道:“大哥,我来得慢,这已经打起来了么?那后头的可是心明大师?”
那人一张紫棠色面孔,虎目圆睁,大咧咧地一挥手道:“可不是心明方丈么?兄弟来得正好,前头只听大师和几位掌门说了许多话,刚开打,有的是热闹瞧。”见他脸色发白,透着虚弱,又热心地说,“本来只说今日推举一位首脑,众人都听他号令,好对付魔教。那几个掌门自然推辞一番,底下便有毛脚鸡先蹿上去了,说有几个大派死过人,不配当这首脑,只挑衅胡不归道长和灵芝寨那小妖女寨主同他过招。那两人还没答应,便有其他人上去打。打过两场,那魔头忽然来了,魔教那些人跟着都冒出来,倒算齐整。”
紫袖边听边向一侧望去,果然花有尽、曹无穷和其余不少人,竟也都在那里大喇喇地瞧热闹,到底还是来了。只是旁边众人同他们隔开数尺,泾渭分明:在这人声鼎沸之处,唯独魔教所在的地方宽敞,格外引人注目。再顺着向旁边看,去来观、乔木庄、景行门、灵芝寨,也都在不远处,或坐或站,许多弟子面上带着怒色。只是高台边摆了两排蒲团,坐着多位高僧,是以无人轻举妄动。
这时台上那人说得正激愤,展画屏打断他道:“不需再说了,本座记不住。”底下有人哄笑起来,那人脸色泛红。身边汉子朝紫袖道:“你瞧他这嚣张劲儿,直要将人气死!”
展画屏朝心明方丈道:“大师召集天下英雄,原为应对魔教。如今我既来了,这英雄大会何妨改作降魔大会,便在这里把我降了,不是正好?大师意下如何?”众人虽乱糟糟地,却将他这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心明方丈尚未发话,台下已站起来两人,方思泳站在乔木庄众人前方微笑道:“我看正好。”卫怀立身景行门诸弟子当中,阴恻恻地说:“我看也好。”一时周围便有许多人叫嚷,大般若寺的僧人便都站起身来。
心明方丈口称佛号,声音不大,仍将众人声音都压了下去。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胡不归和嘉鱼,又对展画屏道:“施主多作杀孽,今日必不能善了。”展画屏便面朝众人,低下头拂了拂袍角,不在意地说:“诸位有甚么冤仇,一并在此解决,倒也便利。反正丧事也办过了,再办一次,不费甚么事,唯手熟尔。”
紫袖站在人群中,听他信口开河,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推测这里许多人都曾见过展画屏,不要说那些高手,就连次一等的,此时必然也已将他当作了活靶子——哪怕全力一搏,若能趁机留个除魔的名声,从此扬威江湖,千值万值。因此他心中反倒盼着心明方丈能出言阻止。
这时有人一跃上台,劲装结束,腰悬长剑,朝台下双拳一抱,又对展画屏说道:“金洪州仓山剑派程立志,曾受凤桐老前辈恩惠,指点过几次剑法。凤老前辈被你所害,今日我要替他老人家,在你这凌云山弃徒身上,戳他十七八个窟窿!”话音刚落,剑光已动,银蛇出洞般刺向展画屏。紫袖双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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