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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快了脚步,暗中捏紧了拳头。跟在皇帝身边,整日泡在皇宫里,他几乎被牵着鼻子走了。说起挑选侍卫的事来,起初怎样想也是皇帝有心要栽培他;可是回头细思,若此事当真能成,便是暗中将一整个江湖控在手中,孰生孰死,全在一念之间,可谓“活杀自在”。
自己差一点就要被击昏了,他自嘲地笑笑。江湖之主……这地位委实是过于诱人了。只可惜定下心来凝思,殷紫袖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从前不过是想要偏安于一隅,如今虽有一点野心,却也没对权势生出多少贪恋。若说有求即苦,他只想苦在别的地方,这一件事不应当成为他苦恼的来源。
尚未成型的一丝贪念就此扼杀净尽,他不喜欢江湖被掌控在谁的手中。自从下山,他见过许多门派的许多人,形形色色,熙熙攘攘,这才是江湖的热闹;其中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师兄和师父——他们应当有一片自在的天地。
只是挑选侍卫的话题既已提及,毕竟君无戏言,也不能再去拒绝。他调顺了吐纳,只觉脚下更加轻盈。这样也好,他想。要做这件事,也要到处去门派当中串一串;不久便能借此机会出宫,正好到南方去。
安心回到皇宫,他便一如既往,老实做起了侍卫。他不知道金错春和陈虎从前是甚么关系,却能觉察到陈虎那一层意图,想必对金字班首领之位志在必得。他无意同他争竞,只耐心陪同皇帝,得了机会便一点一点向外引素墨的消息。从长泰帝零零散散的言语中看来,素墨和当年的寿王渊源不浅;紫袖暗自揣测,若是素墨多年不曾现身,一旦回归大乾,得知旧友坐了江山,十有八九也是要来探望的。到那个时候,即便在南方港口被他躲过,也不怕最终捉不到他。
如此不到一月,他逐渐将皇宫各处走得熟了,应对陈虎的盘查也越发自如。长泰帝对手下侍卫并不吝啬,时常随手便有赏赐,紫袖都攒了起来,打算到时折成银钱,一并给丁曦送去。
他作为一个平凡的侍卫,又度过平凡的一天。未及睡下,院中忽然亮起了灯。
金字班的院里共有七盏灯,素日黯沉沉,是一个静默的信号。一旦亮了,就意味着有甚么急事发生。
此时灯不但亮起,而且七盏皆亮,执拗的几星火焰在夜色中一跳一跳。
有刺客进宫来了。
他心中咯噔一沉,院中数人也都互相打起暗号,跑出来聚在一处:几人不见陈虎来,面面相觑一瞬,便同时出了大门。
金字班人未补齐,现今这几个都不能带兵刃,仗着各有各的看家功夫,赤手空拳便上阵去了。紫袖进宫前,干脆把了生剑留在了王府。他无法学金错春那样富贵,拿着金饼到处打,只带些铜钱而已。此时观望风声,他料想金银铜铁四班侍卫定然有的护紧了皇帝,有的分头包抄,亦会有人带领禁卫前来,因此不朝人多处去,单拣着暗处小路,沿着房屋阴影掠过,意欲潜至刺客附近,想法子将人擒住。
夜风从身畔冷冷吹去,他心中隐隐兴奋起来,浑身内息流淌不休。假若今日一举奏功,想必便能趁机提出南下的请求,正大光明到南方去查素墨了。只不知何处来的刺客这般好身手,竟然不知不觉混进了宫来——此前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只没能如此嚣张;已许久不见这样大张旗鼓的刺客了。
像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大好的一份机缘,就此送到了眼前。
这个时辰,皇帝应当还在御书房。他一面沿着宫墙无声疾行,一面留意着远处的动静,绕过一排又一排高大的房屋。入夜的皇宫安静得很,宫人规规矩矩不敢乱动,窸窸窣窣全部是侍卫的脚步和呼喝声。紫袖拐进一条甬道,忽闻外头殿旁有人说话,小太监压低了嗓音道:“……我瞧见了!甚么刺客,那是……那是太子回魂了!”
紫袖皱起的眉尚未攒在一处,只听“啪”一声脆响,竟是旁人极快地打了这小太监一耳光,一个年纪长些的声音责骂道:“你要死了!这话也是能说的?!”这才想起把声音压得极低,“太子好好儿地,就在东宫呢!又来哪门子的太子?”
紫袖听他们越说越离了谱,便一步走了出去。看守大殿的两个太监见了他穿的衣裳,认得是皇帝身边的侍卫,唬得大气不敢出。紫袖悄声问:“甚么太子?”
肿着脸的小太监吓得哭不出来,泪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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