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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画屏又道:“额头划破一道口子,血流了下来。你站在雪里,挤挤眼睛,轻轻将血迹一甩。”紫袖想了想,似乎正是如此,便问:“然后呢?”展画屏道:“好看。”便含笑看着他不再说话。
紫袖茫然道:“这就是你喜……”他万分不解,“就因为这个?这有甚么好?你这人想的都是些甚么?”
展画屏朝他鼻梁上轻轻一刮,说道:“都告诉你了。我也有个请求。”
紫袖心里砰地一跳,竟然慌乱起来:若是展画屏要他跟着走,又该如何?或是到了哪个时候……脸上却如常问道:“是甚么?”
展画屏一脸狡猾地说:“你亲亲我。”
紫袖霎时攥紧了扶手,又迅速松开。他凑至近处,照着展画屏额头亲了一亲,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亲,二人相对而笑。
展画屏问:“甚么时候还回趟家?腊月都过了,你都二十四了。”
“我回过万竹林,拿了你的贺礼。”紫袖笑道,“等我这里都交代完了,就去游历江湖,明年再去取。师父先好生养这条腿,不急着备新的。”
展画屏将他垂下来的头发顺,在他脑门轻轻弹了一个爆栗,便向船中唤了一声。
兰泽又上岸来,两人不叫展画屏下地,连着轮椅托上船,紫袖便跳回岸上,向他道:“兰大哥保重。”
兰泽道:“你也保重。有明天也好,没有明天也好,都好好地过。”
他立身船头对紫袖挥了挥手,小船逐渐离岸远去,展画屏坐在船篷底下,半张面孔对着河水,留给岸上一个侧影。
紫袖站在岸边,看着不断挥手的兰泽,心里涌动着波涛,一直压着的甚么东西,终于开始涌了出来。
他以为兰泽也在那一夜被火药炸得粉身碎骨,见到了他,那些往日里在魔教的记忆再也抑制不住。见到了他,才意识到其他人再也见不到了。和魔教有关的所有画面,最终被那一夜的强光、声响、鲜血取代,重新翻滚着回到他的脑海,一种震颤叫他五脏缩紧,悚然心惊。
他又试图在阴影中辨认着展画屏,即便越来越远。
直到小船消失了踪影,他也还没有动。展画屏不顾一切陪着他走了这样久;今天,他也送他一回。
水波荡漾着金色斑点,就像那一夜《十贤图》上燃起的火星。杀生如来也好,舍身佛也好,都去向水波的另一边。
他喃喃自语:“舍身佛,舍身佛……一点不错。”
同样是水波荡漾,又像回到了山上的温泉。展画屏站在泉水中说过的话回荡在他耳边:“我身边没甚么不能舍,唯独舍不得你。”那时候他全然不懂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不懂他最终将自己从头到脚,从身到心,都舍给了他。
“我够本了。”他说,“我何德何能。我不能再羁绊着你,把你困在我身边。”
他以为自己是在努力追赶展画屏,实际却是展画屏一路都在护送他。漫漫人生路,如果没有他,无论殷紫袖走上多少时日,必定万古如长夜。展画屏是莲花,是他的月亮,是他走到今天的智慧与力量之源。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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