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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不满意叶筝的表现,而是当这些细微局部的画面作用到大银幕时,它通常有多于一种的表达方式。
例如演员想要演绎出欢愉的情绪,他应该先抬起嘴角,还是先抽调眼睛里的“光”——
这背后甚至关系到如何打灯、如何运镜。费怡要做的便是从这无数个可能之中,抓取最优解的一幕来构成她的作品。
今天的拍摄地点定在戏棚后的化妆间。
温别雨坐到梳妆镜前,手上一盒调和好的胭脂,乐团人员搬着乐器来来往往,镜子里擦过一道又一道人影,模糊得像一片遥远苍茫的乌云。
“老四——阿庭呢?你看见阿庭没?”
“应该在箱位上,我去叫她。”
脚步声愈发靠近。
温别雨用手指沾取胭脂,抹上眼窝,却因为手部无意识的发抖,脂粉不小心错出去一截,蹭到了面中。一个狼狈又滑稽的花脸。
“阿庭,阿庭?”那声音还在坚持不懈地呼喊。
面对镜子,温别雨无声地笑出来,掷掉手中的胭脂盒。深红色的粉末轻烟般迷漫开。
“阿庭?”忽地,温别雨身旁的布幕被人掀开了。
老四扮好相进来,勒头带高高吊起他的眉毛,眼睑向上拉开,眼珠更多地显露出来,不用做多余的表情,眼睛就一副直瞪瞪的模样,“你……”老四看着温别雨,手中湖蓝色的点翠掉到地上,“你怎么在这儿?阿庭呢?”
“阿庭家里出事了,来不了。”温别雨站起来,回首去看老四,“今天我替阿庭上台。”他走到老四身边,捡起地上的点翠,拿掌腹擦了一把,然后别到自己的发片上。
“小雨。”老四倏然沉下脸,伸手掐住温别雨的胳膊,“周海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还有阿庭,你把阿庭弄哪儿去了!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温别雨吃痛,向后退了一步,“我没有……我没有……”
“温别雨。”老四松开他,又看了他两圈,声音竟然宽和下来,“你现在生病了,师父让你歇一段时间,你……”
“我没病!”温别雨五指插|进头发,抓了把,发网被他用力扯下,发丝披泻开来,“我没病!”他流下一行泪,重复道,“我没病!”
大约是听到内间传来争吵声,乐团指挥和路过的鼓手拨开帘幕,合力将情绪不稳的温别雨按在了椅子上。
长镜头还在继续,斯坦尼康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发挥出它的最大优势——
灵活。
移动拍摄期间,斯坦尼康所带来的描述性和戏剧性都远大于固定机位,它可以使整个场面的空间位移以及空间变化都更具有真实感。
张汶盯着大监上的画面,温别雨棱棱的脊梁,透过洗得变形的内衣,贴压在椅背上,像一根灰白的空枝,但又那么的坚|挺。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扣住他的手,摄像机从温别雨后背逆时针转至正面,梳妆桌上的红色台灯虚浮地衬在他背后,照得温别雨的侧脸昏昧又辉煌。
这时候,镜头推近了,张汶能看清温别雨眼里的光,纯净、一颗星子似的,跟随身侧人影的变动而闪灭。
光在场外看着,张汶都能感受到热血沸腾的滋味——
费怡真的拍出来了!被挤压的情绪、暖色下的膨胀以及冷色下的收缩感。
这一幕的色彩结构、颜色明度与纯度,都维持在一个绝佳的平衡点上。仿佛石窟里的壁画,一种敦煌色系的美学。不需要花俏的背景,也没有经过后期调色,却能让人看见这样多层次的变化。
一喊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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