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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却也能将准备做得更加周到一些,一同迎接往后可能出现的种种挑战。
而另一个声音在怂恿着她:只要你仔细看顾着,又能出什么乱子呢?他这几日什么都不知道,都能谨慎到如此地步,他根本不需要你多做什么。相反,这可能是你唯一可以正大光明接近他的日子了,就要这样轻易放弃了吗?
穗岁低头沉吟,任由两个声音在自己脑海中激烈地相互驳斥。
可到底还是后一种占据了上风。
其实她向来是一个自私莽撞,不懂得顾全什么大局的人。凡事估量好代价,觉得能够承受住获得所求必须付出的一切后,便头也不回地扎进深渊里一往无前。
如今思前想后,举止处处受限,说到底也还是因为太在乎罢了。
而这个人值得她那么爱他。
穗岁又想,那就再任性地拖个几日吧,一日都行。
于是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伸出一只食指,指腹在自己的唇珠上来回抚摸着,眼中擒着淡淡的笑意,语气轻轻上扬着:“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莫非敢做不敢认,又要把我始乱终弃了?”
黎岄:“……”
他撇头往衣柜那边看了眼,决定放弃与穗岁再在这个话题上交流下去:“你去床上睡吧。”
穗岁在一旁揶揄道:“可不敢劳驾您自己打地铺,再说你现在这身子本来就不好,夜里着了凉,我还得伺候您。”
黎岄还想说什么,却见穗岁伸手轻轻一挥,他便失去了意识。
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后,穗岁坐在床畔静静看了黎岄好一会儿,才对着熟睡中的他轻声说:“当初占据了我的床这么久,也不见你有多不好意思,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听劝呢。”
然后她从自己屋内取来那块墨玉与几块废石,坐在黎岄的茶几旁,借着昏暗的烛光便开始雕刻。
下刀刻一会儿,她就走到床边去看看黎岄,像是在观察他睡得安不安稳,又像在用目光仔细描摹着他的五官。
直到有一回她去查看黎岄状况的时候,发现他的墨眉又轻轻凝到一起。
这是穗岁十分熟悉的状况。
她握住黎岄的手,见丝毫不起作用,便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凑近黎岄,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吻上了他的唇。
才贴近一点,穗岁便觉得从唇上传来一股酥痒的感觉,丝丝麻麻地侵上心头,让她瞬间脊背僵硬,逃一般地起身。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寻常爱侣之间都是如何接吻的,唯一与人唇齿相依的经验便是黎岄上回情急之下不顾一切的吻。
说是吻,倒不如用“啃”来描述更为精准些。
穗岁不上不下地俯在黎岄身前,见他脸上神色愈发痛苦,不再犹豫,强迫着自己又一次将嘴唇贴了上去。
然后她便发现了一件事情。
似乎做足了心里准备后,有些东西并不需要确切地去学,只要凭着一腔爱意,便能随本能去完成她想要做的事。
穗岁轻启唇齿,将心底埋藏了许久的心事全部交于湿濡之间。
与爱人拥抱、亲吻,本就没有章法可言。
直到感觉到黎岄的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穗岁才抬起头,用袖口轻轻擦拭着他唇上留下的水渍。
可她的心口仿佛开了一扇小门,经年痴妄由此涌出后便再不可收拾。于是穗岁侧了侧头,又吻上他边缘清晰的下颌,然后是微微凸起的喉结,再是棱角分明的锁骨处。
两滴滚烫的泪顺着她的动作落在他颈窝处。
穗岁就这样趴在黎岄的胸口处,等翻涌的心绪宁静下来后,她才重新走回茶几旁拿起小刀,继续做方才被打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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