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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的嘶吼,夜风把我脸上的眼泪吹干,紧巴巴的,我疲倦到了极点,打死也不敢再回头。
前边是户人家,可我也不敢进去。
奶奶常跟我说最近他们这儿有拍花子的,会偷小孩儿卖去给人家杀了,所以不让我跟陌生人走,更不能一个人进陌生人的家。
思来想去,我挪了挪步子,在人家门口的石墩子旁边儿蹲下了。
虽是夏天,可大兴安岭是低温地区,山里有些地方仍结着冰,夜里风更是冷,我从家里出来,只穿了身单衣单裤,松松垮垮,根本没办法御寒。
我缩在墙角,冻得打颤,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意惺忪间,我好像看到一盏灯光恍恍惚惚飘了过来。
是那种手提的灯笼,像戏台子上用的那种一样。
在那个年代,外出通常照明通常用手电,是那种铁皮的手电棒,用大电池的,份量特别重,照得又亮又远。
那时候国家正处在发展阶段,新东西正在进入千家万户,虽然还有些人家用油灯省电,但是灯笼这东西实在是少见的。
那东西慢慢走近了,我抬起头看,却发现提灯笼的是个大姑娘。
那姑娘穿的衣裳特别富贵,不像是我们那儿的穷人家能用得起的,两根麻花辫子又粗又长,那张脸长得却实在不算好看,下巴尖得厉害,一双眼高高上挑,颧骨也比平常人高,嘴发尖,是人的五官,可拼起来就瞧着怪异。
我也不知怎的,老是觉得在梦里似的,眼前恍恍惚惚的,就听她笑着对我说:“小金童,外头多冷快跟我进来吧。”
她说话声儿是我们那儿本地的口音,像是本地的老乡,说话也很和善。
我那时候也不知怎的,就像被什么迷了一样,本不想跟进去,可手脚却不听使唤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朝我伸出一只手,我老老实实将手握了上去。
她引着我进了那大宅子的门。
门里头如我外头看到的一样幽静,道路两旁的灯笼悬着,上头写了些字,我看着眼熟,但不认识,四处打量着,我渐渐被这大宅子里的东西迷了眼。
那时候我就是个乡下的土包子,没什么见识,见过最富贵的人家不过是村长家,他家有个小电视。
这里和村长家不一样,就连人家搭房子的木椽子都是雕了花儿描了彩的,往那院子里越走越深,我慢慢听见了唱戏的声儿。
那戏是真的好听,一腔一调跟神仙似的,我傻呆呆地说:“唱大戏。”
那姑娘噗嗤一声笑了,用长长的指甲戳我的头,嗔道:“你不大点个人儿,还懂戏。”
我点着头,被她拉进了一个院子里。
这偌大的宅子走了几重,就没见过半个人影,感情都在这儿听戏呢,我心里想着。
这院子很大,摆了好几张八仙桌,围坐在八仙桌旁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坐在最中间的是个上了岁数的胖老太太,瞧着比我奶奶还老上许多,满脸的褶子。
她笑得十分和善,在桌子上抓了一大把糖,隔着老远冲我招手:“好孩子,过来给你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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