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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双嫩白素手,甚至从广袖中探出一点,修长纤细的十指间竟把玩着一个铜雕手柄。
四神温酒器上可拆卸的手柄。
苏彦自是看见了,不由微微蹙眉,嗔怒了她一眼。
江见月挑眉,换得他赞许又宠溺的眸光。
【臣之所有,皆是陛下的。 】
【臣不过一凡人尔,早些年高门间那些雅趣,多少也占了一二。 】
十月中旬那日的授课,江见月在三日后了悟。
她不觉得苏彦是随意赠物于她,且她有旧疾,不易饮酒,此物于她并没有多少用处。
她便琢磨了一番,未几回过味来。
因为方贻后来与她说,那日是丞相带他一道来的。
方贻虽也偶尔进宫,但都是江见月传召或是自己请旨入内,那还是头一回于苏彦同来。
原是他在提醒她,隔日朝会并未被群臣接受,要其接受,可从底层入手。然收拢底层官员人心,最直接的便是提奉加职。
只是提奉银钱从何处而来,士族高门便是一道口子。他赠名贵酒器,寓意会领头捐供。
早年间高门雅趣——
早年间,当是前郢赵氏分崩离析之初。
雅趣么,大抵是世家十中七八皆有敛财搜刮膏脂之为。
而洛州苏氏从其父苏志钦开始,破除门第之见,大抵能算一股清流。然祖上积财甚多,苏彦所谓的占之一二,便是此意。而他母族,更是前郢皇室,财富之多,自是无可比拟。
今日,由他重归国中,固她皇权,用以百姓。
江见月眼中雾气渐重,心中更是暖流涌动。
她的师父,执她手掌,掩她在身后的男子,不仅心怀大义,更是心细如发。他没有将她圈于后宫温室,代她做完诸事。而是一点点引导,一点点启发,提她心智,增她,养她羽翼。
而眼下,得他领头。
赵谨便随之附和,愿意初资捐供。
夷安亦附和。
夷安一附和,陈珈也出列附议。
赵谨和陈珈二人一言语,赵励和陈章就被架起,亦硬着头皮附议捐供。
越来越多的宗亲与世家官员附议……
然女帝已言“少府处可将皇室宗亲开支缩减至半,用以增俸之上”,是故如今雍凉高官原也无需他们在捐供太多。反而世家处,因苏彦开口便是黄金万斤,他们在不济也不会输苏氏太少,眼下个个敢怒不敢言。
这一局,在十月女帝取消立皇夫之后,门阀可谓惨败。
尤其赵励,回想侄子的话,当真聪明反被聪明误。
少年君主胸中乾坤,皆是帝王术。
江见月坐在御座上,看着诸人跪安,青年丞相与她同为南面受礼,在她身前丈地出的背影。以往都是她入他怀中,被他护佑,掩于身后。这一刻,她却想将他抱入自己怀里,替他挡住殿中权贵高门隐隐投向他的、如刀似剑的痛恨目光。
这样的心绪作祟,在这一日里纠缠得她格外强烈。
散朝时,天空阴霾落起小雪,她让阿灿追上正走到宫门口的人,送给他一把伞。
午后时分,她让陆青去了一趟丞相府,送他一盏乌鸡汤。
入夜后,她辗转反侧不得入眠,遂捧来那盏四神温酒器把玩。不知不觉饮了半壶酒,满脸红热,额头滚烫,胃中隐隐作痛。
阿灿发现后急着传太医。
她脑子也不甚活泛,眼前幻出重影,似看见了苏彦,又变回阿灿,便拉着她袖角低低唤“师父”
“朕、我想师父……”
“朕病了,让苏相来侍疾。”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晕了,合眼前她竟吐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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