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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副车,是被连累的。
陈词和镯子奉给苏彦时,苏彦扫过,只觉荒唐不堪。然待看过那个镯子,更觉迷雾重重。
那个镯子同江见月的珐琅镯相似,只是没有那样精致,而原本藏钢针的地方,乃藏了羽毛。
呼兰写下下毒的过程,甜汤上来的时候,她弹开羽毛捏在手中,后以汤尚烫让苏亭稍后再用,搁在一边放凉,如此寻着机会以袖遮挡浸入汤中,后迅速拿出。如此下毒成功。
案子审到这处,苏恪几欲疯癫,拔了簪子就要冲上去刺死她。被苏彦拖住,只斥声问道,“羽毛在何处?”
皇城中已经传来消息,需要辨别出是鸩鸟身上何处毛羽。她之语没法确定,除非寻到那根羽毛。
“快说!”苏恪撕心裂肺道。
那盏汤,苏亭用的最多,两昼夜过去,医官处回禀,他们已经尽人事,只能听天命了。
呼兰惶惶摇头,颤颤指向前头桌案处。
苏彦松开苏恪,领医官亲自寻之。
两炷香的功夫终于找到了,然那寸长的毛羽,沾水染泥,且被脚踏桌压,早就断成数份,根本难辨原貌。
“贱婢——”苏恪双目赤红,钗环皆散,扑上去抓挠扇打。
苏彦挥手示意人拖开她,显然呼兰的交代看着动机成立,作案的过程也合理,但细究各种逻辑混乱,可谓乱七八糟。
且里面直接涉及到了御史大夫杨荣的儿媳容氏,事关储君,便是将御史大夫杨氏一族都拖下了水。还有案上这个镯子,一看手艺便是出自薛谨之手,如此九卿廷尉薛氏一族也被卷入其中。
就凭这一张嘴,一支笔,局势便成为这般模样。
显然背后有人指使。
眼下,呼兰是唯一有可能吐出后背之人的人了。
“说,何人指使你?”苏彦继续问道。
被妇人抓打的满脸血痕的侍女,眨着一双眼睛,扫过四下的前郢宗亲,扫过气喘吁吁地苏恪,再看苏彦,提笔写下两字。
薛谨。
苏彦不怒反笑,果真又拉一处下水,正欲开口,却见跪在地上戴着手铐铁链的人猛地朝地磕去,欲撞头折颈而死。幸的御史台衙役反应快,一把揪住她有了缓冲,尚留一口气。
如此模样,是不可能开口了。苏彦合眼道,“用刑!”
“苏相,可否容妾归去。”
“也让妾带小儿走吧。”
“苏相……”
陆续起身求情的,皆是前郢的宗亲妇孺,哪个能受得住看如此生人剥皮的场面。
然苏彦临台高坐,眉目清刚,扫过满殿诸人,淡漠开口,“今日凡闭眼不观者,皆以此刑罚加其身。”
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局根本就是冲长生去的,确切的说是冲大魏。
欲断国之储君,加害九卿重臣,扰乱朝野和国祚。
舞阳,赵循、赵律、赵徜,赵徊……前郢宗亲有爵位者在殿十六人,年长或有疾而未入宴者还有二十四人。若以三族论,共计四万人。九族论则有七万人。
这杜陵邑中,有凶手在,有无辜者在,眼下除了如此震慑,根本一筹莫展。若杀,太多枉死者,何论还有长生等人的解药更无下落。
仅半个时辰过,地上女子因前头用刑之故,还未剥尽便已经呜呼咽气。殿中血肉模糊,腥气弥漫,有人袍摆湿黄,有人惊叫昏厥。
苏彦在这晚离开回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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