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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一年年过去,六年了,都未见他再度出兵。
观暗子带回的消息,也不知是孙敬之幸,还是她之幸。
道是在景泰十六年秋,孙敬身边多了一个谋士,貌丑哑声,却有麒麟之才。数年功夫,帮其夺回半数权力,虽还不能与钟离筠平分秋色,但也算牵住了他,使之一时无心外战,只得归于内政。
这样的人才,归来我大魏岂不美哉!
即将除夕,江见月在椒房殿同小公主一道剪窗花,瞧着小小的人儿,便忍不住给她多添臂膀。
黄门是这个时候进来的,神色匆匆,说是抱素楼走水了。
江见月蹙了下眉,黄门敛息喘声道,“……是执金吾,他、他在楼中放火,道是一定要面见陛下!”
那处有禁军,自会灭火。
江见月也不着急,将手中的喜鹊争春图剪完,才着人更衣理妆,后又在妆镜前将眼角下的一弯金色新月细细描绘妥帖,如此起身前往抱素楼。
自三王暴毙后,江见月便再未接见过方贻。
起初是方贻去建章宫接她,然那处只剩夷安,她早已回来皇城。方贻赶回长安城,却因是晚间时分,在入内廷的坐寐门前吃了闭门羹。翌日求见,又被挡了回来。如此,不管他以何种理由要求面圣,江见月都不见他。
他想过江见月说待回来皇城好日子就开始了,想过许是中山王死前将他牵涉了进去,想过许是江见月要给他一点惩罚在左右摇摆中,想过她是不是知道了苏彦的死要赐死他又舍不得他……他想了许多,其实都能接受的,唯独这般被吊半空,实难忍受。
如此昼夜反复间,神思混乱,只一个信念,要见到她。
但九五之尊说了了“不”字,又岂是旁人能扭转的。
思来想去,他想到服毒吓她,药都倒嘴边了,不知怎么便想到了火烧抱素楼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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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至今还牟足劲要同他比一比,在朕心中孰轻孰重?”江见月坐在高高的御辇上,看已经扑灭了大火的抱素楼。
索性只烧毁一些草木,和半间讲经堂。
这会又垂眸,看扑来轿辇前屈膝仰望她的男人,雪中春信香一阵阵扑入她鼻腔,“你闹甚,大过年的。”
“陛下缘何不见臣?”江见月头一句一针见血的话将方贻击溃一半心神,后一句平和的如同家常般的闲话,又挑起他暴躁不堪的心绪,“师姐、师姐为何不见我!我要见师姐——”
方贻被禁军压住身形,头抵在御辇的横栏上,看不见江见月面容,只见她一双凤头履。
勉强掀起两分眸光,却是她左手腕上一只七彩珐琅镯映入眼眸。
“想让你过完年!”江见月端坐车中,正在抚摸那只镯子,笑盈盈道,“不对,就是不想见你,白的污朕眼睛!”
方贻背脊僵了一下,在这会静下来。
周遭仿佛也随之沉寂,只余凛冽的北风在耳畔呼啸,生割人的面庞。
六年。
六年来,他小心翼翼试探,自认为稳打稳扎迈出每一小步,怎就突然得这样一句话。
污她眼睛?
不不不,他在心底否决,他若是脏臭不堪,那她又算什么?
这大小六次新政的推行,在最后的两年里,他确实勾结中山王,徇私舞弊,卖官鬻爵,泄题贩卖,各地许多原本在任的官员都收售贿赂投在他座下,而由他扶上的新任官员亦是唯有他是从。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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