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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同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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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怕他又到处宣扬。”

想到前几天排队买粮,被人逮着问夫妻生活的事,苏婷忍不住卷起脚趾,是得防着贺焱这张嘴。

贺东川话音一转说:“不过,如果晚上我能睡在主卧,明天他再敢跟我横,我就敢揍他。”

苏婷转过弯来了,这八成是他卖惨的话术,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心疼贺东川在儿子面前没有老爸的威严,还是应该心疼贺焱被老爸扣锅。

苏婷笑着说:“少来,我可没想让你揍孩子。”

“行,那我不揍他。”贺东川低着头,鼻尖抵着苏婷鼻尖,看着她问,“你现在考虑好了吗?”

以前苏婷说话不喜欢跟人靠太近,特别是工作后,女生还好,男人基本都是老烟枪,正常距离都能闻到对方抽烟过多的口臭味。

但贺东川不抽烟,而且他的卫生习惯很好,早晚刷两次牙,口腔没有异味,所以他靠近后苏婷没有后退,只是没拿定主意,总想低头。

然而低头并不是什么好选择,贺东川身上穿的是军用汗衫,款式贴身,当他坐在床上,隔着布料能看到下面肌肉的块状起伏。

再往下。

有点壮观。

苏婷本就六根不净,此时更忍不住想入非非。

其实让他住到主卧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本来她打算再看看,看的也是贺东川什么时候交代家底,摆出信任的态度。

结果今晚他不但交代了家底,还把存款都上交了,对她表现出了足够的信任。

她扭捏着不答应无非是觉得太快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可滚床单这件事,哪有那么多心理准备好做的,这又不是五十年后,还能订情侣套房,摆一床玫瑰,火烧起来就直接上吧。

苏婷现在就有点被撩出火,前世大学毕业后她就没再谈过恋爱,单身到现在第一次跟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

苏婷越想态度越松动,正准备点头答应,就听贺东川说:“你放心,就算我搬过来,你也可以继续考虑这件事,在你点头前,我不动你。”

刚撩起的火被浇灭了。

但又没完全灭。

众所周知,“在你点头前,我不动你”跟“我就蹭蹭不进去”表达不同,但意思差不多,蹭了基本会进去,说好不动的人,也免不了动手动脚。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我信你个鬼!

因此,第二天清晨,当苏婷睁开眼,感觉自己身上清清爽时,内心非常无奈。

是她小看了七十年代男人的自制力。

但当她拉开衣柜门,看到里面多出来的,叠得整整齐齐的,属于贺东川的衣服时,她发现她还小看了七十年代男人的行动力。

这顺杆爬的速度。

牛!

……

贺东川一到营里,就被石成给逮住了,追问他有没有按自己说的办,昨晚睡的哪里?

贺东川抬抬下巴,语气平淡道:“我搬回主卧了。”

听出他平直语调里暗藏的小得意,石成翻了个白眼,心想结婚一个多月才能住进主卧,可把你给能耐的!

吐槽归吐槽,心里还是很为贺东川高兴。

他用胳膊撞了下贺东川肩膀,嘿笑着问:“昨晚过得怎么样?”

贺东川斜看向他:“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贺东川调到平川岛第一天,石成就跟他认识了,两人还当过两年室友,直到石成媳妇来随军才搬出来,关系熟得不能再熟。

石成不敢说他是贺东川肚子里的蛔虫,但了解是肯定的,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昨晚没成事,嚷道:“不是吧?你不都跟她睡一块了吗?难道你们一晚上什么都没干?老贺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不行啊?”

“滚蛋!”贺东川抬脚踹他。

石成赶忙跳开,但没一会又走了回来:“既然不是不行,那你跟哥说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贺东川想还能怎么回事?他话都放出来了,她不点头就只睡觉不动她,晚上再难受也只能忍着啊,难道他还能言而无信?

但这些话不好往外说,太丢面子,好像他个大男人连媳妇都降不住似的。

贺东川拧着眉,目光不善地看向石成:“我说你这一天天的,打听这打听那,我看你不该来咱们这,妇联更适合你。”

“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别,我现在就想清静清静,”贺东川揉揉眉心,问,“昨天说的那事,你想好怎么搞了吗?”

说起正事,石成站直身体:“有想法,还得再细化。”

“那行,你先想想,下午咱们开会讨论讨论。”

……

要问贺东川搬进主卧后最高兴的是谁,那肯定非贺焱莫属。

早上他一看到苏婷,就冲她露了个大大的笑脸,吃饭时还特意问:“妈妈,你和爸爸以后要一起睡了吗?”

苏婷:“……”

不都说这年代的小孩没那么早熟,都很单纯吗?怎么她家这个连爸爸妈妈睡不睡一起都管上了?

见她不回答,贺焱撒娇式追问:“是不是嘛?是不是嘛?妈妈是不是啊!”

“是是是,快吃你的饭吧!”

得到肯定答复,贺焱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握起拳头说:“太好了!”

苏婷看的好笑:“你就这么不喜欢跟你爸爸一起睡?”

“没有啊。”贺焱摇头说。

“那你爸爸以后跟我一起睡,你怎么这么高兴?”

贺焱吸溜着面条说:“因为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睡一起的啊,我的爸爸妈妈当然也要一起睡。”

苏婷:这……还真是奇怪的胜负欲。

贺焱的胜负欲不仅停留在心里层面,吃完早饭,他就抱着玩具车出门了。

从上次被抓壮丁拉去过家家时,被告知爸爸妈妈感情不好会离婚后,贺焱就没再一个人去过游乐场。

最近他都是先去找张小凯,如果张小凯想去游乐场,他们就一起去,如果不想去他们就在张家院子里玩。

今天贺焱选择了直奔游乐场。

但让他失望的是,游乐场里只有几个在荡秋千的孩子,没人玩过家家。

贺焱拉不下脸主动找人过家家,他依然觉得那是小姑娘玩的游戏,别人拉他演爸爸就算了,他找人过家家,怪怪的。

可贺焱又不想就这么回去,他还想让大家知道,他爸爸妈妈睡一起了,他们肯定不会离婚呢。

站在原地思考片刻,贺焱抱着玩具车坐在了长椅上。

坐着等了十来分钟,陆续有孩子来到游乐场,有人凑过去排队荡秋千,也有人带了弹珠、毽子等玩具,还有人凑到贺焱面前,想跟他一起玩玩具车。

就是没人玩过家家。

女孩子们怎么不玩过家家了呢?

贺焱心里想着,起身离开躺椅,走到旁边空地和别人一起玩玩具车。

玩了没一会,赵玲玲来了。

看到她,贺焱眼睛一亮,上次过家家就是她组织的。

只是赵玲玲到了游乐场后,没有像上次那样组织过家家,而是跟其他女孩子一起踢起了毽子,把贺焱给急的呀,恨不得冲上去说你们别踢毽子了,来玩过家家吧!

但贺焱是个要面子的人,所以他艰难地克制住了冲动,收回目光想,再等等吧。

说不定赵玲玲很快就不踢毽子,找人玩过家家了。

然而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等不下去啦!

“你们先玩。”贺焱说着双手撑起站起来,拍拍手掌越过人群,走到赵玲玲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赵玲玲转过身,看到是贺焱,脸上绽开笑容。

家属院的这些男孩子中,贺焱可以说非常特别。

因为他长得很好看。

平川岛纬度低,夏季漫长,阳光又很烈,再加上岛上的孩子都野惯了,不怎么注意防晒,除了少数天生的,皮肤大多算不上白。

但贺焱很白,特别是跟岛上的孩子站在一起时,他更是白得亮眼。

不仅白,贺焱还长得好,眉毛浓密,眼睛乌黑明亮,鼻子也很挺,再穿上衬衣,长裤,小皮鞋,站在那就是一道风景。

小姑娘们也是很看脸的,贺焱长得好,想跟她玩的小姑娘就多,不多他不爱跟女孩玩,总是跟张小凯混在一起,所以赵玲玲和他只是认识,算不上熟悉。

上次过家家是个很好的熟悉机会,但因为某些插曲,最后闹得不太愉快。

今天是过家家那件事过去后,他们第一次说话,而且还是贺焱找她,赵玲玲玩着小辫子,一脸期待地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

“哪个?”

“就是……”

“是什么?”

每次贺焱刚起头,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赵玲玲接过去的话头打断,弄得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都快消散了。

为了避免三而竭,贺焱深吸一口气快速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天不玩过家家吗?”

“你想玩过家家吗?”赵玲玲高兴地问。

贺焱连忙否认:“没有,我才不想玩过家家。”

赵玲玲撅起嘴巴,不太高兴地看着他。

贺焱知道自己惹她不高兴了,心里有些后悔,挠着头说:“我就是、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不想玩过家家,可以跟我们一起玩玩具车。”

“你是专门来找我玩的?”赵玲玲一脸惊喜。

当然不是,可是他都说自己不想玩过家家了,这个话题肯定没办法再继续,只好叹了口气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虽然他这么说,赵玲玲依然当他是专门来邀请自己的,说了句“你等着”,就高高兴兴地去找跳绳的小伙伴,告诉她们自己要去玩玩具车。

贺焱听话地站在原地,低头边看自己左脚踩右脚边等着。

只是赵玲玲还没回来,一个讨厌的声音先响起了:“哟,这是谁啊?这不是贺焱小朋友吗?好久没看你出门,怎么今天过来了?”

贺焱抬头瞪了于红芝一眼,抿紧唇不吭声。

于红芝呵呵笑着:“还不高兴了,还记恨我上次说的话呐?哎哟,你这孩子可有点不懂事了,我说的那些话可都是有理有据的。你回去问你爸妈没?他们怎么说的?”

贺焱抬起头,做凶恶状大声说:“我爸爸妈妈感情很好,才不会离婚!”

然而于红芝丝毫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凶狠,反而觉得他在虚张声势,捂着嘴巴嘎嘎笑:“你爸妈感情好?他们感情好还能分房睡?都是哄小孩子的,你还真信了?”

贺焱正等着她这句话了,当即挺胸抬头,暗藏得意道:“我爸爸妈妈睡一起了,他们感情好着呢!”

于红芝脸上笑容顿住,打量着贺焱的眼睛里满是狐疑:“你上次不是说他们分开睡的?怎么现在睡一起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做戏做全套,忽悠你的。”

贺焱炸毛了:“才不是忽悠!”

正这时,几名军嫂带着各自的孩子过来了,注意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走在中间的陈少梅大步走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于红芝你一个成年人,老逮着小孩子欺负不合适吧?”

于红芝这人是典型的欺善怕恶,在自认为过得不如她的人面前强势,但等到了过得比她好,比她更强势的人面前时,腰杆子就软了。

而陈少梅,就是在她眼里过得比她好,性格还强势的人。

同样生了四个孩子,陈少梅家三个大胖小子,而她生的全是赔钱货,再加上两家住得近,日日对着比着,她总觉得自己低人一头。

因此,听到陈少梅这么问,于红芝不但没生气,还陪着笑脸说:“你们误会了,我就是跟他说说话,没欺负他,小焱你说是吧?”

贺焱才不顺她的意,大声说:“你就是欺负我了!你是大坏蛋!”

于红芝一听就毛了,谴责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坏?我好心好意告诉你真相,你不知道领情就算了,还污蔑我!”

贺焱嘴皮子利索着呢,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我才没有污蔑你!你就是很坏,我爸爸妈妈好好的,就你!非说他们要离婚,还说我妈妈会不要我!可我都问我爸爸妈妈了啊,他们不会离婚,妈妈也不会不要我。”

他们争吵时,又有一波军嫂过来玩,听到贺焱的话,其中有名军嫂说公道话:“于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别人日子过得好好的,你跑到他们跟前说他们感情不好要离婚算怎么回事?你说就说吧,还逮着孩子说,怎么?觉得小孩子好欺负?”

围观军嫂纷纷附和:“对啊,到小孩子面前说这些话,过分了啊。”

于红芝见大家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心里急的团团转:“是,我是说过这种话,可这不能怪我啊,上次是你自己说的,你爸爸妈妈分房睡,这分房睡,感情能好吗?感情不好,这婚姻能长久吗?我可不是平白无故传谣言啊。”

要是之前,于红芝说这话大家都会信,毕竟消息源头是贺焱,她的猜测也算有理有据。

但围观的军嫂中有两个人,在粮站放粮那天,凌晨排队时向苏婷求证过这件事。

当时苏婷怎么说来着?

一周七天,一天七次,羞得哩!

都站出来说:“你可拉倒吧!苏同志都说了,她跟贺同志一直都是睡一间屋的,感情好着呢,你操心她离不离婚,还不如多想想自己这日子能不能过。”

虽然贺焱不明白爸爸妈妈怎么变成一直都睡一起了,但这不妨碍他点头附和:“没错没错,我爸爸妈妈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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