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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10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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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死!

陈谦进卧室时。

庄郁抱臂靠墙, 攥着手机紧贴床头柜,她觉得冷,遍体生寒, 唇齿瑟瑟打颤。

陈谦一时愣怔, “怎么了?”他上前摸她额顶, 又触了触暖气,“要是冷我就把暖气调热点。”

庄郁鲜少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她此时大鼓捶心, 那种震颤打得她鸡皮疙瘩簌簌而起。

她啃咬着大拇指,突然推开陈谦向厨房冲去。

陈念阳今晚在夏珍珍家留宿, 所以不必刻意压低声响。

陈谦追到厨房, 冰箱门大开着。

庄郁已掏出纽约双重芝士蛋糕,正用力地吞咽, 她几乎不咀嚼,像个饿得濒死的流浪汉,吃得满手满嘴, 肮脏且狼狈。

“是不是鑫源的诊所出了问题?”

“不是。”庄郁含糊地吐字。

陈谦将冰箱里的西班牙果仁糖蛋糕和牛奶拿了出来。

他清晰妻子的一切习|性,这是在面临情绪的崩溃点, 可他强忍片刻还是开腔了, 他装聋作哑了太多年,“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庄郁自顾自沉静在甜腻芬芳的世界里。

充耳不闻。

“你要准备什么时候才说,我从纽约回来就发现阳阳很不对劲, 她天不怕地不怕!可那天听到不锈钢盘落地的声音, 她哆嗦得跟癫痫一样, 但在看到我之后又装得若无其事。”

陈谦将牛奶倒出, 放入微波炉, “你俩有事儿瞒我。她到底怎么了?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出去了一趟, 就被你们隔绝在外。”

“你问她了?”庄郁胡乱抹了把脸,

“问了,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我哭。以至于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能逼问她。郁,我们都是医生,我知道这是PTSD,你瞒不住我的。”

庄郁头一扬,“她被绑架了。”

陈谦霍地惊起,骇然瞠目,他饶是做足准备,也未料是这答案,“这么……这么大的事……你不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已经过去了,她已经平安了,”庄郁徒手抓着果仁糖蛋糕,“我也平安了,我们都不想再回顾,都受了很大刺激!你不在我们身边,你体会不到手机里莫名其妙出现诡异的短信,我给那短信回电话,然后它就在门外走廊的尽头响了。我拿着刀,阳阳就跟在我后面!我们一步一步往那里蹭!那个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接下来我们是生是死!”

庄郁的情绪已然失控。

陈谦忙上前搂住她,轻轻按压着她背脊。

庄郁哭腔浓浓,“我不想吓你,陈谦,我不想让你难受,不想你因为没有在我们身边保护而陷入自责!”

陈谦刚要说话。

庄郁挣脱他怀抱,目色沉沉地将半块蛋糕一吞而尽,洗了手将陈谦拽进书房。

她双臂觳觫不止,带动着手腕大震。

只能两只手紧紧相握,大力拧绞着,伴随着深呼吸打开了其中一个上锁的抽屉。

“这是你的护照,这是阳阳的,这是我的,”她继而举着一厚沓信封,“这里面是美元现金,还有信用卡。”

她把鼻涕给蹭掉,急迫地抓起资料袋,“这是我们在迈阿密的住址,阳阳去上学的推荐学校,一共有5所可以选,这是麦飞教授的推荐信,能确保她顺利入学……

“等会等会,等会,”陈谦握住她双手,“你先别慌,你想……我们离开淮江?移民美国吗?”

他目光幽深地锁着庄郁,“除了地下诊所和绑架,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瞒着我。”

每次事态超出她的控制范围,庄郁便会有躁郁症的体验。

神经紧绷在刀锋上,每一步都鲜血淋淋,她热忱地看着他。

“陈谦,我们走吧。”

陈谦摇头,“这所有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准备好的,甚至可以说准备了很多年,你最起码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庄郁的指甲一遍遍抓挠着桌沿,被丈夫的踯躅惹出了薄怒,“我没法说!我说不出来!但你得信任我,咱们结婚了那么多年!我每一次决策都是正确的,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你得信我!这一次你也得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怎么了,需要破釜沉舟到我和你放弃这里的一切工作和生活,让阳阳放弃他的学业和朋友。我知道那么多年你藏了很多事,我不问不代表我感受不到,你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极其凶狠,甚至愿意去跟危险的人打交道,并且,很游刃有余。”

陈谦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因为这样阳阳才遭到绑架的!”

“不是!那就是一个意外!”

“一个把她造成精神创伤的绑架在你这里就是一个意外!”陈谦难以置信,他被突如其来的绑架和庄郁如今的逼迫搅得焦头烂额,“好,好,就按你说的,你预备怎么办,什么时候走?”

“现在,”庄郁斩钉截铁,“现在就走,转机也好,直航也好,就现在!”

陈谦气极反笑,“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荒不荒唐,现在凌晨1,2点,我们上去敲夏家的门,说陈念阳要坐飞机走,再也不回来了。你考虑过整件事的实操可能性吗?护照过期怎么办,你的工作怎么办,我的工作怎么办,即便要走,也要从长计议啊,我从来没有阻碍你做怎么事情,你也需要给我最起码的尊重,来跟我商讨这么重大事情啊!”

“我们没有时间了——!”

陈谦大力揉捏着太阳穴,“我一直问不出口,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也没必要遮着掩着。郁,你是不是背着人命呢。”

庄郁轻轻摇头,目光镇静下来,声色也寒凉,“你不同意。”

陈谦泄气,轻轻揽住她肩头,“我没有不同意,我需要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需要权衡利弊,我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我需要最大化地去保障我的家庭平稳运行,你得给我时间。”

“去睡吧,”庄郁沉寂地看着他,“就当我发疯,躁郁症上来了,拉着你一起疯,我……我就是太没安全感了,绑架的事也吓到了我,我很难受,我刚才做噩梦了,我梦见我拼命地跑就是跑不出牢笼,哪儿都没有路。”

陈谦紧搂她,拍抚着后背,“我给你去拿思诺思。”

“不用,我不太困了,吃了蛋糕清醒了,我在这看会资料,谦,”庄郁用手掌轻轻摩挲着他面颊,“记住今晚,记住我的挣扎,也记住我的请求,记住陈念阳和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这人拧得很,有时候做事不讨好,可我爱着你们,没有退路的爱着你们。”

“我知道,我知道。”

“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庄郁把陈谦推出去,轻缓地锁上门。

陈谦立在门外,久久失神,庄郁心思重,嘴巴紧,结婚多年依旧让他感受到浓烈的隔阂,这种隔阂甚至弥漫在她与陈念阳之间,陈谦根本无从沟通。

庄郁兜里的手机进了两条信息,是卢老板发来的。

确定了殷天、米和都在曼谷。

米卓也在,她前几日刚刚汇过款,坐标就是曼谷盘古。

他们三人相互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合作交易,让部分,甚至全部证据都落在了殷天手上。

贼心不死!真是贼心不死啊!

殷天贼心不死地想要毁灭她完满的生活和家庭。

庄郁推开书桌的挡板,那里有一个白色化妆品礼盒套装。

她急迫地拆开包装,将盖子“咔”的弹开,里面静静躺着把美国格|鲁P|85|式手|枪。

既然如此。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凌晨5点,曼谷文华东方酒店。

殷天蠕动地爬起来,很不甘心,她就睡了一个小时,疲累得脑袋昏沉。

侧脸一看,米和几乎是在沉眠,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笑意。

殷天顿觉不甘,一脚踹醒了他,在米和猝然惊醒后,腆着脸咯咯笑。

5人订了上午8点45分曼谷直飞淮江国际机场的机票。

旁边套房的阿成和老莫正热烈商讨着,羽绒服是拿在手里,还是托运。

毕竟淮江零下9度,曼谷32度。

双肩背里塞不下,手里提着又臃肿。

同时担心飞机停远喽,得做摆渡车,没有大衣暖身,瞬间就会被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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