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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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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萧琦将部分消息透露了出来,她们才慢慢沉寂下来。

柳离这个统帅,说起来做的有些失败。真是应了当初鹿融那句无将帅之才的话。

除了她身边那支银甲卫,东魏军的将士们根本就对她毫无崇敬臣服之心。

所以,她们才会在鹿清做出改变之后,很快就认可了她少将军的地位。

其实依照这样的情形,即便鹿清不对她出手,她最终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早晚成为她背后之人手中的弃子。

柳离一死,鹿清便立刻清理了一遍东魏军中她残存的势力。稳定了军心。

东魏军也彻彻底底的回到了鹿清的手中,旁边还有萧琦辅佐她。

鹿清掌控东魏军之后,便立马对各个兵营进行分析,不分昼夜的制定出适合她们的训练计划。

直到东魏军所有兵营的训练都提上日程,她这才松懈了下来。

只是萧琦的脸色却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身上带着伤还敢这么拼命。你这小命儿怕是不想要了。快给我回侯府去!不养好伤就别回来。”

鹿清被她连拖带拽的送出了东魏营,亲眼看着她坐上马车才放心下来。

鹿清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想要回去军营,马车外却都是萧琦身边的护卫。

无奈,她只能妥协,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内回了侯府。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萧琦竟然还有第二手准备,早已经将她受伤的消息通知到了侯府。

鹿清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纤瘦的身影便撞到了她的身上。

她嘴里轻嘶,闷哼了一声。

时洺立马抬起脑袋,紧张的看向她:“妻主怎么了?可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说着,他竟直接伸手想要扒开她的衣服去查看。

鹿清被他生猛的动作给惊到了,连忙抓住他的双手用力的按住,嘴上说道:“我的伤无碍。”

见他还要继续挣扎。

她眼底划过抹无奈,贴着他耳边低声提醒道:“其他人还看着呢,你确定要如此?”

她轻轻嗯了一声,嗓音有些戏谑。

时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站在府门口,见周围人的目光隐隐投了过来。他立马红了脸,几欲滴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你。”

随后松开了手掌。

鹿清见他终于不再扒她衣服,这才慢慢松开了他的手掌。

看向身后萧琦的护卫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告诉萧姨一声,军营的事就先交给她了。”

护卫们离开之后,鹿清带着时洺朝府内走去。

时洺因为方才之事有些窘迫,一直有些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见她朝练武场的方向走去,他出声喊了一声:“妻主…”

鹿清立马转过身来。

就听他继续说道:“我已经将府医请到怡景院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以妾侍相称,而是更自然的说着我。

闻言,鹿清漆黑的眸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朝怡景院的方向走去。

见此,时洺轻咬了下薄唇,又继续跟了上去。

来到怡景院时,府医正提着箱子站在院中等着,她身边还站着行芷和行兰。

鹿清直接走到屋内坐下,让府医为她检查伤势。

阿朝阿启和行芷行兰见时洺跟着走进了屋内,四人立马默契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府医让鹿清将身上的外袍褪下,随即小心扒开她的内衫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左臂和右臂上的剑伤虽有些红肿但还不算太严重。麻烦的是她锁骨下方的箭伤,伤口周边已经隐隐泛白,开始化脓,需要将周围的腐肉去除才能上药。

府医立马打开药箱拿出工具准备了起来。

时洺一直站在府医的身后,皱眉看着鹿清身上的伤口,有些不忍直视。

鹿清注意到他面上的神情,以为他在害怕。

出声提醒了一句:“若是怕便先出去吧。”

面上神情依旧淡淡,也不知道这么重的伤她是如何做到这般面不改色的。

时洺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气闷。

出口的话也带了几分情绪:“我不出去!”

鹿清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生气,见府医准备为她割腐肉,还是出声朝他说道:“伤口血腥,你若不愿出去那便背过身——”

话未说完,府医手上的刀片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鹿清瞳孔紧缩,浑身震颤,额间青筋瞬间暴起,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显然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妻主!”

时洺轻呼一声,杏眸变得水润。

鹿清缓了缓,又看向他继续刚才的话,“乖,听话。”

语气轻和。

时洺不忍她再继续费神,只好抿着唇瓣背过了身,耳边只有鹿清忍痛的闷哼声时不时的传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府医的声音:“世女,可以了。”

时洺闻言立马转过了身,就见鹿清胸口处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纯白的内衫披在肩膀上。

她脸色有些苍白,衬得红唇过分鲜艳。几缕被汗打湿的碎发贴在侧脸上,看起来莫名有些魅惑勾人。同她平日里总是板着张脸一丝不苟的模样大相径庭。

时洺猛地看到这样的鹿清,微微有些愣神,直到看到府医提着药箱准备出去,他这才回过神连忙问道:“她身上的伤可需要注意什么?”

府医停下脚步,看着两人缓慢说道:“切忌辛辣食物。也莫要过多劳累。最好静卧在床休养几日。老妇会每隔两日来换一次药。”

“好,多谢医师。”

时洺将府医送了出去,又回到了屋内。

见鹿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立马走了过来,“你这是做什么?医师不是刚叮嘱过不要乱动吗。”

一边说着,一边按着鹿清的肩膀让她坐下。

鹿清顺着他的力道又坐了下来。见时洺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她默了默,缓缓出声道:“我只是想起身将外袍穿上。”

时洺:“……”

“你,你不早说。”

他耳尖发红的捞起她一旁的外袍,塞到了她的怀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猛,鹿清嘴里闷哼了一声,躬下了腰肢。

吓得时洺立马着急问道:“怎么了?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你有没有事?我现在就去将医师再喊回来。”

说着,就要转身朝外边跑去。

鹿清眼明手快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拦住了他,“不必去喊医师,我无事。”

闻言,时洺这才冷静了下来,又转过了身来。

他杏眸水蒙蒙的,有些沮丧:“抱歉,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低下头,声音低落,“你松开我吧。我还是离你远些为好。”

鹿清听到这句话后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下意识紧了紧。

时洺见她一直没有动作,抬头看向了她,似是有些不解她为何还不放开。

鹿清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他的手腕。

见她松开,时洺立马朝后退开了几步。

见此,鹿清拧了下眉抿起了唇瓣,声音淡淡:“就你那点力气能伤到我?方才是我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与你无关。”

“真的?”时洺杏眸轻轻亮起。

“自然如此。”鹿清瞥了他一眼,似有些不悦:“我还不至于在此事上作假。”

听到她如此说后,时洺又重新精神了起来。

鹿清见他还站在原地不动,皱了皱眉:“既然你已经知道,为何还要站那么远?我现在是个伤患,医师说了不能大声说话,会扯到伤口。站近些说话!”

时洺被她严厉的语气弄的有些发懵,反应迟钝的哦了一声。

随后迈步走到了她的身边站定。

见此,鹿清这才舒展开眉眼,脸色舒缓了下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此时闲下来,时洺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中午的时候收到军营传来鹿清受伤的消息后,他担心的午膳都没有用好。如今外边的天色已经不早,也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他看着鹿清问了一句:“妻主可要用膳?”

话音刚落,他肚子率先咕噜叫了一声。

瞬间,时洺小脸爆红,像是能从上面搓出血来。

他杏眸胡乱漂移了起来,满脸都是羞窘。

鹿清抬头看向了他,挑了下眉,嗓音中似乎含了几分笑意:“我觉得我应该需要。”

语气中隐隐带着些调侃意味。

“我,我出去让人去准备膳食!”

时洺一把捂住脸,跟只兔子似的跑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就会被人捉住逗弄一番。

鹿清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背影,唇边溢出一声笑来。嗓音清凌而又悦耳。

过了半晌,外边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时洺总算姗姗归来。

他身后还跟着阿朝和阿启手中提着食盒。

两人将饭菜都摆到桌上后,朝鹿清和时洺福了福身后立马退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洺慢吞吞的在鹿清对面坐下,看到她后脸蛋又忍不住红了下,不过神情还算比较平静。

看样子应该是在外面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

鹿清在心里轻笑一声,随即拾起碗筷,轻声道:“用膳吧。”

两人便安安静静的用起饭来。

用过膳后,时洺让阿朝和阿启将碗碟都收拾了下去。

鹿清坐在桌边喝了一杯清茶后,她扭头望了眼外边的天色,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出声道:“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刚刚起身,时洺却突然出声道:“别走……”

鹿清身影立马顿住,扭过头挑了下眉,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时洺这才意识到他这话有些暧昧,立马慌乱解释起来:“我是说你就住在这里。”

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样更加暧昧,又立马改口,“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停。”

鹿清适时的打断他,唇角轻勾:“慢慢说,你慌什么?”

时洺这才红着脸闭上了嘴巴,随即声音细弱的解释道:“我是说你养伤的这段时间住在这里。这样我也好照顾你,还能看着你不让你乱来。”

“行。”

他话音刚落地,鹿清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十分的果断。

这下倒是让时洺有些楞了,傻傻的看向她:“你就这样答应了?”

“嗯?”

鹿清有些疑惑,似是不解:“所以你只是跟我客气一下,我应该拒绝你?”

“不是不是!”

时洺连忙摇了摇脑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的这么快。”

“你都这般为我着想了,我怎能不识好歹。”

她像是玩笑一般回了一句。脸上的神情有些放松。

随即又出声问道:“所以今晚我睡哪?”

时洺闻言立马朝里侧的床榻指了指,随后又指了指外间的软榻:“你睡床上,我睡这张软榻就行。”

“那好。”

鹿清朝他又扬了下眉,抬步朝里间走去。

时洺见她动作的这般干脆,神情呆了一瞬,站在原地小声嘟哝了一句:“这次我确实是跟你客气一下。”

夜半,屋内一片漆黑静谧,时洺躺在坚硬的软榻上翻来覆去,只觉得睡的浑身难受。

他侧耳听了听内间的动静,却只感觉到一片寂静。

时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朝里面轻唤了一声:“妻主?鹿清?”

床榻上却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只有平缓悠长的呼吸声慢慢传了过来。

时洺瞬间泄气,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赶紧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似乎起了风,窗纸被吹的呜呜作响。

时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身上的锦被半掩在身上,还有一半已经掉到了地上。

他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连在睡梦中都在烦闷。

鹿清不知何时从里间走了出来,低头看了眼软榻上的时洺。

她似乎叹息了一声,似呓语般说了句:“真是娇气…”

随后拉开他身上的被子,将他抱了起来朝里间走去。

时洺刚一沾到柔软的床榻,紧皱的眉眼瞬间舒展了开来,唇角甚至还弯了弯。

鹿清弯腰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看了他一眼后转身朝外间软榻走去。

清晨,时洺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这觉睡得极好,身下软绵绵的十分的舒服。

突然,他反应过来坐起了身,却发现他正睡在床榻上。

连鞋都顾不上穿,便立马跑了出去。

鹿清此时已经醒了,正倚靠在软榻上看书。

见里间传来动静后,她立马抬头望去,就见时洺只着一件单衣便跑了出来,脚丫子还光裸着踩在地上。

她瞬间便皱起了眉,声音低沉:“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过来。”

时洺下意识听话的走了过去,走了大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为何要这么听鹿清的话。

鹿清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拽到了软榻上坐下。

低头看着他的脚,语气微重:“为何不穿鞋?想生病?”

时洺低下脑袋,两只脚丫子忍不住相互碰了碰,有些无措。

鹿清瞥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等着。”

随后朝里间走去。

出来的时候她胳膊上搭着一件披风,手上还拿着他的鞋。放到了他的面前。

时洺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默默地穿上了鞋子,又将披风披到了身上。

他沉默了半刻,缓缓出声问道:“我怎么睡在床上?”

他记得昨晚他明明睡在软榻上的。

闻言,鹿清黑眸凝视着他,声音淡淡:“昨晚你梦游自己摸到了床上。”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的煞有其事。

时洺脸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脑袋也越垂越低。耳根处的红意甚至漫延到了脖颈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干出这种事来,他从前从未梦游过……也或许是没来及发现?

时洺脑子一片混乱,杂七杂八的想法杂糅在一起。

良久,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脸蛋还有些红润。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鹿清,眼神有些漂移,声音有些发虚:“我……我以前从未梦游过……我不知道。”

鹿清双眸沉定,黝黑的眼眸波澜不惊,“所以,以后还是我睡软榻。你睡床。”

时洺嗯了一声,面红耳赤。

早知道他有梦游的毛病,他就不该和鹿清客气,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窘迫了。

鹿清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几乎要埋到胸口上。

总算揭过了这个话题,开口道:“去洗漱吧,我饿了。”

说罢,她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卷,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时洺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缓缓的抬起了脑袋。见鹿清已经消失不见,这才轻启薄唇小小松了一口气。

甩了甩脑袋里的杂念起身去穿衣服了。

等到时洺一切收拾妥当出来后,鹿清已经坐在那里用起了早膳。

时洺瞄了她一眼,随即在她对面坐下,捧起桌上的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两人用过膳后,阿朝和阿启又及时出现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下去,随后又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鹿清在的缘故,两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往时洺身边凑,而是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时洺一直都是一个人,如今这屋内突然多出来个女人,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有些拘谨的坐在桌边,手指放在膝盖上百无聊赖的扣着,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的青花瓷玉茶壶。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紧绷。

鹿清坐在他对面瞥了他一眼,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挑了下眉,“你平日里就这样坐一天?”

时洺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立马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来,声音略慌乱:“我,我出去走走!”

说罢,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门。

鹿清看着他跑远的身影,墨眉轻轻挑起。

她有这么吓人吗?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正常更新,每天晚上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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