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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08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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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外乡人!

入住达达城的第一天,过得还算丰富多彩。

陆见微回到房间,点灯研习蛊术。

另一厢,阿石彩回到圣药堂,在大殿之外求见堂主。

护卫说:“堂主今日捉了几个中原人,正在兴头上,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

“请通禀堂主,城北出现几个厉害的中原人,绑了堂内十几人,我不敌。”

“中原人?”一道低哑的声音穿透殿门,“我今日才捉了几个卑鄙无耻的中原人,都跟傻子似的,无趣极了。你说的中原人当真厉害?”

阿石彩心头一跳,忙道:“堂主的蛊术出神入化,中原人怎能是您的对手?只不过,那几个中原人实在有些诡异,而且……”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属下粗略估计,至少是七级武王,八级也有可能。”

殿内沉默几息,“当真?”

“属下不敢欺瞒。”

殿门徐徐打开,一人赤足而出,身形高瘦,肤色颇为苍白,嘴唇却艳红如血。

他穿着靛青色长袍,手里拎一只球囊,球囊用藤条编织而成,缀着五颜六色的彩绳。

阿石彩不敢多看。

球囊里是堂主精心培育的猎杀蛊,蛊王级别,极擅长迷人心智,杀人于无形。

堂主仰首望向夜空,叹息一声。

“多情只有春庭月,尤为离人照落花。彩,我其实不喜欢伤人。”[注1]

阿石彩:“是那些中原人太过分,堂主只是迫不得已。”

“呵呵。”堂主提起手中球囊,指尖轻点几下,叹笑道,“我还是很喜欢中原的,诗人笔下的月亮真的很美。”

阿石彩沉默聆听。

“可我的小幽告诉我,中原武者的血也很香很甜,倘若你说的是真的,小幽今晚兴许能大饱口福。”

阿石彩思及陆见微的高深莫测,不由劝道:“堂主,中原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日那几人的确很诡异,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咱们要不要先查清底细,再做定夺?”

“你所言不无道理,”堂主微阖双目,“中原人素来诡计多端,我可不能吓着我家小幽。你方才说他们绑了堂内十几人,现下如何?”

阿石彩准确转达陆见微的意思。

“一斤一百两?有意思。”堂主垂眸,“一群废物罢了,何需浪费钱财?”

阿石彩鼓起勇气:“可是……”

“可是你那个便宜堂侄在里面,是不是?”

“……属下知罪。”

堂主转身,宽大的袍袖垂至腿侧,衣摆在地上掀起逶迤的波纹。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擒住阿石彩下巴,审视片刻。

“你是我的副堂主,我给你这个面子。你都说是厉害的中原人,定然与先前那些蠢货不同,暂且留着多玩几天。”

阿石彩伏地跪谢感恩。

“多少斤,就罚多少鞭,你亲自罚。”

“遵命。”

翌日,阿石彩携重金前往八方客栈。

对于这样的场景,店里的伙计已经习以为常,阿石彩不是第一个,也绝非最后一个。

阿石丘一众十五人,平均一人一百五十斤,按照一斤一百两算,总共22万5000两。

“小客,这些人是我跟道具一起打败的,咱们对半分吧。”

“……”

“一开始是道具使的力,但后面是我用暗器制住他们的,你可别跟我赖账。”

小客无奈:“你都这么有钱了,有必要算得这么清?”

陆见微:“谁也别想占我便宜。就这么说定了,对半分。”

小客说不过她,只得同意。

钱付清了,人还在马厩里。

陆见微示意伙计们将人拖出来,十几个人,不过一夜,全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惊了阿石彩一跳。

他眉头皱起,面露不悦。

“抱歉啊,”薛关河睁着真诚的大眼睛,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昨夜听到他们哭嚎,发现他们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他们叫得实在扰人,就给他们喂了哑药。”

阿石丘等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溃烂不堪,血淋淋地铺在地上,瞧着极为瘆人。

阿石彩看出来他们中的是蛊毒,还是堂中常用的毒蛊,只是蛊虫素来不会主动攻击主人,说这件事与客栈没有关系,谁信?

他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吩咐手下将人抬走。

等到了堂中,还有鞭刑等着他们。

人走之后,陆见微吩咐伙计清扫马厩。

圣药堂的人就这么轻易赎走十几人,不像他们的行事作风。

“陆掌柜,赏光饮一杯茶?”温著之问。

陆见微转身,“却之不恭。”

阿耐在院中摆出整套茶具,天青色茶具与竹制的客栈相映成趣,取少许白绸香屏,在火炉上用山泉水煮沸,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蓝天白云,青竹郁郁,于一方小院里悠闲品茗,极为惬意。

丰州荒野孤寂,江州集市喧闹,滇州似乎恰到好处,不过分冷清,也不过分喧闹。

当然,这也许只是陆见微的错觉。

温著之亲自沏了一盏茶,轻轻递过去。

“圣药堂堂主阿勒舒,行事乖张无忌,轻易应下赎金一事,许有后招。”

“好茶。”陆见微浅啜一口,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不怕人出招,就怕人不出招。

对于外乡人而言,西南局势太复杂,蛊虫也防不胜防,纵然她有八级修为,也不能托大。

蛊虫神秘莫测,蛊神教在西南屹立不倒,几乎掌控整个西南,魂断岭应该也在他们的管控范围,无数中原人深入魂断岭后都音讯全无。

就算找到珍稀药材,想带出来也难。

她对蛊神教一无所知,自然不会贸然去闯龙潭虎穴。

圣药堂堂主阿勒舒正好与蛊神教有联系,或许可以通过他这条线,撕开蛊神教的神秘面纱。

她等得起。

温著之:“陆掌柜胸有成竹,是我多言了。”

“并非多言,我倒是希望你能多说一些。”陆见微放下茶盏,眼眸含笑,“比如,你来西南是为了什么。”

温著之一愣,半晌未言。

“你若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我从不强迫人。”陆见微毫不客气给自己续了一杯。

温著之不由笑起来,“不是不想说,是不知怎么说。”

“那就随便说说。”

“如果我说,我来这并没有目的,陆掌柜信不信?”

“出差办公是目的,处理私事是目的,游山玩水也是目的,你是哪一种?”

“我是……”温著之垂眸,清澈的茶水倒映碧空白云,“不想留有遗憾。”

“什么遗憾?”

温著之抬起眼睫,直直望向陆见微,浓长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眼瞳幽深静谧。

“遵从内心,为自己活一次。”

陆见微迎视他的目光,悠然的神色缓缓收敛。

炉上的茶壶咻咻吵闹,盏中的茶水却渐渐失温变凉。

“温著之,不要拿你的命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温著之伸手替她倒掉冷凉的茶水,又续上一杯,“你若不喜欢,只管弃掉,就如这茶水。”

“我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疯的一面。”陆见微说完顿住。

不对,丰州黑家兄弟偷袭客栈那次,温首富不顾安危,借他们之手试探她的底细,同样有点疯。

她平静问道:“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开始无所顾忌?”

“陆掌柜,”温著之反问,“何为无所顾忌?”

陆见微一时语塞。

有些东西心照不宣,但对方不论是说话还是行事,都与“无所顾忌”沾不上边。

她只是不想有所背负,才说了重话。

“以你的身体,本可以在南州休养,可以多活一些时日,非要长途跋涉,不是无所顾忌是什么?”

“抱歉,是我没能遵从医嘱。”

陆见微:“……”

她本以为对方与之前几次一样,来西南是有要事处理,便没有阻止。

“好香的茶。”院外忽然传来惊喜的声音,“没想到在滇州也能闻到白绸香屏。”

一人摇着扇子踏入客栈,目光先落向院中茶桌,才看向陆见微和温著之。

“原来是故友,快意亭相遇便是天定的缘分,眼下又因茶香结缘,这个朋友卞某是交定了。”

“为了喝一口茶,骗人交朋友,你要不要脸?”赵瑞不屑走进,“雪儿,这样的人你可千万不要理睬。”

院中众人:“……”

薛关河机灵上前,问道:“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赵瑞退后几步,抬头看门匾,一脸不能理解。

“你们在这开客栈?”

“是啊,来西南的中原人越来越多,东家便想着在达达城开间客栈,供商旅落脚。”薛关河眼也不眨地胡扯。

赵瑞信了,不由看向马厩旁的燕非藏。

“惊涛刀也在,雪儿,你选对地方了。”

他们转了整个达达城,都没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地。买座宅子不是不可以,但雪儿不愿。

这家客栈不错,还是中原人开的,正合适。

虽在快意亭有些冲突,但看在雪儿的面子上,他不再计较。

赫连雪朝众人行了一礼,帷帽转向绿萝。

绿萝会意,上前一步问:“我们要住店,敢问哪位是掌柜?”

陆见微笑眯眯道:“我姓陆,是这儿的掌柜。上房五两,次房一两,诸位要几间?”

“……”

他们误入黑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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