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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番外,做竹马吗?(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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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多么熟悉且欠揍的一张脸。

“同桌你好!”柏回青放下手里的书,回头对着尤游一笑。

他的五官虽然冷锐,但好看的人笑起来都是很好看的,所以哪怕尤游隔应他,也难免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晃得眼前发花。

默默收回视线,看了眼讲台上,已经准备开始上课的班主任,尤游垂下眼,心想,算了就当这个人是个不会发臭的死人吧。

哦,也不一定,男生打了球,要是不洗澡,大概也还是可以当一个会发臭的死人的。

尤游心里的想法刻毒,脸上也没几分好脸色,对于柏回青的示好无动于衷,甚至还往里面挪了挪,把楚河汉界画的明明白白。

柏回青也没在意,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两节课。

第三节课下课,尤游站起身,对新同桌道:“喂,麻烦让一让。”

新同桌正在给自己的新课本写名字,闻声抬头:“干嘛?”

尤游压了压眉,不耐烦道:“放水。”

柏回青挑眉,没让,只是身体往后挪了挪:“你跨过去吧。”

尤游:“………………”

尤游用能打死三万只小强的死亡伽马射线在他的身上来回扫射一遍,心里把这个人骂了一万三千遍,最终还是沉下气。

“同学,我跨不过去!”

倒也不是真的跨不过去,而是这个距离,难免在跨过去的时候有些身体接触,但他最讨厌的就是和别人有身体接触。

所以大热天他仍旧穿着长袖,哪怕热得他一个劲儿喝冰水。

更何况,这人一双大长腿支棱着,把桌椅间本就不宽敞的空间占的满满当当,根本就没有出去的余地。

柏回青双手抱臂,一副我腿断了,起不来的架势:“要么你坐下,要么你跨过去。”

他还记着刚刚这人的仇呢,他看他这么认真,恨不能把五官都描摹一遍,结果这人竟然只看了他一眼就转开视线了,完全不尊重人。

尤游深吸一口气,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狠狠地瞪他一眼,后退一步。

柏回青还以为这人要坐回去,结果眼前一道黑影飞略而过,捎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咚”地一声,他的同桌没了,只在面前的课桌上留下一个黢黑的脚印,有一半还印在了他崭新的数学课本上。

尤游利落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前桌的同学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的交锋,偷摸摸地觑着这里的情况,见到这情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不愧是尤游,对新同学也这么横!”

“你不觉得新同学才叫横吗,竟然敢惹尤游!”

柏回青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了眼前面的两个同学,然后视线又落在了面前的脚印上。

舌尖抵了下上颚,心里按按琢磨,这脚印还怪好看的,脚也太小了,这估计只有四十一左右吧,还不够他一只手抓的。

柏回青以为,等尤游回来,少不得还有缠斗一番,但他没想到,上课铃打响,他的小同桌才姗姗归来,数学老师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尤游站在课桌前,耸了耸肩膀,数学老师就站在讲台上。

柏回青看了眼老师,又看了眼鬼机灵的小同桌,没忍住低低笑了声,然后纡尊降贵地站起身把人让了进去。

心脏上的电流像是加了瓦数,混在血液中,滋啦啦地通遍全身。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同学,啧!

下午,柏回青难得早早得来了教室。

他是体育生,已经被报送了A大,但他的文化成绩并不差,即便他不是体育生,也能靠文化成绩考上重点大学。

老神在在地往座位上一坐,他倒是要看看,这位小同桌是不是每次都要跟着老师一起来上课。

又是上课的时间,小同桌才走进教室,这次他是跟在班主任的身后。

柏回青轻笑,很自然地起身给他让座。

这个小同桌还真是会找靠山,这种事情,也就是同学间的玩笑,找谁都不好使,所以他倒也不告状,大大方方地让老师给他当令箭。

只不过下课想要出去,显然就没那么容易了。

柏回青想着,齿列轻咬,眼角余光略过身边的人,这人坐姿散漫的倚着课桌,眼皮耷拉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课,手上的笔跟耍花枪一样,转得又快又稳又好看。

主要还是那只拿笔的手,白皙纤细,指节分明,腕骨很细,转笔的时候也跟着灵活的翻转,叫人有些挪不开目光。

许是意识到有人在看,尤游“啪”地一声把笔扣在桌上,不转了,还用半个后背对着人。

柏回青暗暗啧了一声,心想,这跟家里那只傲娇的小猫咪有什么区别,看着是不搭理人,其实只要你伸手去撸一下,立刻又喵呜喵呜地缠上来。

当然这只小猫,大概只会给他一爪子,但可爱程度是一样的。

两人以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节课,等到下课的时候,尤游又站起身。

柏回青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里竟然有些兴奋,甚至想,要是这人又踩着桌子跳出去,那他是不是应该伸手把人抱下来。

毕竟这个动作还挺危险的,他只是想逗逗人,可不想叫人受伤。

尤游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当着柏回青的面,从宽松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后门上捣鼓了一阵,随着“咔哒”一声,锁开了。

然后他举起钥匙,对着身后的同桌及其挑衅地笑了一下,还做了个口型,然后潇洒离开。

柏回青眯了眯眼,回味刚刚那粉淡的唇比划出来的无声话语,嗯,他没看错,小同桌说的是傻.逼吗?

明明是被骂了,若是换作别人,他肯定是要生气的,但好看的人总有几分特权,柏回青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那里跳的有点快,乱了以往的节拍。

他不仅不觉得生气,竟然……还有点说不出来的高兴。

1班的后门一般都是反锁的,只有班主任有钥匙,尤游找班主任借钥匙,理由是后门掉了块蛋糕,招了很多的蚂蚁,他想要把那里仔细打扫一下。

借着中午短暂的时间,他直接找锁铺配了一把,他不可能每天都找班主任借钥匙,也不喜欢这种持续性的被动。

上数学课的时候,数学老师叫大家拿出课本,翻到十七页。

尤游懒懒地翻开书,还没翻到页数,就闻到隔壁一股熟悉的花香,翻书的动作一顿,尤游偏头,看向旁边的位置。

高大的男生从桌肚里拿出书,书本套了一个透明的书封,看得出来是个很爱惜书本的人。

正要收回目光,视线不经意间略过一个黢黑的印子。

尤游:?

再看一眼,书本的封面上,上面是板正的“数学”两个大字,在学的位置,有半个保存完好的脚印,那独特的纹理,尤游很肯定,和他上个月刚买的球鞋是同款纹路。

尤游:“………………”

“你有病?”

柏回青抬眼,看向身边同桌好几天,却从来不跟他说话的小同桌,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课本封面,立刻懂了这人话语里的含义。

“你不觉得好看?”柏回青故作诧异。

尤游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角,瞥了眼讲台上唾沫横飞的数学老师,压着声音说:“数学课本表面有油封,你用湿巾擦了不就行了?”

他怀疑这人是故意留存下来恶心自己的,每遇到一个人问,他就要把自己的暴行描述一遍,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踩过这人的课桌,顺便踩了他的书。

柏回青的手指隔着书封摸过那个鞋印,笑了一声,因为声音压得低,显出几分低沉沙哑:“我是真的觉得很好看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鞋印。”

就跟踩在他心上一样,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尤游:“………………”

确实是有大病,确诊了!

“那为什么有花香?”尤游又问。

这股花香,他用了五六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是一个很老的洗衣液牌子,他觉得好闻就一直用着了。

为了避免声音被听到,他往旁边凑了点,虽然还是保持在一个绝对不会触碰到的距离,但已经是这些天下来,他和同桌最近的距离了。

所以当柏回青突然靠过来的时候,他完全没防备,这个讨人厌的同桌就这样突破了楚河汉界。

两人之间的所有距离都消失殆尽,男生贴在他耳边,温热的唇瓣似乎还触碰到了他的耳垂,烫得他无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好香!”

他离得太近了,呼吸间都是彼此身上的味道交织,以至于让人分不清,他说的好香是花香好闻,还是人好香。

尤游怔愣了一下,等他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刚那点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猛地后退。

动作幅度太大,后背撞在后门上,发出尤其明显的声响。

柏回青一愣,下意识伸手:“你没事吧……”

那一声碰撞,只听着都觉得疼。

尤游又退了一寸,几乎要贴到门板上,声音冷得凝结成霜:“拿开,不要靠近我!”

柏回青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扎得有些疼,这一个星期以来,虽然这人不怎么跟他说话,但两人没少斗智斗勇,他觉得看到小同桌那种赢了就嘚瑟的小模样,贼可爱。

但这种冷得甚至可以说是无情和排斥的态度却是第一次出现,他捏了捏指尖,收回了手。

“你…………”

“诶诶诶,我说,你们后面那俩,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数学老师忍无可忍地用书敲了敲讲桌。

数学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为人有些古板,最讨厌的就是学生在他的课上说小话。

被这声音惊扰,尤游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他现在是在上课。

数学老师皱着眉,手里的书卷成桶状,气哼哼地指着门口:“出去,这么想说话,就出去说,出去!”

话语严厉,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尤游抿了抿唇,垂眸站起身,柏回青下意识站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教室门“砰”地一声在他们身后被狠狠砸上,显露着这位老师的愤怒。

“对不起……”柏回青张了张嘴,想要道歉。

但面前的人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不准备按照老师的说法罚站,径直就走到了楼梯口,只不过一眨眼,就消失在楼梯尽头,只隐约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回响在楼梯间。

尤游回了家,直接打电话给老师,说自己贫血犯了,回家了。

肖云听闻没有意外,很是关切的询问了几句,确认没有严重到需要去医院,这才叮嘱他好好休息,挂了电话。

尤游整个人扑在床上,感受着皮肤泛起的那种熟悉而叫人厌恶的疼痛,就像是被烈火焚烧,细细密密的疼痛中又夹杂着说不出来的麻痒,无处不在。

哪怕挠破了皮肤,也无法缓解,这是一种不被伤残转移的痛苦。

早在发现他有皮肤饥渴症的时候,他父母为了避免麻烦,就托人帮他开了一张地中海贫血的病历单,方便他发病的时候,可以不用联系他们帮忙请假直接回家。

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紧到有些喘不上气来,就像是一个人用力的拥抱,柔软的布料摩.挲着皮肤,这是一种渴望被拥抱,被爱.抚的病症。

伸手把床头的小熊抱枕捞进被子,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月兌了,手脚并用地攀附在小熊身上,模拟着拥抱的动作,加上紧紧缠.绕的被子,这才叫他心口翻涌的焦灼减弱了些许。

但也只是一点点,饮鸩止渴一般的程度。

他垂眸出神地看着怀里的小熊耳朵,脑海中莫名窜出某人的身影,高大的身影,半圈半抱地将他禁锢在怀里,但那种若有若无的触碰,哪怕没有皮肤接触,也瞬间叫他汗毛耸立,产生出一种想要将人抱住的冲动。

明明知道不对,但尤游的脑海中还是一遍又一遍地临摹着自己被那个人抱在怀里的场景,那只看上去就很大的手抚着他的后背,却并不温柔,力道之大,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

怀里的小熊似乎也有了温度,一点点侵占他的体温,安抚着无法言说的焦灼和难.耐。

血液逐渐升温,红晕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脖颈,脸颊,连眼尾都带着湿漉漉的红,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颤颤巍巍,将落未落。

等尤游缓过来后,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被子也潮得厉害,散发着热哄哄的潮.热。

就像是大病初愈,高烧后的状态,尤游手脚发虚,整个人都无力地瘫倒在床上,面颊很红,但眼神却很冷。

该死的病和不该活着的人……

柏回青心知自己惹恼了人,因为自从那天过后,小同桌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整个人冷得不行,那种冷不单单针对他一个人,而是对于整个世界。

就像是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真空盒子里,他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

这堪比北极的冷气输送,就连前排两个热衷八卦的人也不敢当着这人的面叭叭了,别说这位正主的,哪怕是别人的,他们也只能挤到别人的位置去坐。

教室的这个角落方圆两米内,都没什么人敢大声说话。

柏回青来班上的时间不长,但还是交了几个朋友,许是见他总是试图和冷气制造机聊天,有人看不过眼,趁着课间操的时间,拉着他偷偷劝解。

“你少和尤游说话,听兄弟一句劝。”

柏回青挑眉:“为什么?我觉得他挺好的啊!”

除了这两天冷着脸不搭理人,其他时候都特别可爱,让人想上手RUA上几下。

站在旁边的梁明忍不住插嘴道:“柏哥,真的,你别看这人长的好看,打人贼凶,之前在酒吧,用啤酒配把人脑袋敲了个洞。”

他回头看了眼队伍的最后一排,话题的中心人物冷清地站在那里,是一个很安全,啤酒瓶敲不到的距离。

于是他继续说:“你看到他那个眉毛没,就是打架留得伤口,留疤了,眉毛长不出来,这是真的狠人!”

学生时代,即便是打架也少有动用武器的,所以当出现一个敢用啤酒瓶给人开瓢的,立刻就成了学校的危险人物,不少学生都默认这人就是学校的扛把子。

哪怕这位扛把子根本没做过什么欺压三好学生的事情,名声也不可能好。

柏回青皱了皱眉,劝解他的哥们见了,以为他是怕了,拍拍他的肩膀,没再说其他的。

梁明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扛把子开瓢的故事,还有升级版,挑断手脚筋什么的。

柏回青拍拍梁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不去写小说,真的是屈才了!”

梁明眼睛一亮,一副千里马遇到伯乐的表情:“柏哥你也觉得我说得栩栩如生?”

柏回青看他一眼,没说话,心想,瞎编故事的能力不错。

他可看得明白,他的这位小同桌才不是这种心狠手辣的扛把子,不然早在第一天被他堵了过道的时候,就能抄着旁边的拖把,把他的脚筋给挑了,何必跟他你来我往的斗智斗勇。

而且--

他数学书上的脚印没了,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连踩别人课本都心虚的人,能做出什么扛把子的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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