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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酒厂打工0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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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感觉自己不应该那么惊讶,但事实是他真的无法相信沙罗,这个没常识到怀揣着能租下市中心高级公寓却依旧露宿街头的人,居然还有一辆车。

他直觉地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小沙罗是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呢?”

沙罗:?

“我没有那种东西。”

好极了,不愧是小沙罗,真是一如既往地诚实。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深深担心今天两人的旅程会把东京都警视厅的交通部作为终点。

大概率还是自己开车把沙罗送到那里,去接受交通安全教育的。

他的欲言又止在看到沙罗所谓的“车”后,几经辗转,变成了一抹苦笑。

那是一辆自行车,破破烂烂的,车身的金属上有好几道剐蹭的痕迹,车胎的橡胶丝已经脱落大半,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二手市场上拖回来的一样。

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按沙罗的字面意思去理解了。

在懊恼和好笑中,萩原研二还感到了一丝如释重负:他不用把沙罗送到警视厅了——至少不会是今天。

“沙罗酱,我说的是汽车。”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沙罗若有所思地说道,“也好,这个车好像坏了。”

萩原研二耳朵竖起来,这算是他的专业领域了。虽然家里开的是汽车修理厂,但他也修过自行车,并且称得上是非常在行。

不像松田阵平那样对所有机械的拆卸改装都堪称狂热,但萩原研二在修理上面也是既有天赋又有热情的。

“要我帮你看看吗?”

他主动提出要帮忙,但仔细观察检查之下,萩原研二却发现这辆自行车虽然破旧,但各个零件都是完好的。

按理说,应该可以正常骑行才对。

萩原研二纳闷地站起身来,疑惑地回头问道:“小沙罗,这辆车哪里坏了?”

“骑着没有几米,我和它就会一起倒下,就是这点很奇怪。”

“……”

萩原研二沉默了两秒,思考片刻,斟酌着问道:“小沙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没学过怎么骑自行车?”

“……这个还要学的吗?”

沙罗的眼神清澈但茫然。

她看大叔们都是骑着自行车上下班通勤的,虽然也会流汗,但看起来骑得也算是轻松。

所以说如果不是自行车坏了,她怎么会用的这么艰难呢?

萩原研二无奈地笑了,他没有再提起这个乌龙,而是微微俯身靠近沙罗,温柔地问道:“小沙罗,痛吗?”

看着沙罗不解的样子,萩原研二补充道:“摔在地上的时候,有受伤吗?如果有的话你自己处理包扎过了吗?

沙罗回想一下,她的腿上好像是在摔下车之后,凭空出现了几道红色的痕迹。是有点不舒服,但这种程度她根本不会在乎,习惯性地忽视了。

“那种要处理?”

“……沙罗酱不会痛的吗?”

痛觉是什么?

被砍掉脑袋,被锋利的咒具划开身体,被子弹穿过肩膀,被石头划破小腿。

这些当然会让沙罗感到不同程度的不舒服,但只要活着,这些感觉的存在就无伤大雅,沙罗根本不会在意。

小孩子感到痛觉后,会哭,会喊叫,会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不舒服。父母或者其他长辈会来安慰,想让他们的情绪平静下来。于是,孩子就知道痛觉是一种不好的东西,会尽可能地避开。

在人类生存之初,这对他们的生存有利,然后在文明的浇筑下,疼痛的感知与一些情感相联,衍生出了更多的功能:心疼,共情,怜悯,不忍……

沙罗没有父母,她跟着的大叔一部分已经失去了父母,一部分和父母分居两地,关系早已淡薄僵硬。

对于他们来说,痛觉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到了习惯于忍耐的年纪,他们不会因为一点痛觉而哭泣喊叫,所以沙罗也没有学到任何关于痛觉的负面信息。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模仿而来,却从未经历过真正的社会化。

就算有大叔因为一点点疼痛和之前长久积累的精神压力,而情绪崩溃,沙罗也只是疑惑地看着他扭曲的哭脸,静静漂浮在空中,对他奇怪的表情感到茫然和不解。

于是对沙罗来说,疼痛就只剩下最本真的意义。

就像野生动物一样,在生存下去已经是一种胜利的情况下,痛觉只是为了感知危险而存在的,作用也仅仅是为了预警,没有任何除生存以外的目的。

但沙罗很难真正死去,她是从人类对容貌的恶意中诞生,庞大的力量让她的生命极其顽强。

她不会死,也没有过任何人际联结,所以痛觉对她来说只是一种不愉快的感受。

仅此而已。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是痛觉吗?”

沙罗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萩原研二看起来很想知道她的想法。他的表情那么认真,甚至皱起了眉头,沙罗不想对他敷衍了事,于是向他确认着原本的问题。

但她不明白,说出这句话后,萩原研二脸上复杂沉默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最终只是摸了摸沙罗的头顶,温柔的眉眼中隐隐有一丝忧虑。

他说:“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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