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病发(2 / 2)
隔着一段距离,又隔着厚重的老式门板,那声音经过他混沌的大脑像变声处理过一样,听起来完全失真,甚至有些怪异。田云逐却本能地知道那就是姜浔,是姜浔在喊他,一声一声,很快很急。
这种模糊变调的呼唤,扯着田云逐的神智一点一点清醒过来。他感受到了沿洗手间瓷砖沁入身体的冰冷寒意,想起自己把房门从里面上了锁。他心急火燎地想赶紧把门打开,可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抱紧自己的手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软软垂在一边,完全动不了一根手指。
可是很快的,新鲜的风就一股脑涌了进来。田云逐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陡然逼近的清凛气息牢牢包裹住,变得轻飘飘的。
破门而入的姜浔没再开口说过一个字,直接把软绵绵的田云逐从地上抱了起来。他一条手臂托起他的屁股,一手按着他的后脑,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托抱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婴儿,尽量维持他刚刚的姿势。
田云逐下意识地搂紧了姜浔的脖子,双腿夹紧了他坚实的腰杆。又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在轻微的眩晕和强烈的失重感中睁开了眼睛。姜浔正把他牢牢扣在怀里,抱着他有些吃力地往卧室里走。
田云逐悄悄侧过脑袋去看他,毛茸茸的发丝不小心扫过姜浔的下巴,好像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略微仰视的视角里,是姜浔严酷到冷硬的侧脸。就算姜浔一贯表现得严肃,脸色也鲜少阴翳难看到这种程度。所以,就算田云逐早就不再怕他,就算那种危险的凝视让他的魅力有增无减,现在田云逐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咚咚的心跳,连一句试图劝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姜浔托着田云逐的后脑勺,把他仰面放在卧室床上,一只手习惯性地搭上他的额头,感觉温度。
田云逐难受的劲儿还没彻底缓过来,睁着眼睛,视线黏着姜浔不说话,用额头很轻很轻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姜浔也不出声,更不理会他的安抚或讨好,居高临下地压下来,确认好自己想要的,才拉开被子帮他盖在身上。
“田云逐,难受吗?”
比起询问,姜浔的口吻更像是一种质问。
田云逐知道自己这时候最好说实话,于是老实地点点头。
“用不用吃药?”
田云逐想起那个药片所剩无几,不得已被他用糖衣巧克力装满充充样子的大药瓶,
“吃。浔哥,帮我倒杯水来吧。”
虽然他的老实配合并没有取得预期的缓和气氛的成效,但姜浔终于还是敛起目光,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田云逐趁姜浔离开,从床上靠坐起来。他从书包里翻出他的大药瓶,从里挑挑拣拣,把所剩不多的几颗货真价实的药片翻出来。又混了几颗巧克力豆滥竽充数,一起丢进嘴里。
恰好姜浔在这时折返回来,把温度调得刚刚好的一杯水递到他的面前。田云逐就着他的手,往塞得鼓鼓囊囊的嘴巴里灌了一口水,当着姜浔的面,动作略显夸张地把嘴里乱七八糟的滋味一齐吞进肚子里。
出去了一趟,姜浔的表情还是很凶,直到看田云逐吃完药,他的手还在半空举着那杯水,没有拿开。好像在等他多喝一些,又好像看着他吃药的样子看得有些失了神。
作者有话说:
来啦!小田儿没药了,大家能分点海星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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