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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想 全文完。【二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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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间,两人终于上到三楼。

楼梯口就是直接的强防盗密码门。

那厚实的级别让却夏有点怔忪——陈不恪这工作室三楼,不像工作室,怎么看怎么像要进什么银行保险库。

似乎是看出了却夏的疑惑,陈不恪一边输密码一边说:“三楼是我私人工作室,就算是张康盛他们,也不能上来。”

却夏恍然。

跟着她察觉什么,微微偏头:“你这个密码……”

陈不恪:“嗯?”

却夏:“怎么那么像我高考时候的准考证号?”

“滴滴答。”

密码解锁,陈不恪拉开厚重的隔音防盗门,将里面昏暗的房间展露出来。

他侧倚着门,朝却夏挑眉:“不是像,就是。”

“……”

却夏跨进门内。

灯被陈不恪打开,但室内依然有些暗——

除了侧向的东南角落正对着的两片落地窗交接点外,四周墙壁都加装上了厚重的浅咖色的隔音软包,各式各样的乐器躺在偌大三层的各个角落,颜色也都是深沉的重金属色。

陈不恪关上厚重的密码门,走到不远处的音响设备旁。他折腰俯下去,指节在播放设备上上下调试,然后就要按下播放键。

刚要触上,那三角形被只纤细白净的手掌捂住了。

陈不恪一撩眼睫,对上却夏掩饰尴尬的表情。他略微直身,挑着眉上前逼近一步:“却总,有何吩咐?”

却夏也不知道陈不恪怎么做到一边说着礼貌的问话,一边做这么“大不敬”的侵犯举动的。

她没躲他,反倒是侧了侧身,拦挡在播放器前。

“这里面,”却夏狐疑地仰他,“不会还是你车上那个吧?”

陈不恪更得势,直接一抬手,把人扣在那近两米的落地大音响旁,他俯低下来,捏住女孩捂着播放键的手腕,轻轻用力——

“是不是,你听听不就知道了?”

却夏:“……”

要是用这么造价天文数字的播放设备放她的3D环绕立体音告白。

她就从这三楼跳下去好了。

却夏正走着神,猝不及防,面前阴影一近。

“么”地一声轻响,更像是调戏似的动静,陈不恪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然后得意又得逞地勾回下颌,垂眸临睨着她——

“松不松手。”

“?”

“不松我就一直亲你了。”

“??”

迫于白毛祸害的“淫威”,却夏还是把手松开了。

于是播放键还是被陈不恪按了下去。

和却夏的想象中完全不同——

从音响完美的音色里流淌出来的,是一段陌生的,但只听前奏就很抓人心神的旋律。

却夏懵了几秒,忽然明白什么,惊喜抬眸看向陈不恪:“这是你的专辑新歌?”

“嗯,专辑里有几首歌,就是我在这里写的。”陈不恪没松开她手腕,反而是就势把人往音箱后的背光暗处一带。

到肩胛抵上音箱后,昏暗里的隔音真皮软包的墙壁,却夏才从旋律里晃回神。

她眼皮跳了跳:“陈不恪,你想干吗。”

陈不恪低低俯下来:“…你猜。”

却夏梗了下。

事实上也不用猜了,白毛此时将她全然圈禁在身前,又衣襟厮|磨,离得太近有些晃耳的音浪之外,她能清晰感知着贴在身前的热度的存在。

“却总,你还记得我们关于专辑销量的赌约吧?”陈不恪像用声音拨她的外壳,磁性低哑的质地一点点侵入肌理,“你猜,结果如何。”

“……”

“要不要,提前兑现,”陈不恪戏谑又自虐似的放慢吻她的节奏,还哑声笑着,“那我还可以轻一点。”

“…………”

却夏让他撩拨的颈边都惊起细小的疙瘩,她试图往里躲开他,但陈不恪显然是故意也早有意料,此时将她堵在这巨大音箱的后角,除了柔软的墙壁软包和坚硬微烫的音箱外,她逃无可逃。

音乐里已然流淌出眼前祸害那蛊人的嗓声,他从不唱情歌,只第一次,就这样既撩拨又招惹,合着他此刻在她耳边的低声哑语,几乎是能把人逼疯的割裂折磨。

却夏让这极近的音浪晃得理智都找不到多少了。

就剩最后一点,她气得咬凑得极近的那人凌厉又覆着薄肌的肩颈,“陈不恪,这里可是你工作室。”

“是。”陈不恪随她咬着,低头肆笑,“所以这里没人上来,是我最私人的禁区。我可以想做多久就做多久,就做到却总求饶好不好。”

“陈不恪!”却夏气得更用力咬他,偏连音尾都带颤。

“却总可以再大点声。”陈不恪抬手,指腹薄茧轻慢地摩挲过女孩细腻的后颈皮,像某种极尽情|色却又极尽温柔的抚摸,“这间是国内最顶级的隔音设备,不管多大动静,二楼都没人听得到。”

“!”

难以言喻的羞赧情绪将却夏裹得彻底,过热的温度感知也快灼烧干净她的理智。

对于要发生的事情她并不排斥,只是恼陈不恪给她挖了一个如此明显的圈套,她还一无所知地跳了进来。

——白毛祸害。

却夏松了口,仰头去看头顶的人。

然后她怔了下。

借着音箱缝隙漏下的一隙微光,却夏看清了那人藏在碎发下的神色。

和她以为的听到的自在谑弄并不相同,那道凌冽薄厉的眉峰都蹙着,没了瞳色遮掩,浅淡的蓝绿几乎被情绪搅弄成妖异的深色,笑绪里隐忍着难耐近痛苦的克制。

像苦苦压抑而只能囚己自伤的凶兽,她几乎能看到他眼底被自己的利爪犁出的伤痕。

却夏一下子就心软了。

“这首歌叫什么。”

“…嗯?”陈不恪僵停了几秒,才从汹涌的情绪里艰难剥离出答她的思绪,“《极夜》。”

“还挺好听的。”

“?”

不待陈不恪反应这句评语是什么意思,面前女孩已经攀住他肩颈,长腿一抬,就勾上了他劲瘦腰身。

借着惯性和某人失神,却夏将白毛祸害缠着腰直撞抵在音箱上,声浪晃得她思绪困荡。

她俯睨着他:“却总一言九鼎,不就是愿赌服输么?”女孩垂扫下睫,藏去颊侧一点红晕,她低头吻他:“谁弄哭谁还不一定呢。”

“——”

事实证明。

是一定的。

巨大音箱的音浪,晃得三层隔音软包内空气都震荡。

而音箱后没人窥见的暗影里,雪白的浪花一次次迫击在海岸上,在礁石上撞出细碎的哭哼,柔软的沙滩被浪潮轻易□□又安抚,跟着时轻时重的节拍,光影在浅咖色里晃得支离零碎,最后只剩一片没顶的昏暗。

却夏不记得把那几首情歌反反复复听了多少遍。

只是每次听得都是片段,和昏暗交替着,没一遍能叫她意识完整地听下来。

第二天醒来时,她就躺在三层的东南角,那个有着折角落地窗的大床上。

拉合的窗帘中间漏下一线暖光。

太阳显然早就起了。

却夏转了转身,没能成功。

一是因为从后腰紧紧环上来的铁箍似的手臂,一是因为被身后的祸害折得快要失去知觉的腰。

“…醒了?”后脑顶上,有个低哑性感的声音懒懒吻着她耳尖,轻声问。

“没醒,”却夏木着脸,“死了。”

身后那人哑然地笑:“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

“……”

却夏轻慢地磨了磨牙,“别道歉,这样我明天半夜偷偷拔光你的白毛的时候,就不会有半点犹豫了。”

“可以给你拔,”陈不恪撑起身,又俯角压下来,亲昵不舍地咬她唇肉:“但是不想给你留力气。”

却夏:“?”

却夏终于忍无可忍,把白毛的帅脸推远,红透着脸颊咬牙切齿:“做一晚上了你还没完,你变态吧陈不恪。”

陈不恪低声笑得肩膀都颤,却抬手就捉了女孩的手腕,他把它扣在她头顶,俯压下来。

“却总不是早就知道,这么惊讶干什么。”

“!”

却夏感觉自己快气成河豚了,咬牙闭上眼等这白毛变态新的折磨。

然后就等到了额头上,他低下来的轻轻一吻。

“早安,却夏。”

“……”

却夏怔忪了下,眼睫轻颤了下,撩起来。

晚她睁眼几秒,落地窗前的窗帘被陈不恪遥控着打开了,他侧拥着她,安静地躺进被里。

视野前方的窗外,半片青绿的山林被艳丽的阳光迤逦上璀璨的金色,湖光落拓地洒在眼底,远处青山连绵,偌大宁静的一个人间世界。

却夏靠在陈不恪的臂弯里,看见他抬起手腕。

被他拿在指间,一只浑圆的戒指圈,慢慢重叠上落地窗外的红日。

光从戒圈里透过,像旭日初起,温柔而坚定地扫尽了眼前的尘事阴霾。

前路明亮而璀璨。

“夏天终于来了。”

陈不恪低声,“嫁给我好不好,却夏。”

却夏轻屏呼吸。

“好。”

……

蝉鸣声隔在窗外的树枝上,它好奇地望枝头前的窗。

亲密的人影相拥着,在盛夏的阳光里亲吻。风跋涉过无数个孑然的雪夜,呼啸过独行的人单薄的褛衣,而今它也被融化在这个璀璨而热烈的盛夏,化作轻抚拂过窗前的枝梢,将细碎的花纹描上纠缠的衣角。

永远有人在盛夏相爱,爱会带他们渡过生命里每一场浩然的寒冬。

而寒冬尽头,人间正好。

**

《春日狂想》

文/曲小蛐

2023.2.7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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