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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物降一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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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价还价后,最终拍板一封两块,这两块也算得上是天价了,不过当温拾一动起手来,周斯年就觉得两块也值得了。

宋庭玉挨着温拾坐下,低头伏案写情书的温拾抬头冲他不好意思笑笑。

桌上摆着素色的信纸,温拾一把钢笔使得的好,那笔在他手里相当听话,轻松写出了花体式的外文,长长的句子更是行云流水般宣泄而出,工整又漂亮,看起来像是印刷出来的似的。

也不知道该说温拾心大还是适应力强,上午被人给小伙说媒,中午遭人‘强掳’过来当小媳妇,下午和头一次见面的男人‘订’婚,晚上就开始为自己赎身而努力挣钱了。

或许是因为温拾是有过苦日子的人,于是从小就有个人生信条,凡事只往好处想,凡事只看眼前,这样烦恼自然而然就少了许多。

一万块,不过就是帮人写五千封情书。

温拾别的本事没有,脑子里的风花雪月还算不少,看过的诗词歌赋也多,写个情书小菜一碟。

整整齐齐写好后,他还依照礼仪将信好好折了起来,塞在信封里交给了周斯年,“给。”

“这就写完了?我都没看清你写的是什么。”周斯年外文不好,温拾又用的花里胡哨的字体,他更看不明白了。

温拾忘记考虑周斯年的文化程度,没有逐字逐句解释,于是抽过张信纸任劳任怨道:“那我再给你写一遍。”

“快吃饭了,等会再写吧。”宋庭玉抬眼,温拾立马放下了笔,乖乖听他如今大债主的话,“好。”

起身时,宋庭玉轻声道:“字很好看,到时候请柬你多写几封。”

“请柬?”

“婚礼请柬。”

宋庭玉全然没将宋念琴那两个‘滚’放在心上,还是那句话,他想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

温拾也没多惊讶,合同都已经签了,在那一万块钱还清之前,宋五爷想做什么,他依着就是了。

虽然当人爱人这种事温拾也是第一次,但有宋庭玉主导,他百依百顺应该就不会出错了。

当晚,因为宋五爷惹毛了宋大小姐,宋宅上下吃的都是打卤面。

西红柿鸡蛋和杂酱两种卤料,面条是细长圆条的,过完凉水往碗里一丢,浇上咸香的卤料,佐以葱花黄瓜丝,剥好的大头蒜,那叫一个地道。

温拾还是第一次吃打卤面,刚穿过来时,吃过清汤的挂面,那里不过飘两叶小葱花,没有宋家这海碗里如山的卤子,面条也没这白面看着圆乎q弹,那扑鼻的香气,叫温拾的眼泪几乎要从嘴角流下。

宋家有些不成文的餐桌礼仪,餐桌是长条形的,坐主位的一向是宋庭玉无疑,左边头两位是宋家二位小姐,往后是周家双胞胎的固定位置,而宋礼书和宋知画这两人常年不着家,着家也不在餐厅里吃饭。

温拾原本想挨着周斯年,坐到这长桌的末排去,结果被宋庭玉一个眼神叫到了跟前儿,“你坐这。”

平日里宴客是不会用这间餐厅的,这长桌是吃家宴的地方,而宋五爷这右手边,真是破天荒坐了个人。

右手头一个,常是家主妻子的位子。

温拾也知道这个意思,他有些踌躇——毕竟还没结婚呢。

眼瞧着这一桌子的人都又盯上了他,尤其端坐对面如花似玉的宋大小姐,眼神比上午更多几分审视。宋庭玉亦然定定看着他,平静的眼底分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大有温拾不坐,他就不叫人开席的架势。

为了尽早吃上打卤面,温拾缩缩脖子,一屁股坐下了,而后暗道自己不争气。

可打卤面一上桌,温拾立马把那点不好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争气是什么?能吃吗?有打卤面香吗?

只可惜温拾不久前才塞了一肚子蛋糕,那打卤面香的让他肚里的馋虫直叫唤,却也塞不进去多少,吃了小半碗,尝到了味道,也就不得不收起筷子。

他刚穿过来的时候吃红薯吃到食伤,一晚上难受的合不上眼,这才知道,原来从前被人监视着食量,还是有好处的,这是过犹不及的道理。

放下筷子后,温拾的视线就自然而然被一旁的坐着吃东西都自带柔光的宋庭玉吸引了去,不过吸引温拾的倒不是那张漂亮的美人面,而是这宋五爷忒能吃。

温拾吃下半碗面的功夫,宋庭玉跟前儿空了两只碗了。

那不是一般的碗,那是海碗,各个比温拾的脸还大,宋五爷的面分量更是比其他人碗里更多些。

宋庭玉正吃着第三碗,也将将见底儿,勤快的佣人第四碗已经备好,难得五爷胃口这样好。

原本宋五爷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只是这新媳妇儿快将五爷的脸皮看穿了,最终破例,“怎么了?”

只见小媳妇不好意思笑笑,以一种异常羡慕的语气道:“你好能吃啊。”

温拾是真心的赞美宋庭玉的,他也想像宋庭玉一样能吃下去这么多东西,能吃是福,这福气温拾少有。

只是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反倒像是在讽宋庭玉吃的多一样。宋家向来宁静的餐桌上,直接迸发了一声猪崽哼哼的嗤笑。

循声望去,周斯年捂着嘴,脸涨的通红,想来是实在憋不住了,而后被弟弟狠狠一拧大腿,那笑声顿时偃旗息鼓,大红脸痛的发紫,泪眼婆娑,低头扒面。

宋庭玉这人,长得如花似玉芝兰玉树不食人间烟火,实际上,他就是个普通的将近一米九近一百六十斤的爷们儿而已,四碗面,纯粹正常食量,总有人看脸给宋五爷定性。

原以为宋五爷会有些恼,谁知道,他只是略微一点头,收回了看小媳妇的目光,“谢谢。”

连一声不满都没有,宋庭玉竟然把这当夸赞了?!

而温拾也有些习惯了宋庭玉静静的性子,打心眼里觉得,宋五爷似乎真是个不错的人。

只有坐在他对面的宋家人要是知道温拾想的什么,都要笑掉大牙,宋庭玉哪有什么静静的性子,他在港湾时,是敢盘山飙车,玩的转□□赌局的疯子,到了京市,也是个不将任何人放在眼皮子里的狂徒,整日就怕仇家不够多似的嚣张,有时候那股表面端正实则气人的欠劲儿,叫亲姐姐看了都想揍他两拳。

宋念琴坐在温拾对面,看看那笑吟吟看着自己弟弟的男孩,又看看自己弟弟闷声不吭却略有发红的耳稍,暗道一声:完了。

都说一物降一物,二十五年,这能降住宋庭玉的神人似乎真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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