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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帕金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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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还没吃饭吧,走,咱们一起上家里吃去。"林白青说。知道外孙女怀孕了,按理柳连枝应该跟楚春亭一样高兴才对。但并没有,她的眼眶在一瞬间湿了,她瞧上去竟是想哭的样子。

竭力的遏制着难过和眼泪,她柔声说: “我晚上跟住建局的领导有约,得去吃饭,就来看你一眼的,谁知你竟然就……就怀上了,怀上宝宝了!"

再叹气: "平房住着环境到底不好,要不你住我那儿去吧。"

“我习惯住在这儿,平房接地气,更利于养胎的。”林白青说着,摩梭玉坠儿,说: “外婆,这玉我就先收下了,但您年龄大了,气血更容易郁滞,等我生了孩子就仍把它还给您,这玉,您自己戴着比我戴的要好。"

话说,之所以林白青以为这玉是柳连枝送的,是因为楚春亭原来敲诈了外婆不少好东西,直到今年年初才一总儿还给人家,所以她才会误解。

但柳连枝是君子性格,并没想夺人所爱,一听外孙女误解了,当然要纠正。

不过她刚想纠正这个问题,这时司机跑了来,说: “柳教授,质监局的领导刚刚去工地了,沈书记喊我,让我喊您过去见个面。"

建楼,从挖基到打桩,都少不了跟各个局打交道,比如现在,地下室浇铸成形了,就得质监局来验收,合格之后,才能继续往上加盖楼层。

柳连枝是凭一已之力,不贷款,不欠债,不需要任何人的援助,要建一栋市级,地标性高层建筑的女人。

仔细端详外孙女,她柔声说:“跟你爷爷聊会儿吧,外婆得赶紧把楼建起来,到时候呀,等你生了孩子,外婆就正式宣告退休,然后帮你看孩子。"

柳连枝已经73岁了,是该退休了。

但如果没个小婴儿,以她要强的性格,是退不了休的。这倒挺好,等小宝宝出生,就可以顺理成章让外婆退休了。林白青乖乖点头:"嗯,好。"

“那外婆先走了。”柳连枝说完,转身走了两步,竟然直接吸鼻子,捂嘴巴,她竟是边走边哭了起来,哭的格外难过。

林白青能理解外婆,心里也挺酸楚的。

但楚春亭理解不了那老太太,而且他虽然对柳教授抱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崇敬,但只要在孙女面

前,就会忍不住想跟老太太争个宠。

所以他说:“青青你就说说,你怀孕了,大喜事,你外婆竟然在哭,她竟然不高兴。”

又忍不住撇嘴一笑:“我就不一样了,你怀孕了,爷爷眼看四世同堂,爷爷特别高兴。”

林白青飞了个白眼,伸手说:“把手给我。”

楚春亭把手给了孙女,就见孙女捉完脉又来掀他的嘴巴,要看他的牙齿,不乐意了,挣开孙女,他问: "看牲口才看牙齿呢,你看我牙齿干嘛?"

林白青说: “您最近手是不是老是控制不住发抖,还有,我看您牙龈正在急速退化,对了,您是不是老觉得后背时不时发寒,冒寒气?"

楚春亭被孙女说中了心思,愣了一下,问: "难道有什么问题?"

林白青说:“晚上我得给您灸一针,要不然您就要得帕金森了,帕金森知道吗,一种老年病,时间一长您就老糊涂掉了。"

楚春亭大手一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一生是老狐狸,最精于算计的,会老年痴呆,老爷子向来刚愎,当然不信。

不过一个人会不会老糊涂,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林白青摇丈夫的胳膊:“这老爷子不听话,明天你带他上军医院检查一下吧,给他做个CT分析一下,我确定他有先兆帕金森。"

顾培一只大手特别的凉,反握上她的手,目光望着不远处,点了点头: "好。"

觉得顾培有点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却原来,卓言君不知何时跟了来,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白青紧攥了攥顾培的手,没理卓言君,而是继续跟楚春亭交涉: “跟我回家,今天灸一针,明天再灸一次就好了,要不然,您想……"

当着老爷子的面,孙女手一伸,假装打颤:"变成这个样子?"

楚春亭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病,但最近他确实牙龈后缩,后背发寒,有个孙女是现成的医生,既然随便灸一针就能治病,老爷子何乐而不为?

不情不愿的,但他也答应了,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林白青依旧冷目盯

着不远处的卓言君,示意顾培:“去帮我拿一下银针吧,灸帕金森得用银针,对了,再拿一把艾条,因为我要用火针。"

本来她以为卓言君不死心,来是还想再闹一场,但是并没有,卓言君一直直勾勾的望着她,但既没有撒泼,也没有过来闹事,就那么一直看着。

林白青没理她,顾培也没理,从药堂里拿了针和艾条出来,径自就往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顾培想起一件让自己无比激动的事来:“楚老,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一颗夜明珠,青青说那很应该是胎梦。"

楚春亭蓦然止步:“你确定?”

顾培伸手形容说:“是一颗特别石质,油润,莹绿色的大珠子。”

话说,此刻林白青捧着她奶奶的玉,正在脸上摩梭着,而她直到现在,还以为玉是柳连枝送的,楚春亭都没来得及更正这个错误,再一听胎梦都不是他一个人做的,顾培也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梦,梦

里的珠子都一模一样。

楚春亭就更生气了。

不过正所谓喜怒就在一瞬间,说起胎梦明珠,楚春亭又想起件事儿来,他说: “《周公解梦》有云,梦明珠则生男胎,看来咱们青青怀的应该是个男孩子。"

顾培止步了: "青青以脉像来断,当是个女孩儿。"

楚春亭可是做过胎梦的,更认胎梦,而且他更想要个男孩,因为只有孙女生了男孩,只有膝下再有一个男孩儿,他才觉得自己能弥补对大儿子的愧疚。

所以他武断的说:"既胎梦是儿子,他肯定就是个儿子,我也更喜欢儿子。"

顾培好声好气说:“您老这叫重男轻女,这是不对的,我更希望是个女孩子。”

楚春亭正愁挑不到事,结合刚才柳连枝听说外孙女怀孕后的态度,再加上顾培又一心要女儿,他就更生气,也更要挑拔离间一下了,他说: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我家青青是谁,东海有名的女神医,要生孩子了,当外婆的哭哭啼啼,当爹的挑三捡四,你不喜欢男孩儿,那等他出生了,让他姓楚,跟我姓!

顾培倒无所谓孩子姓什么,但觉得楚春亭态度不对。他也跟老爷子犟上了: "如果是女孩呢,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这老爷子心眼多,随时在打小算盘的,他说: “《周公解梦》有云,梦明珠,生男胎,且大吉大利,咱赌一把吧,要是儿子就姓楚,要是女儿就随你姓!"

顾培被他激怒了,很生气,闷闷不乐的说: “我从不赌博。”

已经到家门口了,楚春亭止步,看林白青:“你呢,要不要跟我赌一吧?”又故意激她,说: “看看是你捉脉准,还是咱老祖宗的《周公解梦》更准。”林白青捉脉时是个女孩儿,但以她的经验,梦明珠,确实是男胎。

不过不论捉脉还是胎梦,亦或者现代医学下的B超,其实都不会百分百准确。孩子,只有在出生的那一刻判断的性别才是准的。

而且于林白青来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她只是在完成她的母亲梦而已。

而楚春亭呢,因为她一直不愿意改姓,老爷子心里憋着火,生孩子嘛,一半一半的机率,他这是谋上孩子的姓,准备让她生的孩子姓楚,所以才要激她。

林白青懒得跟楚春亭斗这种鬼心眼子,正好这时小青在西屋里招手: “姐,快来,有电话!”又

兴奋的说: “快接呀,是咱妈打来的。”

竟然是妈妈,沈庆仪打电话来了?

林白青撇下老爷子,快跑两步进屋了。话说,今年夏天沈庆仪回来过一趟,但只回来休了个假,不几天就回去了。

两国之间机票价格高昂,出差还好,私人来一趟不容易,而且关于去甲斑蝥素和蒿甲醚的国际专利,当沈庆仪知道它属于自己的祖国后,就一直在盯着。

这不,已经到十月了,她才筹划着,想要再回来一趟。听到女儿的声音,她先问: "青青,顾培在吗?"林白青看了眼身后的丈夫,点头说: "在呢。"

沈庆仪轻轻叹了口气,才说: “他听说了大概会很失望,因为我们在申报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歧视和阻挠,两样药品的专利得到明年3月份才能获批。"

“3月,您确定?”林白青声音一提。

沈庆仪叹了口气,说: “相比于CIBA别的专利是晚了点,但妈妈已经尽力了。”"不不,一点都不晚,要是没有您……"林白青话到嘴边,又生生住了嘴。

因为在她没有重生的上辈子,部队的专利特别

小组只为蒿甲醚申请了国际专利,而且因为国家没有加入WTO,没有强大的国家支持,那个专利整整折腾了五年,要到1997年才能正式被批准下来。

而花国所研发的别的药品,要直到两千年以后,才能大规模申请WO专利。但这辈子因为有沈庆仪,两项专利提早了三年就获批了。

花国在国际社会遭受歧视,排挤的大环境也不是妈妈一个人就能改变的。而花国人,越是走向高层面,就越能体会那种,在国际社会遭人白眼的难受。估计妈妈这趟帮助部队专利小组,没少受人白眼。林白青本来是想等妈妈回来,给她个惊喜的。但想了想,还是选择现在就说: “妈……”她又说: “我怀孕了。”

楚春亭和顾培也进屋了,顾培还好,楚春亭一脸得意,竖着耳朵在听。

他心说柳连枝是个怪脾气的老太太,听说外孙女怀孕了会不高兴,沈庆仪可是林白青的妈妈,也是个温柔,明理的女性,她肯定会高兴的。

这老爷子天生嚣张跋扈,自己开心,就要强迫大家跟他一样开心,所以此时在等沈庆仪的反应,比林白青和顾培,小青几个都紧张,而且更加期待。

结果沈庆仪又让他失望了,因为电话里先是倒抽一口冷气,过了好半天,沈庆仪直接是惊叫:"什么,你怀孕了,你为什么要怀孕,为什么不做避孕措施?"

楚春亭有点呆住,心说自己这儿媳妇怎么这样子?

他生气了,甚至气到都顾不得儿子已死,儿媳妇是个二十年的寡妇,想要打电话臭骂她一顿了。顾培也重新又紧张了起来,毕竟沈庆仪是岳母,她的态度对林白青特别重要。

电话里的沈庆仪比刚才的柳连枝更加激动: “青青,你还太小了,你的盆骨甚至都没有发育完善,听妈妈的话,现在生孩子并非最好的选择,作为母亲,我建议你……"

小青刚端了菜进来,也吓了一跳,心说庆仪妈妈怕不是要劝姐姐流产吧。楚春亭给吓的,差点没当场中风,厥过去。

顾培其实很惭愧,因为妻子才23岁,确实还不到生育的最佳年龄。而就在任人以为到手的孩子要飞了时,林白青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沈庆仪!

她说: “妈,您如果没失忆的话,您就会知道,当初您怀孕时,外婆也跟您说过一样的话,但是您选择了生下我,然后,才有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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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着紧张的像只生了气的河豚,双眼怒圆的楚春亭,她又说: “我知道,您生过孩子,知道生孩子的苦,所以不想我也辛苦,外婆也一样,听说我怀孕后一直在默默垂泪,但是她有您,您有我,我也会有我的孩子呀,您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医生,我保证孩子会很顺利的出生的。"

楚春亭给孙女瞪着,受不了她的目光,一脸簌簌又悻悻的,低头看鞋尖了。他以为柳连枝不高兴,是因为不喜欢孩子。觉得沈庆仪竟然让女儿去打胎,简直不可理喻。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个女人,当为人母,当了妈妈,经历过生产,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怀孕,也经历一趟那样的苦难。

这也是为什么柳连枝会那么难过。

是因为她怀过孕,生产过,带过孩子,知道那有多么的艰难。

一代又一代的母亲,因为经历过苦楚而为自己的孩子难过,但一代又一代的女性,又因为母爱,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要重复母亲经历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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