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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三更合一(含1000营养液加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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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养莲花,这时节正是芙蓉色。

日光西斜,户牖洞开,过雨荷香沁人心脾。

卫无忧捧着新摘下来的寒瓜,张开小嘴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寒瓜其实就是西瓜,起源于非洲。

它原本不该出现在这时代,也算是阴差阳错,卫小四随口给张骞伯伯提过一嘴后,被张骞转告了出海的好友。船队从合浦出发,经都元国、甘都卢国等东南亚、南亚古国,到达身毒(古印度),竟当真寻到了从更西面的古国流传来的西瓜。

最高兴的自然是刘彻。

如今大汉的船只,最远能够到达的便是身毒,若能通过身毒对更西面的小国了解一二,日后等他料理了匈奴,便可挥兵西去……

五岁的卫小公子可懒得管刘彻白日做梦,听他阿父念叨完陛下的宏愿,也只是吐出一把西瓜子来,好好收在纸上,以备日后留种。

刘彻嘴里放出来的,怎么能当真呢?

况且,历经秦汉两朝逐步加固建设内运河,又有始皇帝海外求长生的催化,大汉如今的海上丝绸之路才得以成功萌芽,初具形态。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连个像样的海船都没造出来,八字没一撇,还早呢。

卫青已经换了身行头,吃完一角寒瓜,用帕子擦了手道:"早熟的寒瓜虽然没那么甜,但胜在解暑,口感清脆,沐浴之后再吃果真爽快。"

阳信长公主也笑意盈盈点头,跟着夸赞了两句。

气氛一派祥和,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卫无忧一手懒洋洋撑着下巴,看着卫青说完话后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站起身,似乎想要跑路。卫小四:"阿父这是操劳几日困了?不如先去寝室歇息吧,我与阿母说说话,晚些就送她过去。”

卫青哪里还敢困,双目泛红,偏偏还要瞪圆了佯装精气神十足,然后一屁股坐回榻上。“困?阿父不困,说好了陪你打叶子戏,怎么会困。”

卫无忧挑眉,总觉得卫青和阳信之间的关系越发耐人寻味。

非要形容的话,两人之间就像隔了单向透视玻璃,他爹看得见他娘,而他娘只能看见一大片玻璃。

卫小四觉得,开玻璃门的钥匙,很可能在

他爹身上。

叶子戏一开始,卫青身上那种别扭劲儿总算淡下去了。

毕竟这东西最早就是韩信为了缓解士兵思乡之情,才随手发明的小游戏,军营之人多多少少都接触过。

阳信长公主素来不怎么擅长于娱乐活动,除了宫宴,更多时候,她都是周转于长安世家的宴席之间,妥帖的扮演好一国长公主该有的模样。

在她看来,既然做了大汉的公主,享受着众多权益,便该有所担当。

因此,在外头她是长公主。

可回到侯府,她偶尔也会想放下那个身份,稍微歇息片刻。

卫无忧很快就发现了他娘竟然是个游戏黑洞的事情。而且,还带了点新手玩家的呆傻萌。

卫青这头也发现了,只是装作没看出来,还不动声色地给阳信喂牌,试图偷偷背叛和儿子的二打结盟关系。

卫无忧很快发现,凉凉道:"阿父,不过就是打个叶子戏,您也要做阿母的戍卫者吗?"卫青都被发现了,竟还能脸不红手不抖,淡定落下喂给阳信的牌:"阿父这不是与你一方吗?"

阳信仔细辨别,确认终于能赢一把,压根儿不管这对父子在打些什么机锋,从眼角眉梢都流露出完全不同于平日的喜意。

这样的阳信,卫青曾经在平阳侯府见过。

那还是她刚嫁给平阳侯的时候,卫青作为骑奴跟随,看她马背飒沓,笑傲风月,亦是能挽弓射箭的女中豪杰。

卫青打从心底为阳信高兴,随后几轮,又管不住手脚地坑了儿子,直打得卫无忧吃饱了狗粮。

天色已黑,时辰渐晚,卫无忧探头往外瞅了两眼,决定收摊,喊他爹娘去睡觉。

卫青的不自然顿时又冒出头了。

这回,阳信长公主已经没有午后那般仓皇失措,似乎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接受度良好,点头道:“也罢,时候是不早了。怜月,给将军添床薄被,不要用春日里那套厚被子了。”

卫青:“……”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阳信并着卫无忧一道往后头寝室走,一面有条不紊嘱咐怜月,要备什么伤药,喝什么补血助眠的汤羹,顺便又提醒将军火气旺,再添两个冰盆在屋子里。

卫青呢,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跟

在后头,只能挠头。

卫无忧疑惑地瞧了他阿母一眼。

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家令、舍人打理,阳信何时亲自操过心了。随后又想,或许他娘也希望体验一下做个平民妻子呢?

嗨呀,反正他对感情的事儿也不太懂。

小仙童情情懂懂,被他阿母牵着入了后殿,看着他爹同手同脚走到床榻边上,由阳信身边的官奴婢伺候着换下衣衫,解了发冠,然后就这么硬邦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装死人。

卫小四嫌弃脸:“阿父,你平日也这么睡觉吗?”卫青睁眼说瞎话:“是。”“在军营也是?”“…自然。”

眼瞅着儿子还要十万个为什么,阳信卸掉头上钗环之后,行来解围:"好了,你要看我们宿在一处,如今已经遂了你的意,你也该去睡下了。"

卫无忧歪着头,望向床上空出的一大片,半晌不说话。

阳信很快懂了,只得给卫青递了个眼色,无奈躺了上去。身体崩的笔直,跟身边的仲卿有异曲同工之妙。

卫小四看着他阿父阿母两床被褥之间,宽的犹如之楚河汉界,长叹一口气,扭身摇摇脑袋走了。

他可不好骗,这两个人有没有睡过同一张床,还是分辨的出来的。不过,阿父阿母既然不愿意暴露这件事,他也就不会逼着问。

毕竟,就算不是亲生孩子,他们也把最多的爱都给了他。相比之下,卫伉哥任才像是捡来的。

卫无忧找了一大串理由,安抚好自己不要慌张,很快就在厢房的小床上睡熟了。

而另一侧,两位躺尸大佬正在进行友好的悄悄话交流。

卫青脖子都不敢往阳信长公主那头扭动,双手规矩地放于腹部,轻声问:“无忧呢,睡了吗?”

阳信悄无声息探头,看向外间。

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怜月已经卧底回来,蹑手蹑脚伸出两手,掩在嘴边低声做口型:“睡熟了。”

阳信长舒一口气:"已经入睡了,这小滑头可真是……"

卫青同款舒一口气:"这孩子本就非池中之物,长公主应当比我更清楚。上回陛下来府中,叫无忧发现些马脚,因而才会有今日的试探。往后,我们怕是要对一对口供。”

阳信闻言翻

个身,侧躺着面对卫青,眼中满是惊讶:"竟有此事,怎么不早些与我说。"

卫青:“……忘了。”公主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些。

阳信又问了几句,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似乎是个极为暧昧的姿势,连忙平躺着。

屋中只剩下人俑青铜灯燃烧时的细微声响。

卫青和两阳信两人都瞪圆了眼,看向床榻的正上方,目不转睛。

终究是阳信先熬不住了,掩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间换了个思路。这是她的夫婿,睡一起怎么了?又何来暧昧一说!睡觉!

阳信公主本就是个行动力超绝的人,当即灭了榻前最后一盏灯,找了个自己平日舒适的姿势准备入眠。

卫青在黑暗中张了张口,还是咽下那句"既然无忧睡着了,不若我出去"。反正,公主又没赶他走。他也不想走。

次日不必去书肆,卫无忧也依然清早就起了床。他得利用这种难得的清闲日子,把酒精先搞起来。

小萝卜丁斗志昂扬,洗漱穿戴好,一出屋门就碰上了刚从寝屋出来的卫青。得,脚步虚浮,配上两个大大的货猫眼以及眼中的红血丝,谁都看得出来没睡好。

卫无忧冲他爹笑得倍儿甜:“阿父,早。昨夜可还睡得好?”卫青怀疑儿子是故意问的,但他苦于没证据,只得道:“还不错。”“嗷,那阿母呢?”

“也好。你阿母还要添妆,阿父便先出来瞧瞧你。”

哦哦,明白。

得涂点粉遮遮黑眼圈,打个胭脂提亮气色嘛,他都懂。

卫小四昨晚睡前一想明白,这回也不逼迫卫大将军了。反正等你们放松下来,有的是把柄可抓。

父子二人又聊了几句鸿都门学的事情,阳信长公主这才姗姗来迟。

卫无忧抬眼一瞧,果然阿母今日的妆容比往日都重一些。不过,红血丝倒是几乎没有,比阿父可强多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上了前厅,便有怜月领着人进来,开始上今日大食的一应排布。

今日食羹,灶头特意准备了卫青父子常爱用的辛追鹿肉干鱼笋羹,又给长公主备了吴地莼羹,另有拌羲荷丝儿、酸葵菜、蒸豆叶儿等几样素菜。

没有卫无忧的干预,厨娘们的拿手好菜自然都

是秦汉乃至先秦各国盛行的食物。

好在,味道都不错,保留了食物最原本的香气。

用过大食之后,卫无忧便跟卫青和阳信长公主打个招呼,先行回自己的小院子了。

他今年满打满算也才五岁,原本应当随长公主一起住,不必单独立院子。

但卫无忧自从度过了婴儿期,能保持清醒意识之后,就拒绝再和阳信同床。再加上他喜欢鼓捣植株,时不时搞个小实验,阳信也头大,索性拨了一批官奴婢跟着,就住在了在主院隔壁的小院儿里。

天气越发炎热,太阳高挂之后,蝉鸣声便能冲破云霄去。

卫无忧沿着树荫下往回走,将光幕打开,把前几日讲授"如何在家制作酒精"的视频补完,总算有了些眉目。

他决定优先试用蒸馏法。

蒸馏法对白酒的度数要求不高,只需要在装酒的瓶子底部加热,套管与瓶口连接密封好,在承接酒精的容器下设置冷凝装置(一盆冰水),便能得到所谓的乙醇。

虽然此时还不是提纯的乙醇,但后续的提纯步骤也很简单,只需要缓慢加入生石灰,底部放一盆冰水,防止生石灰和酒精反应燃烧。

过滤之后,就能得到纯度百分之百的酒精。

鉴于75%浓度的酒精才是医用标准,对消炎杀菌最有用处,他还需要三瓶纯酒精与一瓶蒸馏水混合,才算是大功告成。

卫无忧脑内模拟一遍,兴致勃勃鲁起袖子就要实践,结果呢,准备工作做到一半,卫无忧就发现了三个问题。

第一,就是承载白酒的容器问题。因为需要防止加热过程中,与容器产生化学反应,只能杜绝铁器、青铜器之类。在没有烧杯的情况下,锁定陶罐之流;

第二,就是导引蒸汽的套管。所谓的套管其实就是橡胶软管,是导气装置,可橡胶这玩意儿西汉根本没出现;

还有第三,酒精溶液的泡点会随浓度变化而变化。

这就需要随时观察气泡,准备调高温度,并且蒸馏出的酒精浓度还是充满了不确定性。也许是70%,也许是85%……

这就只能反复蒸馏,直到没剩多少水为止。

第一条和第三条都勉强能够克服,唯有第二条,他怕是需要给套管换个材质。

/>卫小四想了几种替换方案,还都让刺儿一个个试验了,结果都不算太好。有的是密封不够严实,蒸汽在导引时全都遛了,蒸馏了个寂寞;有的直接就不适合导引,得到的乙醇含了杂质。

刺儿从日中忙活到小食开饭之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劝卫无忧:"公子,要不明日再继续吧?您该去长公主院里用饭了。"

卫无忧叹气,果然还是想得简单了,只得点头往外走。

刺儿坠在后头:“您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吩咐人做,要是不放心其他人,仆亲自做就好了,何必呆在这热烘烘的小屋子里头。"

卫无忧回头,仰头看了刺儿一眼。

这小子今年长高许多,瞧着身板是长开了,也变婆妈了,其实不过才十岁。

卫无忧摆摆手:“你不懂,这东西只有我知道大概怎么弄,具体的也得在实践中慢慢变通着进展。我不看着,还怎么推进酒精制作?”

刺儿听得一怔一怔,对他们家公子越发崇拜起来:“酒……酒都那般好了,公子还不满意,那酒精得多好啊!”

卫无忧认真设想了一下,比划着道:“有了酒精,秋后阿父和表兄去战场就多了一份保障。”至少,将士们死于伤口感染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刺儿在一旁听的没头没尾,但并不妨碍他给自家公子奋力鼓掌。小僮两个巴掌拍得通红,门外的卫青听着儿子的话,心中不禁动容。

先前他还疑惑,无忧为何突然这么频繁的表现自己,生怕这孩子将他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原来,孩子全是为了守护他们。

卫青揉了揉眼,觉得自己真是上年纪了。

从前心中只想着如何脱离泥泞站起身,陛下需要尖刀,他便毫不犹疑去做那柄尖刀;

后来,他数次领兵出关口,见到了匈奴侵扰下的无数家破人亡后,他的目标变了,变成了让他的

如此下的无效家收入口石,心的口协受了,如此了让他的家人,让他的长安,让更多大汉子民人更好的活着;

可如今呢,自从无忧慢慢长大后,他偶尔也会在塞外月下想起儿子们,不愿意赴死了。他也想更好的活着。

卫青调整好心情,抬脚走进去:“无忧。”卫无忧诧异:“阿父,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一进这

小屋子就半晌不出来,你阿母特意叫我来喊你用饭。”

卫无忧顿时生出一种“你妈喊你吃饭”的无形压力,卖萌笑道:“那阿父待会儿可得帮我说说好话。”

卫青笑了:“那是自然。来,让阿阿父瞧瞧,碰上什么难题了?阿父虽然没你擅长,总算多活了些年头,许能给你点有用的提议?”

也不知卫青哪句话说在点子上,卫小四登时眼前一亮。

任何试验的进展,都应与当前所处的环境紧密结合。他缺乏对当前环境细节上的认知,但他爹可是实实在在生活了三十年。

他们两个臭皮匠,加在一起怎么也有半个诸葛吧?

卫无忧连忙将蒸馏法的流程、需要的装置、每一处小细节都描述给卫青。卫青虽然一开始听得有些吃力,但卫家人这二年已经习惯了追逐着小无忧的思维,没大一会儿脑中就基本有了这个框架。

卫青抚了抚下巴:“这个套管……用现成的空心竹管行吗?”这倒是卫无忧没想到的。

材质虽好,但是,他前面也用过类似的硬质套管,因为不能跟盛酒的器皿密闭接触,蒸汽没导到冷凝容器时,就全都漏光了。

卫无忧把小问题告诉他爹,卫仲卿顿时笑了:“这怕什么,你阿母庄子上有不少烧陶制器的好手。你画出图纸来,阿父让匠奴烧个陶器,跟这竹管接在一处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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