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蚀骨飞絮(2 / 2)
别年年财大气粗,特意在长街旁挖了一条长河模拟出潮水汹涌,每隔半个时辰会激起浪潮拍岸的壮观场景。
中秋观潮是习俗,几人终于停止“内斗”,高高兴兴出来看潮。
潮水还在远处,还有一会才能到。
乞伏昭站在边上,瞥了一眼另外一边的夙寒声,想了想,轻声问元潜: “世尊为少君取的表字是什么?"
元潜正在吃月饼,含糊道: “元秋。”
乞伏昭想了想: “挺好的表字,少君是真不喜欢还是在说气话?”
“真不喜欢。”元潜见乞伏昭不信,将最后一口糕点塞到嘴里,胡乱拍了拍爪子上的月饼渣子,道, “你等着啊,我试验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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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元潜一探脑袋,趴在栏杆上笑嘻嘻地道: “萧萧,元秋这个表字挺好的呀,为何不喜欢呢?"
夙寒声正在摩挲着手指上的符纹——三年时间,他已自学无数符纹,且将那些杀伤力极强的符纹全都刻在了指腹上,此时只差一个无名指就能全部刻满。
乍一闻言,他立刻怒道: “好个屁!上善学斋的人听到这个表字后,都在背后喊我元宵,过生辰时全都送我元宵吃!我死也不要叫这个表字!"
乞伏昭: "……"
元潜耸了耸肩: “看吧。”
乞伏昭差点笑出来。
没一会,潮水果然来了,且带来一股混合着淤泥水流的大风,将长发吹得往后拂起。
只是随着风越来越大,乞伏昭眉头轻蹙,隐约察觉到些不对劲。风中……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
乞伏昭素来谨慎,神识倏地铺出去后,终于敏锐地在半空捕捉到风中的东西。雪白飞絮?
乞伏昭瞳孔一颤,立刻飞快道: “快回房中!那是蚀骨树的飞絮!”
元潜和乌百里一怔,来不及多想立刻拽着夙寒声回到雅间,将窗户飞快封好。乌百里拿出用神树之藤做成的长弓,眉头狠狠皱起: “你确定?”
乞伏昭道: “历练时我见过那飞絮,的确就是蚀骨树……”话音刚落,外面热闹的坊市陡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飞絮已至坊市。
元潜吓了一跳,赶紧拿出结界要格挡门窗。乞伏昭道: "结界无用,别年年坊市也有结界,不也被吹进来了吗?"
乞伏昭当机立断,道: “令沉留在此处护少君,我和百里去寻蚀骨树!”不将蚀骨树斩落,那飞絮便永不会停。不少三界修士便是被飞絮侵蚀成一堆白骨。
元潜一把抓住他: "就你们两个?!"
夙寒声不高兴道: “保护谁,谁需要保护,你说清楚。”
“别年年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而且此处在应煦宗山脚下,谢长老不会坐视不理。”乌百里没理夙寒声,飞快叮嘱完, "切记,莫要出去。"
说罢,和乞伏昭一起推门而出。元潜听着耳畔的惨叫声,眉头紧
紧蹙起,却也深知那蚀骨树的厉害,只能徒劳无力的听着。
夙寒声按在榻上的手微微一动,灵力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噬”地一声将木头催生出簇簇凤凰花枝,连带着他的手都给困在其中。元潜后知后觉回头: "萧萧?"
夙寒声蹙眉,他喝了一点酒脑袋已经晕晕乎乎了,灵力不受控制蹭蹭到处泄,这是当年他强行结丹的后症。
他是知晓蚀骨树的威力的,若是不阻挡那潮水的风,恐怕整条街要死伤惨重。今日是中秋月圆,正是团圆的日子。
耳畔惨叫声连连,夙寒声起身踉跄了下,微微抬手招出伴生树,低声道: “去。”
伴生树瞬间顺着窗棂爬了出去,随后外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好似无数东西从地面破土而出的模样。
砰砰砰!
震天撼地的动静停止后,夙寒声却像是被吸去生机似的,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孱弱下去。元潜一把扶住他,见他浑身灵力都没了,愕然道: "你……你了什么?!"
话音刚落,夙寒声的手指上像是被侵蚀般,陡然流出狰狞的血痕。元潜吓了一跳,偏头去看窗户。窗棂严丝合缝,不会有任何飞絮钻进来。
"没、没事。"
夙寒声往嘴里塞了点灵丹,快步走到窗户便拍开窗,抬手将长弓取出,眼睛微微一眯,看也不看直接一箭射了出去。
元潜快步而来,正要以身相护,却见半空中却并无蚀骨树的飞絮。而在不远处的岸上,无数参天大树拔地而起,长出郁郁葱葱的凤凰花树枝,将所有的飞絮全都格挡在外。
——是夙寒声的伴生树。
元潜这才意识到夙寒声手上的伤是从何处而来的了。
夙寒声平日看着大大咧咧,可关键时候行事做派却比他们这些人都要成熟得多,且有种不顾生死的隐隐疯狂,有时候元潜都觉得害怕。
夙寒声一箭射出去后,也不看灵箭去了何方——反正瞄准了也射不准。下方长街的人群还未完全撤走,夙寒声的脸上却已被飞絮腐蚀出了狰狞的血痕。
元潜本来是留下保护夙寒声的,可此时却焦急得团团转,根本不知如何帮他。夙寒声低声道: "……不要管他,寻出来。"
>元潜还以为他在对自己说话,一偏头却见夙寒声对着肩上一簇已经生长出绿叶的花枝吩咐道:"莫要让人闯进来……啧,管他是什么身份,不要闯进来此处就好,你只管找出蚀骨树根系所在。"伴生树轻轻一动,树叶沙沙作响,好似在附耳低语。
夙寒声却是一愣: ".…梵音?"
与此同时,他纤细的手腕上佩戴着的那串琉璃佛珠倏地一动,这些年怎么捂都捂不热的佛珠突然传来一股热意,烫得他素白的手腕内侧发出淡淡的红。
伴生树沙沙而动。
根须在地面上飞快蔓延,好似瞧见了潮水之外的一个身着雪白素袍的男人。夙寒声脸上的血好似泪似的往下滑,带出一种病弱的艳色,他歪了歪头,茫然道。"崇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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