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荔(1 / 2)
江荔细薄的肩膀不住颤抖,她倔强地咬紧唇,宁愿把唇咬破也不肯发出一点脆弱的声音。
忽的,头顶落下点重量,鼻间萦绕着的味道很清冽,像深秋日落时的拂过脸庞的晚风。
她倏然睁开泪水模糊的双眼,眼前除了黑还是黑,伸手往上摸,是一件布料很普通的薄外套。
耳朵隔着衣服,她听见了林知期低沉温和不像往常那样很疏冷的声音。
“安心哭吧,我不看也不听。”
江荔愣了下,她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自己,被林知期的举动和这一句话轻而易举触动到。
她松开双唇,眼泪竟一点一点地止住。
其实林知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至少此刻在她眼里,他就是。
房间静得落针可闻。
林知期怕江荔哭过的眼睛一下子没法适应光亮,手电筒也没再打开。
“没有人告诉过你女生哭的时候要抱着她安慰吗?”江荔的声音鼻音还很重,听不出有什么意味,却把林知期耳廓给砸得通红。
林知期转身垂着眸,不发一言。
江荔把罩在头上的外套抱在怀里,手随意抹了把眼睛,看着背向她站的高大男生,笑意直达眼底。
语气是故意放柔软,“林知期,你谈过恋爱吗?”
林知期背脊挺直,明明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嘴却是很坦诚:“没有。”
江荔笑吟吟的,站起身慢慢从他背后绕到前面,抬眼定定看着他,皙白的手掌在他眼前晃,“那有没有摸过女人的手啊?”
周遭全是江荔沁入肌肤的香味,林知期屏住呼吸,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在提醒着他,如果放任自己去闻,或许会落到欲罢不休的地步。
“嗯?”江荔再往他面前走了一步,眉眼如丝,晦暗的光线下,红唇饱满晶莹,“有没有亲过女人的小嘴,有没有揽过女人的软腰呀?”
尾音故意上扬,整个屋子都回荡着江荔的娇声细语。
林知期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但一股燥热感还是从脊椎蹿上了脑后,他把手紧攥成拳,侧脸变得冷峻,别开眼不去看晃着狐狸尾巴的江荔。
他越是这样正经和冷漠应对,江荔恶劣的玩心便越浓,她双手抱臂交叉在挺耸的胸脯下,还故意往
前挺了挺。
“林知期,你有没有摸过女人的——”
“够了江荔。”林知期面色冷静,道出江荔的用意,“你想利用我去刺激沈青舟是完全没必要,因为我根本不会着了你的道。”
江荔肩膀稍稍一垮,被识破后也不心虚,反倒是指责他,“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她的声音总算是恢复正常,林知期暗自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回应她刚才那句话,“不喜欢才会不中用。”
江荔笑得不可思议,这个人这一点倒是和沈青舟相似啊,不喜欢她都是直说的,坦诚得可怕。
见她这样怨气颇深地盯着自己,林知期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低眸瞥了眼她扭伤的脚,“脚不疼了?”
怎么可能不疼。
江荔心里吐槽一句,眼睛忽地转了下,狡黠从眼底一晃而过,突然“哎呀”一声,两只纤纤玉手瞄准林知期的肩膀 ,趁着他来不及反应之际想攀上去,怎知手连他的衣服都还没碰到,自己的后衣领就被揪住。
林知期面庞紧绷,低喝一声,“江荔!”
似真的气急了,本能保持温和的眼眸此刻覆着一片冷意,让人莫名寒颤。
但江荔可不畏他,俏唇轻动:“你凶我做什么?我有碰到你吗?”
林知期顿感无奈,脸色稍霁,“没有,我也没有凶你。”
“这还不是凶?”江荔横眉冷对,耍起无赖,骨子里的娇纵尽数暴露,“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叫我的名字提高了多少分贝,我耳朵都快聋了。”
她觉得林知期可有趣极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号人物。
林知期垂眸,唇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才道:“对不起。”
“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江荔勾唇,拿走林知期手上的手电筒,单脚跳回椅子旁坐好。
林知期无言,他忽然间觉得,江荔比他那门最难攻克的专业课还要不好琢磨透。
如果没有这个小插曲,他们应该早早就出去了,现在才要出,指不定已是最后一名。
出去时,林知期走在江荔后边,看着她搀着棍子走路。
她的忍耐力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走快两步,想让她停下在这等一会儿,他去外头找找有没有轮椅,结果才走到她背后,嘴刚张,就听她忽然惊呼一声,接而一具温香软玉跌落入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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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门一打开,倒挂在门梁上的鬼就冲着江荔龇牙咧嘴,那恐怖的样子不亚于贞子。
这个贞子大功告成,龇着大门牙冲着林知期邪魅一笑,好似在说,“怎么样,哥们够给力吧,这都扑怀里了”。
林知期深吸一口气,怀里的人像真的被吓着了,一个劲往他身上缩,而且那根能搀着江荔的棍子早就被丢到了一旁,他要是推开她,没有东西支撑着她,指不定得摔着。
所以他只能尽力忽略掉江荔传递到他身上的体温,双手呈微开的姿势,他不好碰到她,只低声安抚道:“江荔,是真人,没事,已经走了。”
江荔耳朵贴着林知期胸膛,听见他激烈的心跳声,嘴角的弧度越扩越大,她的手趁机圈住他劲瘦的腰,微抬起头,视线从他线条优越的下颌往上台,含着揶揄笑意的狐狸美眸看着他。
林知期与她对视一眼便知道自己中了她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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