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情话(2 / 2)
伽因摇头,指了指自己身后:“乔尼刚好在里面相亲。”
韩宴闻言淡淡挑眉:“相亲?”
他记得乔尼今天轮休,没去上班,还以为对方在家里休息,竟然跑到这里相亲来了?
伽因俯身靠近舷窗解释道:“您不是问我有没有认识的单身雌虫吗,刚好有一名合适的,我就介绍给乔尼了。”
韩宴闻言笑了笑,却不是因为乔尼相亲,而是因为他看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架熟悉的飞行器,下巴微抬,示意伽因看过去:“你猜里面坐着谁?”
伽因闻言下意识看去,却见前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架白色的飞行器,尾端的飞行牌号上有皇室图腾,很像巴佩亲王经常乘坐的那一架。
伽因身形一顿:“好像是堂叔?”
韩宴今天和军部洽谈展览馆的生意,专门找巴佩亲王帮忙牵的线,他原以为对方早就走了,原来还没有离开,眼中不由得出现了几分淡淡的兴味。
韩宴蔫坏:“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是故意逗伽因的,乔尼在里面相亲,巴佩亲王紧随其后出现在这里,摆明是修罗场,这个时候凑上去岂不是找骂?
然而韩宴话音刚落,就见伽因居然真的走了过去,唇边的弧度不由得微微一顿:“……”
真傻。
韩宴自诩聪明一世,没想到这辈子的家人却一个赛一个的傻。他见状打开舱门步下飞行器,径直走了过去,彼时伽因站在路边,隔着舷窗也不知和巴佩亲王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对方就启动飞行器离开了这里。
韩宴见状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伽因:“你说了什么?”
伽因微微摇头,看起来有些茫然:“我问堂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结果他问我乔尼在餐厅里做什么。”
韩宴嗯了一声:“然后呢?”
伽因道:“我说乔尼在相亲,堂叔就走了。”
韩宴:“……”
空气静默片刻,韩宴最后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伽因傻,还是在笑伽因傻,心想这句话说出来不是摆明往巴佩亲王肺管子上戳吗?
韩宴似笑非笑问道:“你就没有告诉他,乔尼的相亲对象是你介绍的?”
伽因摇头:“还没来得及说。”
韩宴心想幸亏没说,说了就得挨揍了。他直接牵住伽因的手,把对方带回了飞行器上,等在里面坐定之后,这才道:“以后他们两个的事不要再管了,让他们自己解决。”
伽因一向很听他的话,闻言点了点头:“听您的。”
他实在太乖,也太听话,这副模样总是能戳到人心中的软处。韩宴悄无声息伸手,直接将他捞到了怀里坐着,镜片后的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漫不
经心问道:“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和部队一起出发去密林了?”
伽因静静趴在他怀里:“明天早上七点就出发。”
韩宴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商人重利轻别离,这种事仿佛不是他该关心的。
回家的路上,他们一直静默无言。
晚上临睡前,伽因打开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进去。军雌在战场上要用的东西其实很少,武器,食物,这两种就足够了,以至于雌虫半空不满的行李箱看起来有些寒酸。
韩宴坐在书桌后,静静注视着伽因的举动,暖黄的台灯落在他斯文的侧脸上,莫名品出了几分温润如玉的味道。他注意到伽因叠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进去,样式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己常穿的那件,缓缓阖目,无意识皱起了眉头。
韩宴忽然发现自己不喜欢别离这种字眼。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卷针包,起身走到行李箱旁边,直接将针包丢了进去:“把这个带上。”
伽因不明所以看向他:“带这个做什么?”
韩宴道:“自己每天学着扎。”
伽因后知后觉意识到韩宴指的是扎腿,他虽然不明白雄虫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执着,但闻言还是认真把针包收好,塞进了行李箱夹层。
韩宴见状不免又有些想笑,他一直等着伽因问自己,这些针该怎么扎,没想到对方什么也不问,直接把东西收了进去,伽因该不会以为这些针只要扎进腿里就足够了吧?
韩宴思及此处,垂眸看向伽因问道:“你知道该怎么扎吗?”
伽因迟疑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知道。”
韩宴自然不信他的话:“过来,我教你。”
韩宴从抽屉里拿了一支防水红笔,然后在床边落座,伽因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低头脱掉军裤,然后在一片暖黄的光晕中悄悄上床爬进了韩宴怀里。
韩宴忽略掉伽因右腿上那条狰狞的疤痕,顺着雌虫清瘦的脚踝缓缓往上摩挲,用红笔在上面轻划,标记出了针灸时的重要穴位。
冰凉的笔尖划过皮肤,带来一阵痒意,伽因没忍住缩了缩,结果被韩宴按住,耳畔响起了对方低沉的声音:“别乱动。”
伽因又安静了下来:“雄主,您在给我治腿吗?”
韩宴却道:“没有。”
他没有把握治好,所以不必给伽因那种希望,也不想解释什么。
这种红笔的油墨很特殊,通常用来签署公函,遇水也不会消失。韩宴在伽因腿上标记完穴位,却又觉得那些红点有些不太明显,最后笔尖轻划,在上面描出了几朵淡淡的花。
伽因的皮肤终年都带着一种苍白,腿也是如此,红色的笔墨衬着白净的皮肤,莫名有一种妖冶感,连带着那条狰狞的伤疤仿佛也成了蜿蜒而上的枝条。
韩宴用笔尖点了点花蕊中间的位置:“用针扎这里,力道和平时一样。”
伽因是军雌,掌控力道这一方面并不逊色于韩宴,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雄主。”
韩宴见伽因身形颤抖,就知道这只敏感的雌虫一定又被撩拨到了痒处。他指尖轻划,灵活拨开了伽因的衣领,掌心停留在对方胸膛处,然后不动了。
隔着温热的皮肤,里面是一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砰、砰、砰——
韩宴记得伽因说过,这颗心归自己了。他扣住雌虫的掌心,然后用笔在对方掌心慢慢写下了两个字——
韩宴。
韩宴上辈子刚出生没多久就被父母扔到了村口,襁褓里面就绣着这两个字,后来被太爷爷收养的时候,就从了这个名,多年来一直没有改过。
他有许多东西都已经消失在了那场车祸里,无论是身
躯还是财富,唯有姓名,这是他唯一从地球带来的东西。
虫族的文字与地球相似却又不同。
伽因盯着手心里的这两个字,总觉得有些眼熟,偏又认不出,疑惑问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韩宴却道:“回来再告诉你。”
伽因只好作罢,他见韩宴已经写完了该写的,画完了该画的,忍着羞耻面对面坐在雄虫怀里,然后缓缓解开身上的衣服,在韩宴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雄主,请您享用……”
这是萨利兰法每只雌虫求.欢时都会说的话。
韩宴其实没打算做,毕竟雌虫明天就要执行任务了,意味不明问道:“你想要?”
伽因却道:“就一次,好吗?”
他实在想象不到还有哪一种方式能和雄虫更亲密了。
韩宴觉得一次尚可,于是并没有拒绝,抬手摘下眼镜,顺从了伽因的意思,毕竟他们将有一段为期不短的分离。
韩宴这次很温柔。
伽因甚至有闲心想别的事,他想起自己今天走到飞行器旁边,看见巴佩亲王面色阴沉地坐在里面,记忆中这个堂叔总是笑意盈盈,冷静而又稳重,罕少出现如此神态。
不,不是罕少,而是一次也没有。
伽因隔着窗户俯身,叫了他一声:“堂叔。”
巴佩亲王显然没想到伽因会出现在这里,明显愣了一瞬:“伽因,你怎么在这里?”
伽因却答非所问:“乔尼在里面相亲。”
巴佩亲王闻言脸色一僵,甚至连扯出一抹假笑都做不到。
伽因见状微微偏头,他觉得真有意思,贡赫德拉家族的雌虫一个接一个地栽了,先是尤斯图,然后是自己,现在又轮到了这位堂叔。
伽因勾唇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话:“您似乎忘了先祖的教导。”
萨利兰法流传着这样一段话:
贡赫德拉家族的血脉生来就应尊贵无匹,勇士替他们征战四方,政客替他们出谋划策,商贾将金银财宝堆砌王座之下,世间一切都唾手可得。
他们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他们想要的也一定会得到,
去争抢,去掠夺,去占有,
这是虫神的恩赐。
这位王叔历经皇室争夺倾轧,且在生意场上游走多年,手腕一向了得,这个时候怎么反倒站在原地不争不抢起来?
巴佩亲王读懂了伽因的意思,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面色沉凝地驾驶飞行器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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