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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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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动作轻缓,目光温柔,深邃的眸子里含着些看不懂的东西。

那东西像着了火,烫得阿黎微微不自在。

阿黎别过眼,但随即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转回去看容辞的神色。

可此时,他眸中已经干干净净,变得跟往常一样。

“容辞哥哥,"她再次试图起身: "外头雪还大吗?”

容辞抽回手,将她扶起: “雪停了。”

阿黎也掀帘子往外瞧了瞧,入目之处,天地一片雪白纯净,令人看了不自觉欢喜。

她唇角翘起: “总算不用每天早起去书院了,接下来我能在家中偷懒一个月。”

容辞莞尔。

小姑娘笨拙地掩饰她的不自在,适才她脸上透出些微羞臊之色也被他清清楚楚看在眼中。渐渐地,他心情愉悦起来。

"每日睡懒觉么?"他问。

阿黎昂起秀气的下巴: "难道不行么?冬天最适合待在暖和的被窝里睡懒觉了。"而且还特别适合看话本。当然,这是她闺阁中的秘密,不能说出来。

没多久,马车进城,入城后沿着中央大街行至城东,便也到了京城达官贵人们的区域。

襄阳侯府就在其中。

宋组白已早早出门去上朝了,只戚婉月一人站在门口等女儿。

戚婉月如今三十多年纪,可这些年保养得宜,又酷爱穿衣打扮,看起来仍旧跟二十多没两样。她今日一身浅紫折枝花卉褚子,下身配了条素色长裙,清清爽爽地映着周遭白雪,颇有些惊艳。“娘,我回来了。”阿黎高兴地走过去。“哎.……小心些……”

话才说完,就见阿黎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

所幸容辞眼疾手快,上前两步扶住她: "地上结冰,慢点。"

门口人来人往,雪被踩得扁平坚硬,有的还结成冰,走在上头确实容易摔倒。阿黎讪笑了下,站直身子这才缓慢走过去。戚婉月牵着女儿,对容辞道:“世子一早赶去接人实在辛苦,若是不忙进门吃杯茶吧?”

容辞忖了忖,应道: "好。"

待进了正厅,阿黎回屋收拾行李去了,而戚婉月与容辞坐

着喝茶。

"宋姨,"一盏茶下腹,容辞问: “您可是有话与晚辈说?"

适才在门口,他就见戚婉月欲言又止,想来有事要跟他谈。

果然,戚婉月将下人们挥退,然后道: “其实……是关于你们的婚事。”

“你母妃已经跟我说了。”戚婉月道: “上回她与你谈婚事,你言之不急,许是此前因镇国将军的事费心神。"

"但眼下镇国将军的事已经结束,我想听听你内心的想法。"

睿王妃跟戚婉月说容辞因为镇国将军的事忙,不急成亲,这话戚婉月是不信的。

容辞是何人?若说她以前不知容辞的本事,但这些年看多了也清楚了。

镇国将军的事再忙也断不会影响成亲,何况还不是当下成亲,而是将婚期定在明年。

原本以为,容辞年纪不小,该是着急成婚的。却不料,他态度不甚热络。

戚婉月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找容辞好生谈一谈。

倒不是她急着嫁女儿,而是担心若这里头有变故,早些说清早些好。

容辞与阿黎从小有婚约,这些年两人相处亲密得跟兄妹似的,戚婉月是怕容辞在成亲上没那方面的心思。

又或者,容辞际遇其他女子心生爱慕,有意另娶。

无论哪样,戚婉月皆不会怪罪。毕竟男女情爱之事谁也说不准,非先来后到也非父母之命,而讲究个缘分。

容辞若真有爱慕的女子,戚婉月不会纠缠,反倒愿意成全他们。

可容辞听了这话,斟酌片刻,说: “宋姨,晚辈此前确实忙,成亲之事……”他想起今日在马车上阿黎的表现,心下无奈。他的阿黎还未通男女情爱,不若...

“再等等如何?”容辞问。戚婉月听了,以为这是他委婉说辞。

她直言道: "若容世子有为难之处倒不妨说出来,我们是通情达理的人家,自然不会阻拦。"容辞一听,就知道戚婉月误会了。

他正欲开口,那厢戚婉月又说道: “况且你年纪也不小了,而阿黎翻年后便十六,若是早些解除婚事还能……"

她话未说完,容辞起身长揖: “宋姨,晚

辈并无其他心仪女子,晚辈从小心仪的只有阿黎一人。"

容辞素来沉稳不露声色,此时他满脸认真,倒是令戚婉月怔了怔。

容辞继续解释道: “晚辈之所以认为婚事不急,其实不是因为朝堂事多,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

他语气几丝无奈: “阿黎还小,在男女之事上并未开窍,晚辈想再等等。”闻言,戚婉月恍然大悟,随后哭笑不得。

"原来如此。"她笑起来: “我倒是忽略了这事。"

“这也怪我,此前因着她在静香书院读书,怕扰她学业,便一直没请嬷嬷教导。如今听你这么说,也是该请个嬷嬷回来了,倒是希望还来得及。"

希望还来得及……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两人成亲的事定下,在成亲之前,请嬷嬷教导阿黎。容辞自然不会反对,他再次作揖: "多谢宋姨。"

镇国将军府。

贺柏舟刚下朝回来,面色不大好。

"爹,"贺玉卿从演武场回来,大冬天,他穿着件单薄短打,还全身是汗。他问: “离京的事,皇上怎么说?”

贺柏舟正为此事烦恼。

他今日上折子,年关将近欲回北疆。然而,皇上居然当庭留他在京城过年。皇上要留他,他不敢不从。可留在京城意味着什么,贺柏舟心里明白。"你母亲呢?"贺柏舟问。

"适才宫里着人送年礼来,母亲正在清点入库。"贺柏舟意味不明地低语: “动作倒是快。”

“皇上这是何意?”贺玉卿隐隐猜到,问: “难道不想让我们离开?”贺柏舟点头: “皇上留我们在京城过年。”贺玉卿冷笑: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这哪是留人,分明是扣人。”

“先将父亲扣在京城过年,年后再找些其他理由继续绊住父亲,看来他是不打算让我们活着离京了。"

贺柏舟道: “可眼下也没有办法,圣上旨意不能违抗。”“我们不能违抗,但总有能让他收回成命的法子。”"你有什么法子?"贺柏舟问。"我没有,但有人一定有。"

容辞心机深沉,从贺家军回京

时就已经谋划拉拢他贺家,皇帝扣人这事又岂会没对策?

容辞自然有对策,且早在几个月前就谋划好。

皇上留贺柏舟在京城过年,贺柏舟老实领命,而且回府后还立即命府上管家着手准备过年事宜。采买年礼,制作年糕,还请京城最好的制衣坊给闺府上下做新衣。

大有在京城好好过年的意思。

然而,就在腊月中旬,北边突然传来敌军进犯的消息。

北边尧城原本是一座小城,此处偏远贫瘠,却混居着各国族人。因此,每年都会发生烧杀抢劫的事件。

朝廷曾派官府去治理过,可当地民生混乱,沉疴旧疾难以清理。去的官员不是死就是伤,人人都不愿去那里做官,这些年来形成了无官府管制的情况。

所幸这地方是个小城,除了杀人闹事,也没出什么大乱子,朝廷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没管。

不料今年,一只残余的匈奴军队将此地当做突破口,一夜之间侵占尧城,还将周边的几个城镇控制。

战事突起,众人猝不及防。

"匈奴残军?"

彼时,明惠帝正在用膳,不可思议问: “哪里来的残军?不是都被贺家军打跑了吗?”

兵部尚书忐忑道: “贺将军击败匈奴时,匈奴逃了许多散兵。原先这些人逃往北边去的,可现在不知为何突然集结起来,竟有数万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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