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7 章(1 / 2)
接到帝休的传信时,虞荼就知道族长肯定没有老实吃药,所以他极为贴心地给帝休长老传了一份详细的药方,精确到了每天的数量。
毕竟对面的族长是一棵一千来岁的树苗苗呢(微笑)。
搞定了不听话的族长,虞荼关上茶馆的门,通过那条狭长的甬道,去了很久没有去过的后院,后院的“背景墙”早已灰飞烟灭,墙面也斑驳,白色石砖上积满了枯枝败叶,那些曾经刻有繁复阵纹的桌椅被掩埋在落叶堆里,已然腐朽得没了形状。
虞荼弯腰提起一把椅子,腐朽的椅子却根本拎不起来,它在虞荼手中成了抓不住的细屑,纷纷扬扬落下,与枯枝败叶融为一体。
虞荼站在院子中央,满目望去都是荒凉景象,他不知为什么,竟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来。
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虞荼绕着墙边走了一圈,用能量将枯枝败叶清理干净,露出底下斑驳的石砖———他准备在后院推衍那个奇怪的献祭法阵。
这个献祭法阵虞荼见过两次,一次在地下洞穴,一次在不久前的漫展。地下洞穴里的那个更精细,但当时的虞荼只破坏了核心,没有窥知全貌,星际馆里的那个更简略,虞荼拆除的时候记下了大概。
阵法向来精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即使他记下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也是个浩大的工程。
虞荼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星际馆里的一切在他脑海中缓缓浮现———黑暗中惊恐的人群、潜藏在蓝色光带下纵横交错的阵法纹路、溢出的血气形成的图案......
能量跟随着虞荼意识的指引,在这方空阔的庭院里将当时的状态一一还原,诡异的红色线条以他为圆心渐渐游弋向四周,在离虞荼五十米左右时,阵法开始闭合,形成一个圆形,接着以圆形为边界,又重新向他的方向涌来。
如果忽略那些红色线条上诡异阴冷的负面气息,它好看得像是画家笔下的惊世之作,自然流畅,繁复美观。
红色的线条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它们纠缠着、翻滚着,以圆形为边界稳定向内生长了二十米后速度渐缓,似乎遇到了无形的阻力,等越过阻力后再次向前延伸,线条颜色便开始减淡,到四十米的距离时,已然淡得发白。
淡红的线条在离虞荼还有九米的位置时成了海岸边试探的浪潮,不断重复着“冲上去、退回来”的举动,始终无法突破那看不见的桎梏。
———推衍已然达到了极限。
虞荼慢慢睁开眼睛。
破坏时还不知其中奥妙,但复原时他却惊觉这个献祭阵法所要消耗的能量恐怖到出奇,除了能量消耗,另一件事也令他极为在意———按照他的能力,正常情况下这个阵法早在离他还有二十七米的位置时便应卡住了,可他按着自己的想法与习惯一顿推衍,竟然又将阵法往前延伸了十八米。
十八米的距离听起来好像不算什么,但若要类比,就相当于他参加了一场全球赛,初赛时国家内部选拔
,他本应在内部选拔时就被淘汰,但却硬生生爆冷,不仅一路闯入全球赛,还在最终排名里查有此人。()
这已经不能用离谱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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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荼看向自己的掌心,那天给族长治疗完后,他从族长体内剥离了出一道印记,那道印记是个黑色符文,符文他半懂不懂,但却意外契合他的思路,虞荼没弄明白所有功效,但却会拆,拆完那个黑色符文后,他的掌心留下了灼烧的伤痕。
现在,伤痕已经好了,可伤痕带来的疑虑却没有散开,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重。
黑色符文也好,献祭阵法也罢,为什么会和他的思路这么契合?难道他也曾参与过这么伤天害理的研究?
虞荼的内心乱了一刹,勉力维持的阵法瞬间解体,献祭阵法本就凶戾,阵法未成的反噬也可怖,输出的能量攻击己身,虞荼脸色一白,几l乎站立不住,他单膝跪地,低头呕出一口血。
最近持续上涨的能量刹那空了一大块。
虞荼抹去嘴角的血,等反噬的痛楚过去后才缓慢起身———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能与他的思路契合,他就必然能弄懂,只是需要时间与试错。
虞荼隐隐有种预感,这个他一共见了两次的阵法或许在里表世界并不止两处,甚至可能......牵涉到万年前。
*
十一月下旬,虞荼的生活变得十分规律,马甲研究献祭法阵,本体照常上学。
被曝光漫画为真这事对本体的影响并没有他想象的大,因为他们的同学们要么自己非人族,要么家学渊源早有传承,再不济也被十八岁成年时的录取通知书重塑了三观。
总而言之,他们的同学们虽然也惊讶,但承受能力比表世界的人要好太多。
马甲所在的商业街被堵得水泄不通还要靠异处局出紧急措施,本体所在的长安学府只有他们上学的那天被同学们围着调侃了一阵子,然后大家就忙各自的事去了———长安学府人均卷王,绝非浪得虚名。
这让完全看不到漫画的四个人松了口气,看得到漫画的虞荼也松了口气。
这半个月里,漫画又更了一次,三分之二在讲长安学府的日常与他们接取的擂台赛任务,剩下的三分之一里,一半在画表世界越来越多的怪异,提醒人们哪些地方最好不要去,日常中要注意避开什么,被漫画读者们调侃为“现实版规则怪谈”。
另一半则是马甲的戏份,画了他清理荒凉的后院,又在那里推演诡异的阵法,因为心神恍惚而吐血的那一幕也被漫画画了出来,虞荼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读者们的反应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不仅应激,还好像脑补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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