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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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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咖啡厅内。

叮叮是瓷,滋滋是咖啡机蒸汽,射灯的光故作浪漫,是另外窥探的眼球,见证一场表白。

很有精英样的男人抿着咖啡,但放下杯子后唇线仍然紧抿,泄露不甘。

“温蛮,我能知道你拒绝的理由吗?”

“虽然是经人介绍,可到今天为止,这三次见面我自认相处还是比较愉快的。如果有什么地方是我疏忽了,你可以告诉我。”

桌子对面的人认真倾听,但波澜不惊。他是好看的,但容貌外,他的气质才是造物主的精心之作,超越了美丽的肤浅范畴,而更接近自然深层的“欲”——让人有征服欲。而这样造物,穿上人类的皮囊和衣装,行走在人类之间,人类会不自觉地朝他接近,并渴望拥有。

就如同现在这个男人,踌躇满志以为自己拿到了参与竞拍的入场券,但现在稀里糊涂地被扫地出门。那是巨大的恼恨不甘。

“赵医生。”温蛮开口了,但非常疏离,“我不太能够接受我的伴侣频繁改变味道。”

“……?”

什么?

他的话让人一头雾水。而这位赵医生更是。他是一位神经外科医生,职业要求与习惯让他和消毒水为伴,但他很重视和温蛮的每一次见面,都会选在周末并精心打扮。如果喷男士香水反而画蛇添足,那他实在委屈,也更要解释。

赵医生皱着眉:“温蛮,我……”

温蛮却说:“第一次见面,你喷了木质香的古龙水;第二次见面,是木质香掺杂柠檬味须后水,你解释早上才下手术台,来之前还回家收拾了下仪表。”

男人被他说得愣了。一方面全对,另一方面他没想到温蛮都还记得。但会有意记这些,恰好说明温蛮的用心和在意,这让男人体会到一种峰回路转的巨大快乐,他整个人迸发欣喜,眼神比桌面上的蛋糕还甜。

温蛮却没有被打动,反而有些冷淡。

“但今天你刚坐下的时候身上有女式香的味道,是茉莉花的调。你有喷女香的习惯吗?”

对方在温蛮的话中羞愧难当。

温蛮最后说道:“赵先生,比起味道频繁变更,我更不喜欢欺骗与隐瞒。”

……

结束了这次相亲约会,温蛮步行回家。沿途天气和景色都很好,但他撑着一把伞,既挡住了风光,也挡住了别人目光。

还有五分钟回到家,但温蛮先路过了花店。

他推门进去,在店员热情地介绍下,一如既往地挑了二十枝雪山玫瑰。

“不用包,谢谢。”

伴随又一次相亲失败,温蛮的周末也接近尾声,他给自己买花当做补偿。他刚才离开咖啡厅时,对方还想追出来解释,但被温蛮拒绝了。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温蛮不知道,他有时候对于一些细节的执着已经大于了整体。

这次的相亲在温蛮这里告以结束,之后的时间他不再想了。五分钟后,他正好走出电梯,但楼道门外却比他出门前多了一束鲜花。

是经典求爱的红玫瑰,没有掺杂其余配花。乍一眼看去像热烈的火球,根本数不清朵数,分量比温蛮自己手里捧的二十朵雪山玫瑰要多多了。

花束中夹着一张卡片,温蛮拾起来。

打印机打的花体英文,这部分诉说老套的爱语,而手写的黑色笔迹负责诡异:

[我的海伦,你今天依旧美丽,我将要为你打响战争。]

当温蛮直起腰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了门上的智能锁。

电子猫眼的位置被反复印上指纹,仿佛谁也维持这个姿势,不断擦拭着猫眼企图往里面看。

温蛮顿了几秒钟,又从密码锁的侧边发现一道指甲片大小、残余的透明胶带。

……

温蛮冷静地报了警。等警察的过程中,温蛮回到楼下,联系了物业管家。

等人来,调监控、查看现场取证,一切迅速。

一位年轻的女警察宽慰温蛮:“你放心,电子猫眼的结构是不能从外往里看的。同时电子门锁是生物感应,一般复制指纹的手段没有办法解锁。”

这点温蛮知道,相信干这事的人也知道。但对方还是这么做了,显然他期待看到温蛮为此露出恐慌的表情。

物业管家也调出了楼道监控,监控里一个男人鬼祟地捧着玫瑰花,他就像温蛮分析得那样,弯腰凑在猫眼前,看了一会后又掏出透明胶带粘贴感应指纹的地方。当他粘取到温蛮的指纹后,这个男人就把胶带粘在一张卡纸上。

警察通过对方的穿着很快对其身份进行了锁定。

“是外送员。”男警察指着对方身上外送员的马甲,“一个片区内的外送员是相对固定的,很快可以查到。”

监控还在放着,外送员在获取温蛮的指纹后,如获至宝地反复摩挲着卡纸,火热黏腻的目光让人看得发怵。他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前的最后画面,这人伸出自己的拇指,轻轻贴在卡纸的胶带上。然后抬头,和监控对视。

……

警察和温蛮留了联系方式,物业方面也保证会协同警方持续调查这个人,同时也提醒温蛮注意安全,必要的话可以租住酒店或投宿亲友。

温蛮送别两方。物业管家临走前,温蛮很客气地说道:“可以帮我把花扔掉么?”

他指仍放在地上一大束的玫瑰。

管家一愣。两位警察也听到,微微皱眉,想要提醒报案人如果对方去而复返,这个行为很可能刺激他激情犯罪。但想了想一方面这束花留下来确实膈应,另一方面他们有责任加快处理解决,因而也默认了温蛮的要求。

送走人后,温蛮回到家中,在玄关待了一会,才把厌烦的情绪平静,随后带着手头上自己买的雪山玫瑰走到茶几边,一朵朵地裁剪,二十朵,最后整齐装瓶,放在了餐边柜上。

剩下的周末时间,温蛮没有再开过一次门。

那位女警官给他好心建议,但温蛮在本市没有亲人,朋友也止在君子之交,更不提他本身很不喜欢外宿。这套二厅二卧的居室都是温蛮工作不久就决意买下的,不到万不得已,温蛮绝不会选择住酒店。

短暂周末眨眼就过。周一早晨降温了,温蛮穿戴整齐,多添了一条围巾,就出门开车上班。

到研究所时,距离正式上班还早得很。温蛮摘下围巾,叠放整齐后用透明衣袋装好,塞进包内,包又塞进储物柜。此时的温蛮已经套上研究所的长白外套,做完这一切后,他从柜子里拿出随放的消毒液,擦干净手后,戴上最后一层手套。

“小温呐。”

温蛮抬头,应道:“褚主任。”

褚主任捧着水杯,和温蛮客气道:“你总是来这么早。”

温蛮略微颔首,便作为回应。好在作为直属领导,共事几年,褚主任已经习惯了温蛮日常中体现出的些许冷感。

两人一道往研究室走去,准备打卡,路上必然先谈及近来工作上的大事。

“马上入冬了,收容物要做新阶段的数据检测,回头你把i21到k34上一季度的样本数据调出来。”

温蛮迅速回忆了下上周的工作小结:“主任,k系生物这两个月活动频率不高。目前研究所下的收容所k系生物数量少,而野外观测宿体、获得样本信息的可能性低,k系生物的比较数据恐怕出不来。”

褚主任年长、位高,又是女士,温蛮落后她两步走着,因而相对慢。但并不散漫,他迈出的步子之间距离近乎相等,力度也适中,板板正正,规矩中极为顺眼地漂亮。

随着脚步声,走廊的自动感应灯个个亮起。褚主任吹了口茶杯冒上来的热气,叹道:“珈玛死了两个后,k生物数量太少,我怕……”

“哎,好端端的,珈玛怎么突然去世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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