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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神明的坠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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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墙壁上印着鲜血的痕迹,已经有些微的干涸,透出暗红色的涩意。

破旧到满是刮痕的木桌子上放着那个巴斯克蛋糕,因为屋子里没有冰箱,所以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的味道。秋日的天,光是坐在这里,也会人感受到一股憋闷的气息。

陆瓷低头凝视着这个绵软的巴斯克蛋糕,似乎能透过它甜美的外表嗅到其内在腐朽的气息。

他穿着半旧的衣物,黑色的长袖略显宽大,罩在他身上,可其实陆瓷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纤细羸弱,他拥有常人没有的完美身段。

浴室里传来很轻的动静,像是有人在里面敲击着什么东西。

陆瓷的指腹擦过巴斯克蛋糕的包装,然后起身,打开浴室的门。

浴室内,玉真昕身上穿着破旧的衣物,身上裹着的绷带被鲜血浸染,他的手脚被捆绑住,用麻绳拴在固定在墙边的水龙头上。

陆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他。

白色的小瓶滚到玉真昕脚边。

“止疼药。”

玉真昕低头,用被捆缚住的双手捡起来,“谢谢主子。”

陆瓷靠在门边,低着头,黑发遮盖下来,覆在柔软的脖颈上,衬托出漂亮优美的线条。

他从口袋里掏出新买的手机,通讯记录页面上只有一个跟陌生号码的通讯。

“对不起,主子,弄坏了您的手机。”玉真昕吃了几颗止疼药,他坐在浴室的地面上,裤脚被滴水的水龙头打湿,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整个人依旧显得十分虚弱。

昨天,玉真昕突然出现在这里。

现在各个自治州都很乱,他是来劝陆瓷回去的,趁此机会重整自治州秩序。

他还给陆瓷带了他久寻不到的抑制剂。

这种抑制剂只有玉真昕手里有。

按照玉真昕的说法,最近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在帝都内疯狂地毯式搜查太子余党,他们借着太子党庇护的自己人被查出来不少。

这里已经不能久留,玉真昕必须要带陆瓷离开。

陆瓷将玉真昕制服之后,拿走了他身上的抑制剂。

玉真昕出现的确实非常及时,再过几天,他的易感期就要到了,到时候他不规律的发情期也不知道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什么影响。

陆瓷在网上查过一次分化之类的事情,资料非常少。因为大部分omega身上都不会出现一次分化,所以beta和alpha们身上出现一次分化的概率更大。

这些群体对一次分化的态度抗拒度很高,尤其是alpha。

他们认为alpha已经是天花板,因此不愿意接受一次分化。

Alpha大多是拥有财产和权势的一类,也正因为有了这些人,所以才会有研究阻止一次分化的药物出来。

玉真昕给他带过来的抑制剂就是出自这种私人实验室。

“你在帝都还有多少人?”陆瓷掏出香烟,夹在指尖。

“啪嗒”一声,香烟点燃,廉价的白色烟雾弥漫开来,拥挤在狭小的浴室内,飘到小小的窗户口。因为窗户紧闭,所以烟雾徘聚在那里,久聚不散。

“没剩多少人了,都已经迁回州内,不过也留了一些更深的人,方便以后打探信息。”顿了顿,玉真昕又道:“您父亲已经知道您的消息,说务必要让我带您回去……”

“闭嘴。”陆瓷抬眸,冷冷瞥他一眼。

对于自己的父亲,陆瓷并没有任何印象,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是母亲拖着体弱多病的身体在照顾他。

母亲并没有什么身份,只是一个红灯区的低贱妓,女罢了。

现在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父亲,一十年都未曾尽过任何责任,现在却说要将自治州交给他,只因为他是他现在唯一的血脉。

呵,可笑,真是可笑。

他没将玉真昕杀了,是因为他还有用处。

“学姐,”陆瓷的指腹摩擦着手里的烟蒂,“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跟玉真昕打斗,所以陆瓷脸上带伤,身上也受了伤,如果被学姐看到了,她一定会问。

陆瓷准备躲几天再说,没想到昨天晚上,学姐居然给他打电话了,用的还是别人的手机。

陆瓷手里的烟蒂被他扔在地上。

潮湿的浴室地板砖上是发黄的老旧痕迹,那是一种没有办法消除的陈旧。

陆瓷的脚碾压上烟头,彻底踩灭那些星火光色。

“听说是一个人剿灭了五人帮的太子余党。”玉真昕说话有些吞吐,“去之前还来了主子你这里,大概是以为,您被那些太子余党抓走了,所以……”

玉真昕剩下的话没说完,陆瓷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耳边听到水龙头的滴水声。

“啪嗒,啪嗒,啪嗒……”在寂静的暗夜之中,落在瓷砖上。

那里已经被水龙头滴得泛黄,呈现出一点散开的痕迹。

陆瓷垂在身侧的手指颤抖起来。

他偏头,关上卫生间的门。

男人背靠在门上,仰头,看到窗外那一轮被乌云压了一半的月亮。

他的神明,为他坠落了。

陆瓷伸手捂住脸,他感受到了指缝间的热意。

像冬日里揭开的锅盖,弥漫入四肢百何的热气,贴着肌肤,带着黏腻的触感。

“她现在……在哪里。”

苏桥被苏聿白关在这家医院里一天一夜,虽然她感觉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苏聿白还是不愿意放她离开,一定要让她住满一周。

行吧,一周就一周,反正知道陆瓷平安就好了。

苏桥翻了个身,看到放在床头柜上面的向日葵。

那是苏聿白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

向日葵的品种有很多,这是一款奶油色向日葵,茎叶很粗,叶子也很大,花苞却不大,安安静静地垂着脑袋被放置在瓷白色的花瓶里,看起来干净又温暖。

苏桥伸手触摸了一下向日葵的花心,不像看上去那样软绵绵的。

因为是私人医院,所以戒备比较严格。

苏桥起身,推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十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忍不住感觉到一阵头疼。

为了防止她偷偷跑掉,苏聿白还真是煞费苦心。

可如果苏桥真的要走,但凭这几个人也拦不住她。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一直闷在病房里,心情都受到了影响。

最关键的是,苏聿白还把她的手机没收了。虽然房间里有电视,还有游戏,但苏桥这个年纪的人已经不喜欢看电视了。

游戏虽然能玩,但只有一只手,一个人,玩起来也不过瘾。

“我们陪您。”

苏桥:……

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要跟着她一起出去遛弯,这要吓倒多少人啊。

不过苏桥的抗议无效,这些人还是跟在了她身后。

苏桥坐在凉亭里。

天气真的冷了。

凉亭的地面上飘着落叶,苏桥一只手端着热咖啡,另外一只手绑在胸前。

她盯着面前正在掉叶子的不知名大树想,不知道陆瓷现在正在做什么?

没有手机,好想联系他。

可她现在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会让他担心吧。

都怪苏聿白,让医生给她绑成这样。

苏桥喝了一口咖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口腔之间,加了生酪的拿铁,喝起来带着一股醇香厚重的奶味。

陆瓷站在一楼隐蔽处,从他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那个正坐在凉亭里的身影。

女人身上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因为病号服实在宽大,所以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显得纤瘦。

苏桥肌肤很白,不是陆瓷那种冷白,而是漂亮的暖白色。

在阳光下会显得如瓷釉般柔软细腻。

秋日的风慢慢大了起来,苏桥喝光手里的拿铁,将纸杯子扔进垃圾桶里。

突然,她抬头朝一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护士推着车急匆匆的路过。

苏桥垂首,带着保镖离开。

陆瓷背靠在墙壁上,身后是散落的碎光。

他错了。

神明就该高高在上,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苏桥在医院休息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又看到了苏聿白。

因为苏桥在医院休息,所以那些工作就都被堆积到了苏聿白手里。

苏聿白忙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抽空过来。

他给苏桥带了新的花。

是颜色少见的卡布奇诺玫瑰。

略微黯淡的焦黄淡色,因为跟卡布奇诺的颜色很像,所以被叫作卡布奇诺。

它的花瓣较硬,看起来也不似别的玫瑰一般颜色柔软。

在玫瑰花中, 可以算作是另类的存在。

原来的奶油向日葵被替换下来, 苏桥的手指抚过卡布奇诺硬质的花瓣,将它们一支一支的放进花瓶里。

“我觉得这个花跟姐很像。”

“哪里像了?”

“虽然是玫瑰,但就是跟别的玫瑰不一样。”

不一样嘛……

“苏聿白,在你心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完美。”苏聿白毫不犹豫。

“在我心里,姐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完美嘛。

“苏聿白,把手机还给我。”

苏桥朝苏聿白伸出手。

苏聿白没有接话,只是转身,慢吞吞的将家里阿姨做的白粥和小菜替苏桥拿出来。

旁边有吃饭用的桌子。

苏聿白将东西摆好,然后又拿出一盒提拉米苏。

“阿姨做的。”

苏桥坐在餐桌边,吃了一口粥,盯着提拉米苏看了一会儿。

苏桥不太喜欢吃提拉米苏,总感觉有些腻。

不过她说好的,要给陆瓷带提拉米苏,也没有让他吃上。

苏聿白不愿意将手机给苏桥,给的理由是希望她好好休养。

“苏聿白,我要出院。”

苏桥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空碗推到苏聿白面前。

苏聿白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不行。”

苏桥眯眼,“喂,我不是你的囚犯。”

“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是只让你待在这里住一个星期的医院。”

苏桥:……

苏桥被拿捏住了软肋。

苏聿白说的没错,如果被苏父知道她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一直以来可靠的女儿形象都会毁于一旦。

她可能会被送到军部再重塑一下三观。

苏桥叹息一声,“我的伤其实都好的差不多了。”

“学姐,我让医生过来换药。”苏聿白仿佛根本就听不懂苏桥在说什么,他叫了医生过来,给苏桥换药。

Alpha的恢复速度确实快。

最重要的是,私人医院内药品齐全,多的是世面上买不到的好药。

苏桥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疤痕,这是烧伤,因为苏桥的肌肤很白,所以这块疤痕就格外明显。

像皱起的虎皮鸡蛋,干巴巴地贴在那里。

确实有些难看。

“过段时间就能做医美将疤痕去除了。”医生赞赏苏桥将伤口养得很不错,然后又给她重新绷带,预约好了医美时间,就走了。

病房内只剩下苏聿白和苏桥两人。

苏桥动了动重新包扎好的胳膊,躺在阳台处的躺椅上。

苏聿白没有走,他将工作带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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