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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谢竟存啊谢竟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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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竟存来的时候,天还在下雪。

虞渔看到谢竟存顶着风雪过来,打着一把红色的格子伞。

红色的底,黑色的格子,很朴素的街边就能买到的伞,虞渔总觉得有些眼熟,他远远地朝他招手,见虞渔朝他跑过来,谢竟存似乎有些担忧,便也朝着虞渔的方向跑,他人很高,步子便大,虞渔没跑几步,谢竟存便已经来到了她的近前。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这样的羽绒服男生到了冬天似乎都爱穿,但唯独他穿着,让虞渔看出了几分清朗干净,大概是他太白了,握着伞的手也大而袖长,这种白和韩昌柏的白有所不同,是干净的,像春天的嫩芽的底部或者是冬天洁白的雪。

他头发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分开来,沾了点风雪的冷气,衣服上,眉眼间,也带上了一两点白色的飘雪。

“不要走太快了,万一滑倒就……”

他对上虞渔的眼睛的时候,后面的话便都停了。

他的喉结微微扯动了一下,然后缓缓低垂下去,继而又似乎给了自己点信心,又看向虞渔。

“你剪短发了。”

“很好看。”

他一只手抬起来,下意识想摸摸虞渔的脑袋,但是放到半空中又停住了。

面前的女孩几乎和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别无二致,那双眼睛雾蒙蒙的,无论是看雪还是看他,里头似乎都含着情意,睫毛上翘,而潜藏在刘海下忽隐忽现的美貌,也仍旧是那种仿佛古人用最精细的笔触画出来的模样,两颊雪白而又如同软糯的桃子,浮现出健康喜人的血色,唇色淡淡的,也是浅桃的颜色,她朝他展露出笑容的时候,谢竟存几乎感觉风雪的声音也停了。

她伸出手,将他的手腕握住,她的手是温热的,谢竟存疑心自己被柔软的蛇缠住了手腕,那样的触感,让他整只手都僵硬着而再也做不出任何动作,只是被虞渔轻轻一带,他的手便落在了他的头顶。

“是不是像毛绒玩具?”

虞渔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之后,便将手缩回了口袋了,就这那样的姿势仰头看他,而手腕间的温热触感消失,谢竟存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他一只手握着伞柄,另一只手则落在了虞渔的脑袋上,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僵硬地轻轻拍了拍虞渔的脑袋,就如同虞渔所说的那样,她的发顶柔软、蓬松,还有些地方打着细细的卷儿,只是谢竟存的心思很窄,这会儿也不知所措,所以只是轻轻地拍了两下,手部动作僵硬极了,他收回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嗯,是像那种触感。”

见面的时候,却没有在游戏里总是说到的“想你”、“等你”之类的话。

而只是很平淡的,好像认识很久的人那种简单的相处。

可是谢竟存的心却因此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不敢看虞渔裹在狐绒围巾里的雪白而泛着浅红的脸,可是又忍不住看,因为如果现在不看,可能很快他便要走。这短短的一段路,又不是每天都有,也许以后,

她就不会同意他来找她了。

想到这里,谢竟存的视线便安静地、坚定地落在了虞渔的脸上。

“这把伞好眼熟。”

谢竟存不知为什么,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嗯,之前在江城的时候,我看你用的这样的伞,我没有伞,所以正好选了一把差不多的。”

谢竟存又将视线投掷到了地上,但是很快,想纠正似的,他又看向了虞渔。

其实不是差不多,是一模一样,虞渔之前用的拿把伞,他几乎是回忆起了所有的细节,才在网上找了一把能同他的记忆连接起来的伞。

望着谢竟存的脸,看着他薄薄的眼皮下那清澈的、干净的眼睛,虞渔心中仿佛有猫爪在刺挠。

“难怪我总觉得很熟悉。”她的声音仅有他一个人能听见,又轻又细,她天生的嗓音便是软腔软调,如今心里泛软,所以声音便更加柔软,谢竟存听得宛若情人间亲昵的呢喃,她眼中也泛起某种温柔来,总是雾蒙蒙地、雾蒙蒙地,天生带着水光似的,谢竟存再也不敢看她了。

谢竟存低下了脑袋。

然而他不久前才缩回去的那只手,便被虞渔钻了空子,方才还在僵硬着,此刻却已经被她钻了进去,与他十指相扣。

“可以牵手。”

虞渔的手柔软、温热,她朝他扬起唇,然后身体便朝他贴了过去,她紧紧挨着他的手臂,谢竟存好像感受到了她狐狸绒围巾压上来的蓬松触感,那热源,从她的手心,从她雪白的、蓬松的狐狸绒围巾,一直传递到他的心脏和大脑,谢竟存忽然感觉记忆产生了错乱。

就好像,他们从未分手,也从未分开那样。

一切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他刚刚来江城的时候,唯独不同的是——虞渔剪了短发,现在应该算是长长了一些,可是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如同缎子一般的黑发是垂到腰间的。

见谢竟存好像呆在了原地,虞渔又面对面凑近了他,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他的脸滚烫。

虞渔心中的猫爪好像也还专挑柔软的地方挠。

所以她亲完了他的脸颊之后,又稍微偏移了一下,触碰到了他微微抿起的唇。

一触即离。

这一切发生只不过是转瞬的事,但是对谢竟存来说,却好像很慢很慢。

他闻到了女孩身上柑橘和蜜桃混合的某种淡淡地香,闻到了她牛奶沐浴露的味道,还有她发丝的某种清甜的气息,她温热的呼吸扑到他脸上的时候,让他想到很小的时候,他曾在屋檐上看到的一只猫,小时候他总被关在寂静无人的房间里的时候,只有那只猫会路过他的窗台,可是窗户被锁上了,他怎么也触及不到那只猫的脑袋,后来,他在一个下雨天,看到那只猫在他的窗台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他用椅子敲碎了玻璃,猫跳了进来,蜷缩在他手心的时候,朝他吐气时,也是同样的温热。

后来那只猫不见了,被关上他的人抱了出去,他再也没有见过它。

谢竟存回过神来

,看向面前的女孩,看向她被包裹在毛茸茸的围巾里的脸,那双乌黑的眼睛如同漂亮的宝石,谢竟存无论如何也形容不了她,他忽然感到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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