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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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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羁的视线很快从谢无宴脸上移开,朝着大开的房门内部看去。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谢无宴略微侧过身,站在林砚面前。

他很高,几乎整个挡住了房里的青年,陆羁根本看不到林砚现在的状态。

陆羁往前走了一步,这才看到林砚现在的状态,他问:“你还好么?”

林砚听见他的声音,他歪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青年穿着松垮的睡衣,露出白里透粉的手腕和锁骨,眼尾的嫣红和卷翘的睫毛交相映辉,整个人被高温逼出了一种极致的艳色。

是真的漂亮,也是真的惹人心疼。

“怎么会发烧?”陆羁看着他问,“要不要去医院?”

林砚从小到大不怎么喜欢医院的味道,他顿了顿,才轻声说:“不用,小感冒,不至于。”

陆羁凝神看着他,他其实还认为应该去医院挂个水,会好的快一点,但既然林砚不肯,他也没办法绑着他去。

谢无宴在这时候开了口:“那我找私人医生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一出口就是万恶的资产阶级。

尽管不合时宜,林砚还是发散性思维地想。

青年摇了摇头:“不用。”

陆羁就问:“那你最起码吃点药,吃过了吗?”

林砚:“家里没药。”

陆羁:“我去买。”

他话音刚落,就想起还有另一个让他讨厌的存在,他如果去买药了,那谢无宴会和林砚单独留在房间里。

男人的迟疑只延续了一瞬,在对上青年那双因高热而湿润的琥珀色眸子后,陆羁还是选择认输下去买药了。

他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出小区门口有家24小时药店,走过去买最快。

陆羁走向电梯,走廊尽头传来电梯运作的声响。

谢无宴对林砚道:“别吹风,还是不舒服的话,去床上躺会。”

林砚“嗯”了一声,往卧室走,谢无宴转头带上了大门。

林砚方才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但很快高烧反上来,他躺进被子里不久,就浑浑噩噩地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只感觉从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

很舒服。

林砚伸手握住了这股凉意的来源,用脸蹭了蹭,小声地呻.吟了一声。

谢无宴被他握住的手几乎整个僵住了。

他小时候被找回来后,经常被母亲带着往医院跑,做各种检查和测试,见过很多重病或轻症的患者,他素来缺少共情,看着那些病患情绪毫无波动,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难受极了。

就像心尖那一块最柔软的角落被面前青年的手牢牢揪住。

他感觉无力而慌乱。

谢无宴就这么僵在原地,直到他的手被床上青年的体温捂热,林砚松了力道,男人才抽回自己的手。

他寻了一条毛巾,用冷水浸湿,

将它放在青年的额头上,为他降温。

等毛巾也变得温热起来,谢无宴就会起身再用冷水浸泡一遍,重新放上去,同时他用另一条毛巾轻柔地为床上的青年擦去溢出的汗水。

做完这一切,谢无宴坐在昏暗的床边,低着头看床上的林砚。

许是还不舒服,青年眉头微蹙,润红的脸颊像水蜜桃,偶尔睁开的眸子里一片雾气。

谢无宴低低地吐出一口气。

很快,门口传来了动静,大门没锁,陆羁从外面推开门,手中提了一个药店的塑料袋。

陆羁走进卧室的时候,林砚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而谢无宴正坐在他的床边,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很碍眼的一幕。

但顾及睡着的林砚,陆羁放轻了手脚,他从塑料袋里面取出退烧药和药店店员推荐他买的散热贴,准备给青年换上。

在看到林砚额头上的毛巾时,陆羁顿了顿,他伸手拿开冰凉的毛巾,撕开刚买回来的散热贴,贴了上去。

室内昏暗的灯光衬得谢无宴越发冷峻,他看着陆羁的动作,眸中冰冷的戾气一闪而过,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床上青年的眉头舒展开来,散热贴里加了冰凉的薄荷,一下子将他额头的温度降下去不少。

陆羁转头去翻塑料袋,从里面找出退烧药,拆开外面的盒子。

谢无宴从床边起身,去厨房接了一杯热水,他用手背贴在杯子边缘试了试水温,确定不会烫到林砚,才来到床边:“吃了药再睡。()”

林砚被他推醒,迷迷糊糊地半坐起来。

谢无宴拿了个靠垫垫在他身后,把水递到他嘴边,同时陆羁将退烧药放到青年手心。

两人偶然间视线交错,都觉得对方很多余。

林砚低头把掌心里的药丸艰难地吞了下去,又就着谢无宴的手喝了小半杯水,就听坐在床头的陆羁说:“你多睡会,我晚上没什么事,在这儿看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林砚辨认出他的声音,他含糊地说:“没关系,你们走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陆羁和谢无宴是怎么回复的林砚记不清了,他的意识很快又沉了下去,只能听到嗡嗡嗡的说话声,但他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很快,说话声也消失了,他满意地彻底陷入睡眠。

等青年睡熟后,陆羁拉过卧室里的椅子,坐在床尾,漫不经心地开了口:“你喜欢他?”

他的眼睛看着床上的青年,却是对谢无宴说的,语气并不焦躁,甚至还带了点他惯有的嗤笑。

陆羁没有明说是谁,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谢无宴的眼眸狭长幽深,眼神被晦暗的光影遮掩,自从陆羁进来后,他周身浮着一种冷躁的气息,淡淡地说:“这跟你有关系吗?”

“巧了,”陆羁自顾自地说,“我也喜欢他。”

他把话挑开了说,等同于直接向谢无宴这种重量级的情敌宣战——

谢无宴掀起眼皮:“喜欢他的人有

() 很多。”

但是林砚喜欢的却没有。

陆羁“唔”了一声:“他的确很受欢迎,但是没关系,我会努力在他的追求者里脱颖而出。”

谢无宴目光冷沉地看向他,他的瞳孔漆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雷暴雨时笼罩天际的乌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满怀厌恶地相撞,又神色各异地看向床上躺着的青年。

*

不知过了多久,林砚从浑噩的睡眠中醒来,他的意识逐渐回笼,感觉整个人清醒了。

青年的眼皮动了动,他缓慢地睁开眼睛,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觉烧已经退了,只剩下四肢残留的疲惫和酸痛。

林砚在床上翻了个身,他揉了一把脸,坐了起来。

饿了。

窗外是黑夜,林砚按开手机看时间,发觉自己睡了近乎一天一夜。

手机上有很多消息,青年只大致扫了一眼,就点开了外卖软件,思考要不要叫个外卖。

他穿上拖鞋,走到房门,刚准备握上门把手,卧室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林砚和推门进来的那人都是一愣。

谢无宴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你醒了?”

他原本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外套,这会儿室内开了空调热,他脱了外套,里面剩下一件短袖上衣。

林砚“嗯”了一声,他往客厅里看,发觉不止谢无宴还在,陆羁正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支在地毯上,正插着耳机听某个项目的汇报。

谢无宴走进厨房,没过多久端出一杯水递给林砚:“你烧了这么久,喝点水,我放了点蜂蜜,润润嗓子。”

“谢谢。”

林砚接过水杯,甜津津的蜂蜜混着水源流入干渴的喉咙,的确舒服很多。

那边的陆羁暂停了汇报,男人摘下耳机问他:“看起来好多了,还难受吗?”

青年莹白如玉的肌肤上依旧是大片的粉未褪去,但比起原先的洇红却是好了很多,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恢复了之前明艳的少年气。

林砚说:“没什么感觉了。”

陆羁:“我点了份外卖,有南瓜粥,到时候一起吃吧?”

林砚还不能站很久,只是这一会儿,他就感觉四肢发酸,站不太住,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点了下头:“谢谢陆哥。”

陆羁顺势和他聊了起来:“谢什么,真要谢的话,你要谢我的地方可有点多,学校那边我帮你请过假了,姜木他们一直在问你怎么样……”

林砚听他说话,突然身侧一沉,谢无宴在他身边坐下,碰了一下他的指尖。

青年侧过头看他,谢无宴用手指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手机。

林砚拿起手机,在数条未读讯息的最上方,谢无宴刚刚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谢无宴:【下次我做给你吃。】

*

恢复了精神后,林砚给公司和申大都请了假,在家休息了两天。

难得的秋日闲暇,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在地板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光晕,同时也坠入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

青年躺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柔软的头发散乱,他半眯着眼睛,举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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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很多条消息。

他请假的事公司那边都知道了,安淮和海凌都发消息来问他了,安淮还好,是正常的关心,但海凌还发了一连串彩虹屁:【林总,您没事吧?您生病的每一天都让我坐立难安,听不到您新出的曲子我快要死掉了,希望林总多多休息,早日康复,身体最重要。】

林砚:【。】

除了公司的人以外,他这几天没去学校,段辞嚷嚷着问他怎么样了,还说想来看他。

那天陆羁打了电话没跟段辞说直接赶来了,导致段辞是第二天才知道林砚生病的消息。

林砚懒散地回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学校。】

消息很多,但林砚没有任何不耐烦。

他回复完消息,放下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太阳逐渐西沉,原本金黄色的阳光夹杂了另一种夺目的红,这轮火红的夕阳突然让林砚想到了那天的车祸,那样剧烈而温柔的火焰。

随之带来的是迸发的灵感。

林砚在地板上打了个滚,用手掌撑着地毯,站了起来。

他没穿拖鞋,直接踩在毛绒地毯上,细碎的绒毛淹没了青年圆润泛红的脚趾。

在这时候,林砚开始觉得这房子少了点什么,这里没有乐器。

在现实的别墅里,林砚曾经拥有很多乐器。

钢琴、大提琴、架子鼓、吉他、小提琴应有尽有,每一样都是他搜罗了很久的珍品,被放置在一间透明的阳光房里。

无论是下雨、雪天还是艳阳,林砚来了灵感就会去那儿即兴弹奏点什么。

现在他难得来了兴致,却没有匹配的乐器。

要想再搜集齐令他满意的乐器,是一件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心血的事,林砚有点犯懒。

青年从桌上抽出一张曲谱,随手落笔写了几个音符,又觉得不对,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林砚干脆站起来去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跑到门口换好鞋拉开房门往外走。

他在电梯口碰到了谢无宴。

谢无宴穿的很简单,他套了件黑色针织衫,纯色,很低调,但他穿起来特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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