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阴】血毛孔9(2 / 2)
王大涛也没再多问,转
() 身问钟言:“所以你入煞前折的纸船……”
“送孩子的。”
钟言捏了捏手指,指尖冰凉,“小孩儿的魂魄最难送走,特别是意外身亡。孩子不懂事,很有可能会一直留在人间玩乐,我还没入煞就猜到程菱的魂魄会一直跟着他弟弟,所以才想着先用船送走。红楼商场临水,用船是最好的法子。”
“可是当我折好那船时,我并没有感应到魂魄出现,当时我便知道,这孩子的魂魄不好走,一母同胞,他绝对不会离开程凌。”
“只是我没想到,那孩子不是程菱,而是程凌。活下来的也不是弟弟,而是哥哥。”
“孔韩周的朋友说看到人体模特在动,是真的,她来的日子肯定是程菱来玩剧本杀的日子,程菱在六层玩,程凌的魂魄就在楼下到处附身玩乐。”
孔韩周还跪在地上,被冻得浑身发冷。王大涛这才想起钟言还开着鬼场:“你要不先关一下?鬼场时间过长会消耗你的精力。”
“我一关上,他马上就要死了。”钟言说。
孔韩周跪着爬过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们救救我!等我离开我一定做牛做马,给你们养老送终!”
王大涛眉心一皱,这种胡言乱语大可不必。
“你起来。”钟言却说,“我们能不能离开,可能都要靠你了。”
“我?”孔韩周站不起来。
钟言先让飞练将他薅起来,然后徐徐道来:“你作为幸运的幸存者,一定有自己的特殊之处。能在鬼煞里活下来的人不可能简单,你仔细想想,当时你正在干什么。”
孔韩周绞尽脑汁地想,可是仍旧没想出自己的特别。“我要是特别,现在就不会这样了……”他盯着手背扩大的毛孔说,“等一下,你说幸存者……难不成商场里其他的人……”
钟言不做表态,但是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现在没找到的人,接下来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找了。
“要不……咱们再继续躲回洗手间吧?”谢若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六层也有洗手间,咱们就别管什么男的女的,都躲进一个隔间里。既然停车场的洗手间是安全的,说不定楼上的也行!”
“要不,咱们再回到楼下?”李慧兰再三犹豫,“那里应该是安全的吧?我……我知道员工通道,我带你们抄近路!咱们回去!”
“不行,鬼煞不破,鬼主一出现咱们就完了。”钟言说,“更何况你们不觉得周围的泥臭味越来越明显了吗?”
大家纷纷左闻右闻,确实是这样。因为钟言一直开着鬼场,所以方才的臭味并不明显,但现在这臭味已经缓慢渗透进来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鬼主已经来了,而且就在六层,咱们得赶紧找到破煞的法子。”钟言再次看向孔韩周,“带我去你昏倒的地方,快!”
孔韩周连忙掉头,双腿不听使唤,刚跑出一步就摔了一跤,差点将裹住他的那层寒气摔散了。但是他顾不上别的,起身就往事发现场跑去,到了剧本杀的正门口时他停住了:“就是这
里!”
其余的人也跟了上来,
钟言则跟在孔韩周的后面:“这里?”
“对,
大概就是这里,前后左右不差两三步!”孔韩周在原地找来找去,“难道这地方就是特殊的?”
这地方……钟言走上前,站到了孔韩周方才站着的位置上。三级傀行者的道场比二级的厉害很多,果然能量级别不是翻倍增长,而是几何倍数增长,开了这么半天他都没觉着累。如果没有这只冻死鬼,孔韩周的性命不保,他也没办法带自己来这个坐标位置。
那么,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同,让被人踩昏的孔韩周误打误撞活了下来?
刚刚受到巨大刺激的程菱还缩在谢若琳的怀抱里,不敢再多话了。李慧兰也走过来,看了看说:“这就是很普通的地板,我每天都擦六层,从没听过这块有什么特殊啊。”
“之所以特殊便是不被常人看破,如果被人看破了阵法,又何来特殊呢?”钟言拿出罗盘,指针在盘子里乱转,不能给他任何具有参考性的意见,但是勉强可以辨别方向。他先看向正东方,东方有一尊石雕,看着就是商场里随处可见的装饰物。
再看正南,正南方刚好是红楼商场的背侧方位,紧邻水域,河道长且直。
再看正西,正西方是一整排楼梯,通往天台的观景台。
最后,钟言看向了背后,也就是正北方。正北方是血嫁衣的巨型海报。
“我问你!”他立刻问孔韩周,“血嫁衣这个剧本杀的最后结局是不是尸体没找到!”
“你怎么知道?”孔韩周将他视为再造父母,自然什么都说了,“血嫁衣一共有六个结局,可不管是哪个结局,最后新娘子的尸体都找不到,每个剧本上市前都需要我们内部员工玩通作为内测,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们的部门经理还和产品设计师讨论过,说这六个结局三个好、三个坏,为什么好结局也是找不到尸体,能不能改一下,让好结局找到新娘子的尸体,让尸体入土为安。”
“可我们的产品设计师果断拒绝了,他说好游戏就是要有遗憾,所以坚持不改。”
“我们还针对这个决策开过会,最后由于剧本实在太好了,才同意一字不改,开放售票。谁也不知道新娘子的尸首被产品设计师设计到哪里去了。”
“看来这个设计师大有问题。”钟言甩了下袖子,“他是故意的,作出了四方凶穴的阵法,生祭活人,放出鬼煞。”
“你知道鬼主了?凶穴……难道红楼商场曾经是墓穴?”王大涛放出鬼影,随时随地准备着。
“方才只是怀疑,现在确定了。红楼商场不是墓穴,但是也埋了不少人。”钟言说,“入煞之前我做过准备,红楼商场的位置紧邻水域,多少年前这里不是开阔地,而是河坝!”
河坝?飞练歪了歪头。
“你们听说过‘塞豆窟’吗?从前可不像现在,有什么钢筋水泥,一旦洪水来袭很容易冲毁河坝。所以便有将活人埋在河坝的土层里,像是塞豆子那样,而且多用小孩儿。泥坝的味
道就是咱们现在闻到的泥臭味,而随着土壤的挤压,被塞进去的人会被挤出所有的血液,等到洪水退下,他们的尸首又会受到太阳炙烤,烤出尸油来。”钟言说完,大家都懂了,为什么这个煞里的人会出现血毛孔,到最后脂肪和脑浆像脓水一样,也会顺着扩张的毛孔流出来,恐怕之前……那些被塞豆窟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入煞前我早有怀疑,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下了阵法,死于塞豆窟的冤魂不是无意间出来的,而是被阵法召唤出来的。”钟言顺着四周的方向看了一圈,“正东有怪石,山石形如蹲踞,怪石嶙峋,桀骜不驯,说明东方青龙没有护卫墓穴,不吉,为‘青龙嫉主’。”
“南方为朱雀位,水流直硬,并无婉转,好似尸体僵硬而卧倒,不吉,为‘朱雀倒尸’。”
“西方为白虎,大坡度的台阶不平缓,又无兜抱的趋势,不吉,为‘白虎缩脚’。”
最后,钟言转向正后方,看着血嫁衣的海报,如果不是孔韩周透露,他或许还真破不了这个局。
“正北乃为玄武之位,若想做四方凶穴阵法则需要最后一步,造墓穴尽头的突兀下降,或高耸上坡,或险峻高崖。然而在商场里这三种都不好办到,就算办到了,也很容易被懂风水的人看出来。这三种风水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让人无法寻觅墓穴的位置。“
“在风水中,也称作‘拒尸’。”
“‘玄武拒尸’,不吉。尸不可得,阵法四全,灾怨暴起。这个剧本设计师用相同的结果设计出了相同的风水指向,他一定是一个高明的风水师,以形补形,以形化形。”钟言说完看向脚下的地砖,“飞练,掀了它!”
飞练应声而动,两条触手直接砸向地砖,轻轻一掀就将厚重的石砖砸碎掀开。不出钟言所料,下面埋着一张发旧的黄色符纸。
“这就是你为什么没死的原因。”钟言看向孔韩周,“这是阵法的中心,而你就这么幸运,倒在了这上面。”
孔韩周明明幸存,可还是浑身发抖,太侥幸了,自己如果没有被人踩晕就死定了。
“那现在怎么破煞?”王大涛上前问。
“不急,一旦开始破煞,鬼主必定有所行动,到时候咱们就只能随机应变,不能解决其他。”钟言看向那张符纸,“孔韩周,你把血嫁衣的海报扯下来,而这个符纸……”
“需要我做什么?”飞练上前一步,看着师祖就像看一朵花。下次再见到娘亲,一定要告诉她,师祖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他懂得好多。
“这个用不着你,我自己就行。”钟言取出袖中匕首,在手指尖轻轻一滑,挤出一滴鲜血,准确无误地滴在符纸的上头,“未情动过的男子之血可以破除凶穴阵法,所谓情动,便是一次没有,别说是和女子,哪怕是自渎也不可以。我一心修鬼道,我可以。”
说完,鲜红的血滴下去了。
然而并没有被符纸吸收。
周围有点安静。
钟言皱了皱眉:“怎么会……我一直保守自身
。”
“还是我来吧。”
飞练无所谓地伸出手去。
“你不行,你是鬼子,没有人性,只会对符纸的作用有所助益,并不能解阵。这不应该,我可以的。”钟言再挤了一滴血,再次尝试。可是鲜血顺着符纸滑落,仍旧没有吸收进去。
王大涛上前一步:“这……这我就帮不上忙了,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没有啊,我一直保守自身的,怎么会……我没有啊。”钟言还有点委屈,莫非有人碰过自己的身子,但仔细一想这也绝不可能。
“师祖你别难过……”飞练也上前安慰,但心里不禁敲起小鼓,师祖莫非曾经有过爱慕之人?是谁?莫非是他的那位师兄?
那既然师祖曾经有过,现在是不是也可以有?不知自己和他师兄比起来哪个更好,想来是自己。
“可能是因为咱们身在鬼煞所以有所不同。”钟言擦掉指尖的鲜血,不仅是脸上挂不住,而是实在想不起自己失身在何处。明明是处子之身的,怎么会这样?
王大涛看看他们仨,一个失身的钟言,一个自己,一个飞练,都不行。“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法子还是有的,只是需要麻烦你们了。”钟言说,“飞练,把程菱给我抓过来。王副队,把谢若琳和李慧兰给我杀了。”
程菱听完已经撒开腿准备逃跑了,照直了扶梯的方向冲过去。然而他怎么能跑得过阴生子,再次被卷回了原地。他被送到了钟言的面前,钟言拿出匕首在他掌心划开小小的一道伤口,像是不舍得伤害他的身体。
鲜血滴进符纸,瞬间被符纸吸收了。
钟言一阵委屈,为什么自己不行了,明明自己可以的。
“你做什么!放开我!我都说了不关我的事!”程菱挣扎起来,“都是我爸妈干的,我也只是想要自保!”
“你不会真以为我相信了吧?也太看不起我了。”钟言拿出了傀行者入煞必备的纯金盒子,“你不是程菱,也不是程凌,你是司机!”
说完,他朝着面前的小孩儿笑了笑。
飞练被这个笑容迷住了,师祖一笑,生死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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