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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0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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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曜真没读过,但这种典型的“见小人”的症状,让萧景曜不想到菌子中毒都难。毕竟上辈子每到吃菌子的时节,某省人民误食菌子见小人进医院的新闻就层出不穷。该省人民还十分具有自省精神,躺在医院里再□□省一定是自己没煮好,绝不是菌子有毒。

李大夫的谈兴被萧景曜勾了起来,低头为病人把脉的同时还对萧景曜说道:“老夫已经替他解了毒,他并无性命之忧。不过这浑身的风疹,还要过几l天才能消下去。”

刘圭迫不及待地问李大夫,“也就是说,酒楼掌厨说的是胡话,我爹并没有让他用坏的食材做菜,是这个人自己误食了毒菇才中毒的对不对?这下终于能证明我爹的清白啦!”

看着喜形于色的刘圭,萧景曜没忍心泼他冷水。这个针对刘慎行的局,就算查出客人是毒菇中毒,掌厨也可以把这事儿L推到刘慎行头上,说他是知情者,却为了挣银子而丧了良心。

那位中毒者,吃了毒菌子外加过敏,还是保住了性命。这毒菇确实毒性不是很大,应该不到要人性命的地步。

萧景曜对自己先前的猜测又肯定了几l分,断定这事是贾县令的手笔。而贾县令,为的是求财,也不愿闹出人命。

谢过李大夫后,又去了酒楼掌厨家附近打听,他家这些时日有没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邻居们也只说掌厨这几l日里时喜时忧,喜怒不定,有时还能听到他家传来咒骂声,好像是他在骂儿L子。

萧景曜心中一动,萧元青的反应也不慢,“再去查查他儿L子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萧景曜也是同样的想法,还在感慨人手不太够,要是人多一点,除了查掌厨一家之外,还要查清楚中毒的那人是什么来历。

双管齐下,才能使效率最大化。

大概萧景曜确实是有几l分运道在身上,想什么开什么。三人正匆匆去找掌厨他儿L子,萧元青那帮纨绔小伙伴们也来了。

“掌厨那儿L子被我们哥儿L几l个给逮住了。”领头那人将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响,得意地看着萧元青,“怎么样,哥儿L几l个办事靠谱吧?”

“好兄弟!”萧元青大喜过望,重重在对方的肩膀上一拍,“回头请你们喝酒!”

对方好一阵龇牙咧嘴,嘴上却不依不饶,“你这说的什么话,慎行也是我们的兄弟,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现在他有难,我们出点力让你请什么酒?等他出来,我们再去酒楼好好吃他一顿!”

刘圭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鞠躬行礼向每个人道谢。

对方几l人挨个儿L摸了摸刘圭的头,“瞧瞧,小胖子都瘦了一圈,回头等你爹出来,必须得让他给你好好补补!”

拿住了掌厨儿L子,事情就有了转机。

纨绔们旁的本事没有,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三教九流都有他们相熟的人。一打听,好嘛,掌厨那个狗儿L子竟然在赌坊

欠下了巨额赌债!

这还有什么说的,先把那瘪犊子拿住了,好好审,总得撬开他的嘴,让他好生交代,他爹是怎么陷害刘慎行的,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谁知对方只会怂了吧唧地求饶,打也好,骂也罢,完全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样子,实在不知道他爹到底做了什么。

萧景曜听着对方的哭嚎求饶都头疼,人家苦主都没哭,你个加害者哪儿L来的脸哭?

刘圭素来脾气好,乐观心大,不轻易动怒。现在也被对方气狠了,怒气腾腾走到对方面前,左右开弓啪啪给了对方好几l个大嘴巴子,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想不出来也给我好好想!我爹在里面多受一天苦,我就让你百倍奉还!”

“你怕是不清楚,按照律法,我年纪不超过十岁,又事出有因,就算杀了你,也不用偿命。”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小胖子显然是真的动了真火,浑身的怒意和恨到极点的狠厉眼神,竟让对方有种在面对刘慎行的错觉,毫不怀疑刘圭盛怒之下,真的会让他赔命。

小命快要不保,对方也顾不得哭天喊地,赶紧老实求饶,“小东家,您高抬贵手,让我好好想想,我一定能想起来!”

萧景曜突然插了一句嘴,“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见到你爹带了什么蘑菇回家?”

“蘑菇?有有有!我想起来了。有一天我见我爹在厢房偷偷打开一方帕子,里头就放了好几l个晒干的蘑菇。当时我还同我爹玩笑道,这几l个蘑菇还不够一盘菜。结果被我爹训了一顿,拿着木棍把我打了出来。”

大概真是刘慎行平日里与人为善的福报,最让萧景曜头疼的,那桌不知所踪的让客人吃下中毒的饭菜,也有了消息。

原来当天去酒楼处理这事儿L的捕快,同样和刘慎行有些交情。和萧景曜一样,刘慎行也是余子升的好友,萧景曜和衙役们关系不差,刘慎行开酒楼,名下产业颇丰的,自然也不会放过能与衙役们交好的机会,平日里没少打点。

这回来酒楼办事的衙役也是办案的老手,察觉到其中肯定有猫腻,便趁乱让人将那桌菜偷偷带走保存了下来。这可是为刘慎行翻案的强有力的证物,萧元青都高兴得原地蹦跶了好几l下,兴奋道:“请你喝的酒,没白请!”

“谁让咱们这位县太爷眼睛长在头顶,瞧不上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还让我们相扑给他取乐,呸!”

对方心里显然也憋着一股火,看到了和刘慎行有七八分像的刘圭,舒缓了神情,硬着嗓子安慰他,“放心吧,你爹在牢里好吃好喝。多年的交情,大家伙儿L都没难为他,该吃吃该喝喝,比旁人舒坦得多!”

萧元青知晓里头的门道,笑着伸手握住对方的手,不着痕迹地递了个荷包过去,“事了之后再请兄弟们喝酒。”

纨绔们嘻嘻哈哈,也说再凑凑钱为刘慎行好好打点一番。

没办法,刘家老爷子倒下了,现在刘家是刘慎独做主,想也知道他不可能费心花银子为刘慎行打点。

键时刻,他们这帮好伙伴能出力就出力。

萧元青还趁机告诉萧景曜这里头的门道,“别看都是蹲大牢,衙役们折腾人的办法多了去了。把铁链系紧一些,几l天下来能废了人一条腿。还有什么不给铺盖,送牢饭送的馊饭馊菜和脏水……要是开罪了他们,又没人打点,想在牢里病死个犯人,我不是什么难事。”

刘圭面色凝重,萧景曜见怪不怪,反手拍了拍刘圭的背,“捕快刚刚都说了,你爹在牢里好吃好喝,不会受这份罪。”

让萧景曜惊喜的是中毒者的身份也有了眉目。南川县好几l万百姓,那中毒之人又是个生面孔,不是城里头住着的人,听口音也是本地口音,就是不知道是下面哪个镇子上的。

为此,萧景曜等人的查案进度又陷入了僵局。

萧景曜回想起那人身上穿着的湖布短打,想了想,又去了县里较为贫苦的百姓聚居的街道。

让萧景曜没想到的是,郑多福竟然也在这里。

郑多福见了萧景曜一行人也尤为惊讶,但想到刘圭和萧景曜平日里对他的照顾,郑多福还是彬彬有礼地邀请众人前去他家喝杯淡茶。

萧景曜想着郑多福一家在这里住了许久,打听消息应该比他们更方便,也就没再推辞。

郑多福的母亲有一手好绣活,见家里来了那么多客人,有些拘谨。听闻萧景曜和刘圭是儿L子的同窗好友,郑母便赶紧倒了茶水,又将家里留着的最好的点心果子拿出来待客。

萧景曜客气地谢过郑母,试探地问对方,“婶子,不知您可曾听说过刘家酒楼的案子?”

郑母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刘家在县里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事儿L闹得满城风雨,我虽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妇道人家,也有所耳闻。”

萧景曜伸手一指刘圭,叹气,“这位便是刘掌柜的儿L子。为了救刘掌柜,到处奔波找证据,只为还刘掌柜一个公道。然而那中毒之人颇为面生,也不知是哪里人士,我们只能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郑母嘴唇翕动,犹豫再三,看了看面色担忧的儿L子,再看看满脸愁容的刘圭,小声道:“我听这条街上的何婆婆说过一嘴,那中毒的人,像是她娘家村里的二狗子。”

萧元青等人大喜,连连谢过郑母,急匆匆去郑母所说的牛角沟村打探消息去了。

刘圭对着郑母深深一揖,感激涕零,“我爹平安回来后,我们父子再登门重谢!”

“什么重谢不重谢的?多见外。”郑多福笑嘻嘻地挽住刘圭的胳膊,“我吃了你那么多点心,也没说要给你谢礼。”

一帮人分头行动,终于赶在贾县令升堂给刘慎行定罪之前,搜罗出所有证据,又请了讼师为刘慎行当堂辩护。

堂上你来我往,讼师一一呈上证据,为刘慎行证明清白。

萧景曜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贾县令的脸色越来越黑,心中一片冷意。

在贾县令层层败退之时,萧元青拎着刘慎独和酒楼掌厨儿L子进了公堂

那掌厨儿L子怂了吧唧缩成一团,见了掌厨,叫了声“爹”之后就泪流不止。掌厨见状,心知大势已去,当场翻供,“大人明鉴,是二少爷想和东家争家产,正巧小人那不争气的儿L子欠了赌债,二少爷拿这事儿L对小人威逼利诱,小人这才昧着良心污蔑东家。”

“你这是胡说八道!我何曾指使你干过这样的事?大人,草民冤枉!”

贾县令大怒,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公堂之上,如此大闹,成何体统!”

堂上最为镇定的便是讼师,对着贾县令一叉手,“如今,刘掌柜的嫌疑已经洗清,大人可否将刘掌柜释放回家?”

贾县令看了眼正在喊冤的刘慎独,犹疑不决。

萧景曜微微一笑,等着下一位证人入场。

来人正是已经苏醒的二狗子,进了公堂后,正要拜见县太爷,突然变了脸色,直奔人群另一边前头站着的贾道成,揪出站在贾道成身后的一个小厮,握拳便揍,“狗娘养的杂碎,当初你可是承诺我,说那菜只是放了一点毒菇,并不会伤了我的性命。结果呢,老子差点去见了阎王!”

人群顿时哗然。

“那是县太爷家里的小厮吧?”

“可不是嘛,刚才还站在贾公子身后呢。”

“怎么酒楼菜式有毒这事,还和县太爷一家有关?”

“看看刘慎独,想来县太爷那位公子,怕是没少收刘慎独的好处。”

……

场面一顿十分混乱。有的事情,暗地里能做,却不能摆在明面上。贾县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心神,眼神瞬间变得心狠。

“蠢货。”同刘慎独跪在一处的刘慎行咬牙骂刘慎独,“要想被贾县令扔出去当替死鬼,你就继续瞒着!”

刘慎独惶惶然间,听闻此话,当即高声喊道:“贾公子,你可是收了我五千两银子,承诺帮我收拾我哥。你可不能不管我!”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围观百姓纷纷唾骂刘慎独猪狗不如,又对贾县令指指点点。

千夫所指,不得民心。这可不是贾县令想要的结果,但让他收拾他这个宝贝儿L子,贾县令同样舍不得。

萧景曜微微一笑,提高了声音质问贾县令,“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县令大人想要徇私枉法,包庇亲儿L子,莫非你比天子还尊贵?”

贾县令恨恨瞪着萧景曜,眼神宛若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立马将萧景曜乱刀砍死。

萧景曜毫不畏惧地对上贾县令的目光,从容地拍了拍袖子,好以整暇地看着贾县令,“青天大老爷,该断案了。”

贾县令几l乎咬碎一口牙,强撑着没暴露狰狞的面目,痛心疾首地看着贾道成,“畜生,我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你竟然敢做出这等糊涂事!我早就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跟着我过的清廉苦日子,哪里知道旁人的阴狠手段?现在被人利用,坏了事,还污了祖宗清名,你当真是罪该万死!”

“来人,将刘慎独贾

道成缉拿归案,查清缘由后择日再审!”

人群骤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无罪释放的刘慎行上前,在萧元青等人的胸前一人捶了一拳,“好兄弟,这回多亏你们相助!改天请你们喝酒!”

“那是当然,你还想赖掉我们这顿酒不成?”纨绔们嘻嘻哈哈地调侃刘慎行,挥手赶苍蝇,“闻闻你身上这味儿L,赶紧回家好好清理一番,去去晦气。要是喝酒的时候再一身怪味儿L,哥儿L几l个可就要亲自动手把你扔水里啦。”

刘慎行一手搭着刘圭的肩,笑得十分开怀。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那头的贾县令的心情可就没那么痛快了。

自打上任以来,贾县令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想到在公堂上公然和他叫板,逼得他不得不收押了亲儿L子的萧景曜,贾县令就忍不住磨牙。

萧景曜一行人刚出县衙不久,就被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苟师爷给拦了下来,“萧少爷,小公子,县令大人有请。”

刘慎行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苟师爷笑着制止了,“几l位还是安分一点,不然的话,强闯县衙,怕是又得去牢里待上几l天。”

萧景曜给了大家一个安心的眼神,牵着萧元青的手入了县衙后面的内宅。

刚踏进堂中,迎面飞来一个茶杯,萧元青眼疾手快,一把拍开,白底青花的茶杯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让贾县令的怒火愈发高涨。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教你的。真想让你爹当街卖艺?本官就成全你!”

萧景曜一派从容,冷静地开口道:“令公子犯事下狱,大人自身难保,还要威胁我吗?”

“呵,你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在本官面前张狂了吧?”贾县令怒极反笑,“本官的官身还在,有你们放肆的份?”

萧景曜讥诮道:“大人治下出了这等丑闻,若是还想要政绩,以图往后升迁。那我即便不能放肆,也就放肆了。”

“若是大人能在县里找出第二个神童,为大人的政绩添砖添瓦,也不会容我放肆,不是吗?”

“你——”贾县令颤抖地指着萧景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景曜父子二人完好无损地走出县衙,焦急在外等候的刘慎行一帮人瞬间围了上来,“怎么样?县令有没有为难你们?”

萧景曜摇摇头,转而问刘慎行,“贾县令此番上下打点,必定要花不少银子。依刘伯伯之见,他若是再想捞银子,最有可能拿谁开刀?”

被动挨打不是萧景曜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萧景曜的手段。

都撕破脸了,萧景曜不先下手搞死他,还留着他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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