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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06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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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福王和胡阁老不解的目光,萧景曜露出了疲惫的微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听我的,别问,对你们的脑子好。”

胡阁老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怎么能不问?那可是近百万两银子!”

萧景曜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苦笑道:“胡阁老,若是下官有办法查出库银大盗,你是否可以先不问?”

不是萧景曜故弄玄虚,而是那玩意儿L,简直匪夷所思,说出来能把胡阁老和福王的三观给震碎。百闻不如一见,还是捉贼捉赃,将铁一般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会相信。

胡阁老冷笑,“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场面没见过?你未免太过看轻老夫!”

但看着萧景曜脸上的痛苦面具,胡阁老还是缓和了神色,放轻了声音点头道:“你既然有了主意,那本官就将这事交给你来查办。一个月之内,可否破案?”

萧景曜想了想,拱手道:“阁老若是愿意配合,应当可以。”

胡阁老自然是点头应下,“那这事便交由你查办。若是有不便之处,尽管来问我。”

胡阁老还是挺讲诚信的。一开始把萧景曜挖来户部时就向萧景曜保证,有困难来找他。现在这话依然做数。

萧景曜自然是感激不已,碰上一个好领导,当真能省许多心。

福王好奇地瞅瞅胡阁老,又瞅瞅萧景曜,头上堆满了问号,激动地发言,“那我呢?我要干点什么?”

这么神奇的事儿L,福王表示,他也想参与。

胡阁老和萧景曜齐齐陷入沉默。好一会儿L,胡阁老将先前保证关照萧景曜的屁话收了回去,一点都没有前辈爱的将福王这个难缠的家伙踢给了萧景曜,“既然此事交由你全权查办,殿下又这般热心肠,你也能去找殿下求助。”

福王登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萧景曜,目光中满是期冀。

萧景曜心下无奈,嘴上却道:“下官还没想好具体的法子,若是有需要殿下配合之处,还请殿下多多配合。”

福王小鸡啄米般点头,很是兴奋,“是让我打入敌人内部?还是让我装傻,对库银大盗的一些小伎俩视而不见,到最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听福王这话就知道,他平时没少看话本子。

萧景曜脸上露出了一个客套的微笑,真心实意地夸赞福王,“殿下的想法十分合理。”

“是吧?本王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不错。”福王更加来劲儿L了,又往萧景曜身边凑了凑,看着萧景曜的目光瞬间就亲近了不少,乐呵呵道,“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本王英明神武,怎么会被这等宵小糊弄?”

说完,福王又忍不住皱眉,认真思忖道:“只是库银看守十分严格,有府兵把守不说,府兵回家,还要脱衣验身。哪怕是户部之人监守自盗,这手段也未免太过高超。难不成银子还能长脚跑了?”

一听这话,萧景曜又要开始痛苦面具,好在被死去的记

忆攻击久了(),萧景曜也就淡定了。这会儿L萧景曜脸上还保持着淡淡的笑意?()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脸高深莫测,对着福王说道:“等到捉贼拿赃那日,殿下就明白了。”

把福王的好奇心拉到满点。

福王果然很是期待,目露憧憬之色,“能在看守严密的银库中将银子偷盗出去,这人也颇有几分手段,是个人才,只可惜走了岔路。本王倒是想会会他,让人给他送杯断头酒。”

萧景曜继续微笑,十分好心地建议福王,“下官见殿下清减了些,到时候案子破了之后,殿下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忧心。好吃好喝等着郎中们将犯人和罪证捉拿到您面前便是。”

福王觉得萧景曜这话说得有道理,当即点头道:“这话不错,到时候本王就备好好酒好菜,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下酒!”

萧景曜:“噗嗤。”

萧景曜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除非实在忍不住,不然一定不会笑。

这会儿L萧景曜实在是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

福王很是困惑,“不好吗?”

萧景曜忍笑,一本正经道:“很好,殿下多吃点。”

“那是自然,本子胃口素来不错。”福王满脸都是笑容,也没忘记萧景曜,十分大方地表示,“到时候本王也给你们备上一大桌好酒好菜,抓了贼人后,我们就办庆功宴!”

萧景曜沉默了一瞬,而后拱手道:“谢殿下。”

反正萧景曜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至于其他被暴击到的同僚……祝他们好运,阿弥陀佛。

萧景曜知道自己不该幸灾乐祸,但这事儿L过于黑色幽默,萧景曜在被死去的记忆攻击了无数遍之后,终于开始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一笑的功德,怕是要敲上十年的电子木鱼才能补回来。

既然福王愿意配合,萧景曜也就不客气地给福王安排了任务。

在查出库银失窃之后,整个户部都笼罩在一层阴云之中。胡阁老每天的脸色,完完全全就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这数字不是夸张,按照后世的银价,还真就是大几百万。胡阁老那脸色黑的,大家毫不怀疑,要是偷窃库银的罪犯被查出来后,胡阁老能当场撸起袖子冲上去将对方给打死。

户部库银失窃,这么大的事儿L不可能不上报给正宁帝。

正宁帝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库银失窃?少了近一百万两银子?”

胡阁老把官帽都摘了,跪在地上请罪,老泪纵横,“臣有负陛下信任,掌管库房这么久,竟然没发现自己眼皮底下就藏着大盗。”

正宁帝头有点晕,“你让朕缓缓,一百万两银子,是怎么带出银库的?”

不说银库的府兵,这么大一笔银子,户部其他人也不瞎啊!

相比起愤怒,正宁帝这会儿L还是震惊居多。

震惊完后,正宁帝的怒火才熊熊燃烧,伸手一指福王,“你不是看着库银吗?莫不是你成天在那儿L睡大觉,让贼子在你眼皮底下溜走了?”

() 福王委屈,“儿L臣虽然在户部睡大觉,其他郎中可没睡,府兵也一直在看守库银,每天下值,郎中们都会再三查验府兵有没有监守自盗!”

正宁帝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胡阁老,叹了口气,“胡卿快起。这案子确实匪夷所思,你一时不察,亦情有可原。”

正宁帝对胡阁老还是比较信任的,见胡阁老满脸羞愧,都快辞官了,正宁帝又给了福王一个眼神。福王赶紧上前,将胡阁老扶起来,亲自捡起官帽给胡阁老好好戴上,嘴里还念叨着,“胡阁老不必忧心,库银本来是本王负责看管的,就算要责罚,也该最先发作本王。你这官帽还是好好戴着,不然父皇再从哪里找到一个像你这般兢兢业业管理国库的人?”

“本王知道,别人私底下都管你叫铁公鸡,将国库的银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说你小气抠门。但他们也不好好想想,他们若是坐在你这个位置上,能不能比你做得更好!”

胡阁老的眼泪继续喷涌而出,不住地揪着袖子擦拭泪水,一边哭一边向正宁帝请罪,“臣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不妨事。”正宁帝摆摆手,沉吟了片刻,又看向福王,“你说,萧景曜说他想到办法,能抓住这个库银大盗?”

福王点头如捣蒜,“是啊。儿L臣追问了他好几次,他愣是不明说,想继续卖关子。儿L臣见他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只能耐下性子,等到他捉贼拿赃的那天了。”

正宁帝再次陷入沉思,胡阁老心下惴惴。

良久,正宁帝深深地看了胡阁老一眼,沉声道:“那便先放手让萧景曜去查,希望他能如他所说的那样,在一个半月之内查明真相。”

“谢陛下开恩!”胡阁老感激涕零,恨不得为正宁帝效死,以证明自己的忠心。

户部库银不翼而飞,还是近百万两的大数目。一般来说,正宁帝该安排大理寺或者刑部的官员来户部查案了。只是别的部门来介入,到底不如自己自查出来问题并解决来得体面。正宁帝愿意给胡阁老这个体面,胡阁老自然感激涕零。

压力又给到了萧景曜这边。

萧景曜倒没觉得压力太大,主要是他心里已经对犯罪分子和作案手段有了大致的猜测,这会儿L只要安排上一出大戏,让他们主动跳出来继续偷库银,才好人赃并获。

而这,还真就需要福王的配合。

福王很是兴奋,眼巴巴地看着萧景曜,“终于有我的用武之地了吗?我要干什么。是带着一队人马威风凛凛去抓人吗?”

萧景曜微笑着摇头,“不,是需要您同胡阁老吵上一架。”

福王:“???”

“不是,库银失窃,本王一个失察之罪肯定跑不掉。这时候你还让本王去和胡阁老吵架,本王这么没脑子的吗?”

萧景曜脸上的笑容不变,镇定道:“别人会信就行。”

这话是什么意思?福王一口气梗在心口。认真想了想自己这些年的风评,福王蓦然发现,他大爷的萧景曜这个思路竟

然还挺对。作为一个不学无术只想在户部混日子,又深受皇帝喜爱的皇子,福王眼见着就要挨罚,为此和胡阁老大吵一架把锅甩出去,那可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福王的工作总结:《我的皇帝父亲》。

这标题一出,谁敢和他硬碰硬?

便是胡阁老,也要退避三舍。

福王委屈地看着萧景曜,“我觉得你有意在败坏本王的名声。”

萧景曜看向福王的目光顿时一言难尽。

福王叹了口气,右手扶额,“行吧,本王知道了,本王本来就没什么名声可言是吧?”

萧景曜赶紧摇头,“下官绝无此意。”

福王却不在意这些,吐槽完后就十分心大地接受了萧景曜的安排,给了萧景曜一个嘚瑟的眼神,认真道:“这次本王听你的,你欠了本王一个人情,得好好给本王讲一点新奇的事儿L!”

完全没问题。萧景曜心说自己还有个隐藏任务,就是要给福王灌点墨水呢。反正不管福王学的是什么,自己总归是教了。所以萧景曜答应得也很爽快。

福王比萧景曜更爽快,同意了萧景曜的提议之后,福王立马跑去找了胡阁老大吵一架。

两人吵得非常凶,拍桌子瞪眼,声音吼得整个户部都听得到。

萧景曜就听到福王毫不客气地嚷嚷道:“本王天天守在银库,怎么可能丢银子?谁知道是不是你上回清点银子时,数目出了错!”

胡阁老的声音有点崩溃,“王爷切莫血口喷人!上回清点库银,本官可是带着十三清吏司的员外郎一起清点的!就算本官糊涂了,那么多个员外郎都糊涂了?”

“谁知道呢?你可是阁老,他们哪敢质疑你?”

“你——王爷你别太过分!”

“本王便是过分了又如何?就算到了父皇跟前,本王也是这套说辞!”

然后就是掀桌子的声音。

再之后,福王气冲冲地从胡阁老的办公屋出来,一路上逮谁骂谁,“混账东西,不长眼吗?谁让你从本王面前过的?”

“獐眉鼠目,形容猥琐,滚远点,你丑到本王了!”

“哪里来的破鸟,叽叽喳喳吵死了,给本王将它打下来!”

毫不夸张地说,但凡有条狗从福王面前经过,高低都得被他踹两脚。

福王的狂暴状态一开启,户部上空盘旋的已经不是阴云,而是一大团黑漆漆的黑雾了,简直是户部所有官员的怨念形成的怨气。

到了银库司,福王依旧余怒未消,拍桌大吼,“人呢?都死哪儿L去了?还不给本王上茶?”

被吓得不轻的一位郎中赶紧给福王倒了杯茶,福王咕咚咕咚连着灌下三杯茶后,还是不解气,拍桌大怒,“本王说错了吗?银库司众人天天守在库房前,每天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怎么将银子带出去?依本王看,胡阁老就是老糊涂了,先前清点银子时就记错了账!”

“可恶!竟然还想让本王替他背锅,也不看看本

王背后站着的是谁?”

银库司一众官员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虽然狂暴状态的福王有点吓人,但他这话说得对啊!凭什么怀疑我们银库司监守自盗,分明就是先前清点银子时出了问题!

府兵下值,经过检查后,得知了这一消息。原本惶恐不安的心顿时就是一定,跑去对福王千恩万谢,“还好有王爷在,能为我们做主。不然,我们怕是要被推出去当替罪羊了!”

“王爷的救命之恩,臣等没齿难忘!”

福王豪气冲天,骄傲地拍了拍胸脯,“本王可是皇子,父皇素来宠我。我既然当了银库司的员外郎,就不会让我们自己人受委屈!查我们干什么,先让他们查往年的账目去!指不定就是账目出问题了呢,别想让我们顶罪!”

一帮人都哭着给福王跪了下来,用尽了毕生所学,将福王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要不是福王还有那么一丢丢理智,这会儿L都该飘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等到府兵和郎中们都走了之后,福王立即变脸,得意洋洋地看着萧景曜,“如何,本王演的不赖吧?”

萧景曜从客观的角度深深赞美他,“岂止是不错,那真的不像是演的。”

福王的嘴咧开一半,忽然觉得不对,瞪着萧景曜,“你这是在埋汰本王?”

萧景曜严肃脸摇头,“殿下多虑了。”

“算了,本王不同你计较。反正本王也是学的宁王。你埋汰的也是他,不关本王的事。”福王抓了抓脸,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这出戏本王已经唱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萧郎中,第一次挑大梁办案,父皇他们都看着呢,千万别叫他们失望。”

萧景曜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许,“臣定不辱使命。”

福王已经准备撤了,经过萧景曜身边时,顺手拍了拍萧景曜的肩膀,还打了个哈欠,“你快点查吧。这些天大家人心惶惶,本王想睡觉都睡不安稳,整个人都憔悴了。”

萧景曜:“……”

算了,好歹福王还是乐意配合自己的,比想象中的最坏打算强多了。

果不其然,有了福王的出头后,银库司众人心头瞬间一松。第二天来当值时,萧景曜明显看到他们的精神状态都和先前大不相同。

一个个神情轻松,步履轻快,和其他司的同僚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他清吏司的同僚们那叫一个恨啊。娘的,你们库银司惹出来的烂摊子,现在我们全部查账,你们反倒屁事没有。这上哪儿L说理去?

有福王当靠山了不起啊!

是挺了不起的。

同僚们痛苦地一边做手上的新活,一边查旧账。再一看,好家伙,库银司那边屁事没有,福王都开始自掏腰包请他们吃天香楼的招牌菜了!

他们也想在福王手底下干活,不用再受这份委屈!

社畜的内心都是共通的。很快,银库司就成了户部最令人羡慕的去处。

有福王在,就算是胡阁老,也得让他三

分啊!

银库司的当然能感受到别人对他们的羡慕。福王这一手,简直给足了他们优越感,所有人都有些飘飘然,每天前来当值,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轻了二两。

福王不处在狂暴状态,还是十分平易近人,没有任何架子的。

银库司上头的乌云散去,府兵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试探地问福王,“殿下,各清吏司现在已经在查账了,我们真的没事了吗?”

福王倨傲地抬起下巴,“本王说没事就没事。库银刚刚清点完,花费的时间可不少。他们只管去查账,看哪里的数目对不上。反正该我们做的事,我们都做好了,以后再让本王清点银子,本王都得翻脸。清清清,没看这次清理库银都清理了一个多月吗?不累的吗?”

众人心下大定,继续掏心掏肝搜刮出他们贫瘠的词汇量,将福王夸了又夸。在他们的嘴里,福王的英明,已经到了拳打六部,脚踢九寺的程度了,不管谁来,都比不上福王一根汗毛。

萧景曜也露出了一张了疲惫的俊脸,一脸不堪回首,“前一阵脑子里每天都绷着一根弦,清点库银时更是眼睛都花了。我就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后来看到那层银光都想吐。还好有王爷在,今年总不至于再库银清点一回。”

福王冷哼,“那是当然。”

说完,福王又一拍桌子,“胡阁老要是不同意,本王就再去掀他一张桌子!”

所有人心下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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