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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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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夫妻想到那个场景,已经有点不想活了。忙对怀安说:“再议啊,再议。”

怀安点点头。

“还有,”许听澜又道,“眼下家里人手不够,刷马、打扫马厩这些活儿……”

怀安抢先道:“包在我身上。”

许听澜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吹牛,不许耍赖。”

怀安伸出小手指,跟娘亲拉钩。

又盘算着要添置些什么东西,马鞍缰绳笼头这些暂时不用买,草料、黑豆还是从庄子里拿回来的,撑不了几天,什么都能省,只有吃的方面不能省。

沈聿见他又兴奋得忘了形,出声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怀安张大了嘴,突然想起明天要上课。然后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回房洗洗睡了。

听见大哥在身后笑他。

老爹问:“你笑什么?”

大哥道:“我笑秋后的蚂蚱,向来是蹦跶不了几天的。”

怀安:!!!

好生气,但无法反驳。

怀安和怀铭各自回房休息,芃姐儿玩了整日,中午也没睡多久,早就挂在沈聿身上睡得昏天黑地,沈聿轻轻将她放在小床上。

“难为这几个孩子了,在老家呼奴唤婢养尊处优,来到京城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沈聿叹道:“你公公脾气再爆,也没让我扫过马厩啊。”

许听澜却说:“人处在什么境地,就做什么境地的事。家里奴婢成群,他们当然可以呼奴唤婢,家里人手不够,他们也要一起分担,不能因为年纪小就一味呵护。”

沈聿煞有介事的点头:“嗯,夫人教训的极是……”

满室静谧,光影昏昏,一颗烛泪冲破烛口滚落在铜台上,烛焰窜动,许听澜去剪灯花。

忽然身上一轻,竟被人打横抱起,多年夫妻,倒没有多少羞赧,只是错愕不及。

床帐一边缀着五彩流苏的如意香囊被他信手扯落,带下一片轻飘飘的帐子。

霜重风清,偶有几声虫鸣透过窗纱,昏黄绰绰的光洒在帐帘上,带来满室温存。

……

西长安街以南,向来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地。尤以一座朱门碧瓦的府邸最为显赫,只见匾额上三个烫金的大字:祁王府。

正殿面阔五间,是祁王殿下待客、读书、签押之所,此时夜深人静,殿内一片漆黑,只有两个守门太监在廊下值守。半夜三更,正是容易打盹的时候,两人半眯着眼睛靠在廊柱上。

忽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两人抬头一看,见是个孩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殿门前。

“呦,”两人一下子精神了,打躬行礼道:“世子爷!这么晚了,您还没安歇呢?”

孩童正是荣贺,他已经换下了白天的衣裳,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裤。

“父王命我来取一点要紧的东西。”荣贺是祁王的独子,从小在王府说一不二,除了祁王和易王妃

,还没人敢对他半个不字。()

果然,两个太监心下一嘀咕,要世子亲自来取的,那一定是特别机要的东西。便丝毫不敢耽搁,一左一右打开沉重的殿门,点起两盏宫灯,为小主子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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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荣贺从袖中掏出一只麻袋,哗的一声抖开——是一只能把他自己装下的巨大麻袋。

太监看傻了眼。

接下来的一刻钟内,两个太监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画面。

只见殿内所有能移动的东西,都被荣贺翻了个遍。什么字画古董、徽墨名砚,碑呀帖呀壶呀瓶呀,但凡值点钱的,一股脑的被他装进麻袋。

然后将麻袋系了个节儿,拎起来扛在肩上,一溜烟跑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两太监的衣裳下摆都被风刮了起来,张着大嘴半晌回不过神儿。

趁着四下无人,太监甲低声问:“殿下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太监乙道:“听说咱们府上已经两年拿不到岁赐了,不会要变卖家产吧?”

“嘘——”太监甲反而低声警告:“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太监乙翻了翻白银:“不是你先问我的吗?”

两人互朝对方冷哼一声,熄了灯,将殿门关严。

祁王府的世子所坐落在东北角,正房五间,轩敞宽阔,是荣贺起居之所。东次间是荣贺的卧房,家具陈设极为普通,丝毫不能体现亲王世子的尊荣。

并不是荣贺不受重视,整座王府都是如此,外头看上去金砖碧瓦、雕梁画栋,走进来看,好些家具竟是松木的。

祁王府最值钱的东西都在正殿,是用来撑门面的,用荣贺亲舅舅的话来说,叫“驴粪蛋子表面光”,用祁王自嘲的话来说,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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