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暗夜微光（三）（2 / 2）

“不可以，”正直的酒保先生果断拒绝了你的要求，“未成年就乖乖喝无酒精饮料去。”

“

哼，”你对着查尔斯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头对着迪卢克抱怨，“苹果汁好无聊，少爷，我们去偷一点酒来喝吧。”

“不要胡闹，伊格尼斯，”迪卢克轻轻地掐着你的脸蛋，叹了口气，“在这里等着。”

穿着精致的少年从高脚凳上跳了下去，在酒柜前挑挑拣拣，抱了几瓶各色的调味饮品回来。

“帮我挽起袖子，”迪卢克脱掉外套，露出利落的马甲和衬衫，“我试试调个饮品。”

———

打底的苹果汁和新鲜的浆果汁。

辅助的气泡水和冰块。

还有用作装饰的薄荷和金黄色的苹果片。

迪卢克上下摇动着雪克杯，余光看向一脸期待的伊格尼斯。

永远热情地、专注地看着他的伊格尼斯，全心全意相信他的伊格尼斯，愿意在所有人面前大声称赞他的伊格尼斯。

迪卢克垂下眼，将搅拌均匀的苹果酿放在伊格尼斯面前：“调好了，尝一尝吧。”

金色的、甜蜜的、清爽的饮品。

不像蒲公英酒那样悠长，不像火水那样灼热。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就像青春。

“哇，少爷果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伊格尼斯捧着腮，弯着眼睛笑。

看，他是这样可爱。

比春风更温暖，比夏日更灿烂。

比苹果酿还甜蜜十分。

———

春天过去，冬天又来。

落落莓又一次成熟的时候，莱艮芬德家迎来了又一个孩子——凯亚·亚尔伯里奇。

凯亚的到来说起来有几分传奇色彩。

那是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日子，你跟着克利普斯老爷和迪卢克少爷坐着马车从蒙德城返回晨曦酒庄。即将抵达酒庄葡萄园的时候，你们发现了紧闭双眼倒在路边的凯亚。

你撑着伞走下马车，查看了凯亚的情况。

衣衫单薄的少年身上有许多伤口，大概是因为在泥水里泡了很久，有些伤口已经化脓，肿得吓人。你对着他说了几句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好烫。

你皱着眉，对着马车摇了摇头。

迪卢克少爷很快也下了车，和你一起将蓝发少年抬到了马车上。在简单为他擦干身体后，克利普斯老爷决定将他带回晨曦酒庄医治。

———

之后，凯亚谈到这段经历的时候，总是会用夸张的咏叹调称赞克利普斯老爷的仁慈：“如果不是克利普斯老爷向我伸出慈悲之手，或许，我就熬不过当晚那场暴雨了。”

———

虽然凯亚的语气极为可疑，但你认为这句话中没有一点水分。莱艮芬德家的克利普斯老爷就是这样一位正直、善良、仁慈的人。比西风骑士团、比提瓦特大陆上的大部分人，都更加高尚，更加、更加地好。

在听到凯亚表示自己无家可归之后，他甚至提出了收养来历不明的凯亚为【养子】的

提议。

“这不合适，老爷。”

在凯亚表示要考虑一下后，你们三人离开了客房，在走廊里，你直言不讳地对克利普斯老爷提出了异议：“凯亚他对过去的经历闭口不谈，连怎么到的晨曦酒庄也不说，实在太可疑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盗宝□□来的坏人，准备将您和少爷一网打尽。”

“不要这样说，伊格尼斯，”克利普斯老爷摸了摸你的头，对你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人的一生，有时会被某个瞬间改变。”

“不管凯亚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到酒庄，他向我们求助了，我们就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见到晨曦。”

“…就算您这么说，我也不喜欢他，”你撅着嘴，拽着克利普斯老爷的袖子，“我会盯紧他，不让他伤害您和少爷的。”

“哈哈哈，那我和迪卢克的安全就全靠我们的小伊格了，”克利普斯老爷大笑着把你举到空中，“不然你也来当我的【养子】吧！”

“诶，我不要，”你眨了眨眼，迅速从克利普斯手中跳下来，躲到迪卢克身后，“当【养子】就不能跟在迪卢克少爷身边了吧？我才不上当。”

———

【人的一生，有时会被某个瞬间改变】。

对于迪卢克，凯亚和你来说，这个瞬间无疑是克利普斯老爷去世的那一刻。

那个雨夜，你们突然意识到你们过去的天真、愚蠢、软弱。你们活在【父亲】克利普斯的荫蔽下，活在名为【晨曦酒庄】的花圃里。你们的幸福如同泡沫，虚幻地漂浮在不见底的海面之上。你们对这个世界的【真实】一无所知。

你们此后再未逃离过那个雨夜。

———

幸运的是，此时的你们对未来的痛苦还一无所知。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享受着快乐而甜蜜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