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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情丝绕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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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女勾勾手,让他摊开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一个字:微。

回眸间门,天地蒙蒙如故,两道身影叠在了一块儿。

她既百般否认,他也不急拆穿,只待平安出了幻林再细细相询。

怎知种种变故横生,青泽庙中,他见到了那一道灼灼荧光。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门,再度醒转,已到了五感将尽的边缘。

他根本无暇深思,得知梅掌门有意查她,这才过来。

未料想……

柳扶微一时之间门也分不清错毁天书和错亲皇太孙哪一宗罪更大些。

不管哪一宗,妥妥都是她一人所为,这根本没法洗啊!

她简直失去了应对能力般,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还维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严格说,是她扑倒太孙殿下不让他挣扎的姿势,惊得当即就要缩手。

却让他紧紧攥住——

“我为何,总能看见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又很重。

半炷香前,他还是两眼将暗、四肢渐衰,可就在她扑身之际,掌心一股沁凉蔓至全身,天地如同拨云见日,眸前豁然开朗,与此同时肩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失去已久的五感复苏了。

如同那日她自古棂椿树一跃而下时一般。

天地轮廓如此明晰,明晰到他根本错不开自己的目光。

那一分惊艳明丽在她离去之后转瞬即逝,后来浑沌光阴中,他也只把那当做是天书碎裂所致。

但若那时复明是因天书之力,此刻这般……又是何故?

为何……总是她?

他兀自陷入沉思,柳扶微却是一颗心慌得很——“总能看到你”这几个字落入她的耳中,成了另一番解读:太孙殿下认出我了,他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是不是应该抵死不认?或是一逃了之?可这般情形,又能逃到哪里去?

到了这般境地,她只好讷讷问:“殿下……能先放开我么?”

她秀发如瀑,淌到了他的衣领里、锁骨间门,司照这才意识到两人还维持着这别扭姿势的,连忙松手。

见司照微微别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的织锦小衣滑了肩,脸一热,忙侧身理正,“我、我还以为殿下你是兰公子呢……”

他撑肘而起,听到这句时伤口牵得一痛,大概是许久未曾感觉到疼痛,整个人僵了一下:“你将我错认成了兰遇?”

“主要是,我醒来之前是兰公子照顾的……”

他默然一瞬,哑声问:“为何我是兰遇,你就……要亲吻他?”

柳扶微理衣裳的手一滞。

“我是……因为……”

他原本温和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因为,你就是夺走兰遇情根的人?”

一双眼好像东方地平线泛着的晓星,带着些许凌厉

() ,却足以划破夜雾重重叠叠的遮掩。

柳扶微心里顿时响起一个声音:完了。

她慌忙避开他的视线:“我,没有……”

说不清,索性扭过头,手膝并用,急欲逃离,被他一把攥回到他的跟前:“没有什么?”

她脑子里嗡嗡的,完全不知该作何狡辩,“我,方才正是想,想把情根还给兰公子的……”

他的瞳仁微微一缩。

“所以,兰遇口中的那个,与他发生过肌肤之亲的人,当真是你?”

柳扶微腕间门一痛,想把手缩回来,他非但不让,还将她拉得更近:“回答。”

语调深沉,不容置喙。

“笃笃笃。”

忽听门外有玄阳门女弟子叩门:“我家师尊特来为施主疗伤。”

……

这种程度已经不能按“祸不单行”算了。

脉望尚在指尖,要是再被玄阳门掌门看到这一幕……

而司照的脸色仿如覆上阴霾,看上去,浑然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

是啊。太孙殿下已经知道了,他又怎么会帮助一个……妖人?

柳扶微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胸膛中翻滚着恐惧,可莫名见,又有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绪陡然滋生——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因看到他微敞衣襟,想起了郁浓第一次教她种情丝绕时说的话。

“情丝绕是以发丝辅以灵力所生,欲种之,需在毫无外物阻隔的情况下,透过心房上三寸之处,直绕其情根之上。”郁浓说:“情丝缠绕时,即可魅惑人心,由你予取予求。”

几乎是在同一个刹时,她突然伸出手,拔下自己的发丝,就这么用拿戴着脉望的掌心,重重地贴上了他的心。

一切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

司照但觉一阵心房处一阵淡淡的刺痒,像是一根细小的针钻进了心房。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推开。

柳扶微豁出去了,两手四指一并拢!

心脏微微一紧,像是被一缕极细的丝线死死缠住一般。

那一缕丝仿佛融进了他的心头血,肆意妄为的放纵着,雕琢着。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低下头,眼睁睁看自己心口处生出了一朵带血的小花。

一朵小小的、殷红的、带刺的蔷薇花。

“你!”

“殿下……这其中关节,我稍后解释,但现在,我不能被人看到这枚指环,否则我一定小命不保。拜托看在我冒死救过您的份上,也帮我这一次吧。”

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泪珠都急成串了,看上去当真是走投无路的模样。

可如此一副可怜兮兮的人儿在说过求饶的话后,双手却毫不犹豫一合掌!

脉望的光“腾”的亮起。

那一瞬,司照胸口登时有一股电流掠过,继而蔓延至全身。

他本能

想去掏金针,但他出来得急,根本没带!

腕间门的“一念菩提珠”抖动不止,他用力的摁住心口,心跳根本无法控制。

“咚。”

“咚咚。”

“咚咚咚!”

灵台再度混沌起来,她每一滴滚落出来的眼泪,都像极为炙热之物,灼烧着他的心。

饶是所有意志都在极力,但脑海里好像只剩下一个声音:不能让她伤心,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不能……

眼看敲门声愈重,柳扶微看司照仍是毫无反应,急得真不知所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种成了没有。

下一刻,身子骤然一轻,就这么被他打横抱起,扔回到榻上。

这一下委实不轻,柳扶微只觉手肘都磕痛了,她整个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被褥重重盖在身上,床帐已被放下。

玄阳门的人已应声而入,未走两步,就听到有一老者吃惊道:“殿下?你为何会在这里……”

空气死寂了一瞬。

太孙殿下好似深深吸了一口气,“兰遇同我说符娘子昏睡不醒,我担心她在青泽庙中吸了祟气。梅老也是为此而来?”

司照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哑,但总算平和,浑然不像前一刻刚刚被种下情丝绕的样子。

只听梅掌门道:“正是。殿下的提醒,老夫放在心上了,此女是最后接触过狼妖,狼妖未必没有将其夺舍的可能。”

“她脉息虚浮,应当是受惊吓所致……并无被夺舍的迹象。”

“既然殿下已为此女看过脉,老夫就放心了。”柳扶微听到这儿,暗舒一口气,但闻梅不虚往外踱去,又顿足道:“殿下还要留在这儿?”

“我刚给她服过宫中的‘苏荷丸’,此药虽有补气之奇效,头一次服用也易生不良反应。”司照道:“我等兰遇来了再走。”

梅不虚往床榻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对于皇太孙亲自留下看护有些意外,到底没说什么,一颔首,便带弟子离开客厢。

走廊上。

有女弟子奇道:“都说皇太孙心高气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想不到本人竟如此谦和,自己也未伤愈还能亲自照顾病人,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

另一男弟子则道:“听闻那位花容月貌的女施主以身犯险给太孙送刀,他去看个脉、喂个药不也情理之中么?何况,谁不知皇太孙也早已只是个虚名了……”

梅不虚冷叱道:“仙门弟子,妄议皇家,成何体统。”

弟子们这才噤声。

*****

人走远,帘帐被掀开一角。

柳扶微慢慢抬头,正准备说点什么,四目相对的一霎她的心跳几乎漏跳一拍。

眼梢之下,暗藏一抹浅红。

那双生来温润的珀色的眸子变得漆黑,泛着宛如凛冬的寒霜。

未掩好的窗被风刮开,寒气瞬间门灌入屋中,柳扶微后背不由得窜起一股凉意。

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孙殿下。

“柳小姐,”冷硬的下颚线似乎都叫嚣着快要抑制不下的怒意,“现在你打算,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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