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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5 章 猫鼠游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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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森冷的奇风,从狭长的通道中卷席而来,呼啸而至时,险些吹灭了战士捏在手中的火折子。

扑闪的火光与影子在墓穴赤铜古朴的墙壁上随风窜动,恍恍摇摆之际,嘶嚎着拉扯出可怖的形状鬼影来。

黎筝走在众人前头,刚想回头说“保护好烛火,小心脚下()”,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就由远及近的纷至沓来,视线尽头,那遥远而深邃的洞穴通道中,坍塌不期而至。

远处陷落的地面在极短的时间中迅速朝着黎筝与战士们所在的方向靠近,急急刹住了脚步的黎筝还没来得及让身后的战士们全都停下,头顶上就先一步纷纷扬扬地掉落下了碎石块,细密如同冰雹般大小的石块一颗颗,一块块的砸落下来,在将士们的肩膀手背上,引起了起此彼伏的呼痛声。

士兵们裸露的肌肤之上,被石块砸到的地方迅速的红肿青紫起来,巨大的疼痛感让某些年轻的士兵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兵刃,小半个身子的活动都开始变得力不从心,可危急的情势容不得他们停下脚步检查伤势,前方墓穴通道的坍塌便由远及近而来,眨个眼的功夫已是要到跟前了。

黎筝转首,情急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声音短促地道:“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都往回跑!

另外的三个字也无需黎筝弥补,看到前方情况的战士们个个动作不慢的调头就往来时的主墓室里头狂奔。

感受着灾难始终如影随形地黏在脚后跟的吃紧感,黎筝不合时宜的忽然想起了过往曾经玩过的某个小游戏——神庙大逃亡。

“将军,到头了!到头了!”

这句话黎筝曾在上一章听过,当时的心情不外乎是关于未曾寻到八千两黄金时的烦躁,而现在又一次听到,心中想法更多的是“吾命休矣”。

所有的人像是被狼群驱赶的蜂拥的堆挤在一处的羔羊,前胸贴后背的地站在最后的那面墙壁前,口中忽高忽低地喊着“到头了”,回身无助地看着那坍塌后发制人地追了上来。

黎筝站在众人身前,第一个感受到地面的下落,身体的失重,发丝的飞扬,而后眼前就是一黑。

*

“咿~呀——”

飞舞的水袖在空中游荡折甩,唱曲的青衣舞者凌空抛袖又扬而收回,婉转的身姿,婀娜的步伐让人看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这是出自三国曹植《洛神赋》中的句子,照理来说在战国时代是无人知晓的,但因为黎筝先前偶得一妙手“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在秦国朝堂上屡次遭到爱诗爱词之人的围追堵截。

极为疯狂之时,那些人甚至将她的车马堵在巷子里,扬言如果她不再作出一首来,叫他们一睹为快,他们便不让她回家,无奈之下,黎筝只得又搜肠刮肚的翻找出了这广为人知的《洛神赋》,好以其无人能敌的飘逸美感的句子来打发他们。

听曲的人也是听得忍不住频频点头,鼓掌鼓个不停,口中更是

() 热烈的大声叫好:“彩彩彩!当真是好词!好句!好曲!”

他嘴角擒着一丝可惜,但再好生的仔细一看,那抹可惜又无限的接近于高兴了:“这词当真是那秦国的领头将军,那个尚未及冠的小孩写出来的?”

唱曲之人停下了舞步,反身正对着他行了一礼,口中答道:“正是。”

看戏的男人笑吟吟地,嘴上满是“可惜”,惹来了唱曲人疑惑的一瞥:“可惜什么?”

男人这才意识到,除了对墓穴动过手脚的他知晓那少年英才已经命丧黄泉之外,旁的人,都还未知晓此事呢。

从安国牢狱之中逃脱的贪官多少带着些快意的在心中道,可惜那人白白身负天纵之才,却还是活不过及冠,便死在了自己的算计之下。

有人尸骨未寒,身葬墓穴,下落无人知,有人却端坐瓦肆,品一杯美酒,笑看戏子舞乐,好生快活。

想到那人被自己坑得死死的,男人脸上又出现了更多,更浓郁的笑意。

人心可比战场要危险的多了。

能在沙场上活下来,可不代表能在算计里安然无恙!

他一双眯眯小眼睛反射出邪祟的光芒。

七国之内,多少豪门氏族想要此人的性命,又使出了多少次阴谋诡计,都没能让这青年才俊折戟沉沙?

他自己却是一出手便将那少年将军的性命,连带着不少秦国战士都一并埋没在了墓穴之中,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性!

心中满是自得,贪官从自己绸缎软面,那光是做工和样式便看得出价值不菲的衣服袖口中摸出几l两碎银,放在了茶几l之上,当做听曲儿的资本。

没有回答唱曲人的疑问,他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曲是好曲,词是好词,只可惜,穷尽一生只得这么一两首诗词留在世上,说是在人间活过一回,都有些勉强,当真是令人遗憾,怅然,惋惜,扼腕!

数百年之后,谁还记得此人曾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地活过一场呢?

只记得她寿数短暂,像是一颗从天上划过的流星般昙花一现的消失了。

越是这么想,贪官便越是快意。

将一个名声享誉七国的新星扼杀于手下,对他这个做官做到老年都仅仅只是个粮仓看守的小人物来说,是多么风光,多么能够彰显本事的事情。

而在这之后,他甚至还能全身而退,带着可以挥霍几l辈子的金银,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如此生活,当真是好不快哉!

“好不快哉~!”

不知不觉间,贪官就把心中的话语真的念出了口。

他琢磨着之后再去哪里哪里游玩。

先回家,去换一身裁缝刚做好的新衣裳,拿上一把从他人手里高价买回来的,大才子所用过的折扇,找串晶莹剔透,雕刻成貔貅的翡翠玉佩挂腰间,手上再戴条寻高人开过光的佛珠,然后去这城里新开的极为红火地酒楼里吃上一顿好的!

心头美滋滋的,膘肥体胖,穿着富

贵的贪官开口又道了句:“真是好不快哉!”

“快哉?快哉什么?”

被挡住了去路,贪官不悦的一拧眉头。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路上总有闲人来跟自己搭话?

多少有几l分厌烦的抬头,一双小得只剩下缝隙的眼睛扫去,光线明盛的巷口,背光站着个持剑的年轻人,虽然一时看不清面孔,但贪官总觉得对方的身形有些眼熟。

即便如此,他还是分外不客气地道:“关你什么事?快让到一边儿去,否则,小心我找人打你。”

贪官这时候终于发现,自己实则还有地方能够花上一些他用都用不完的钱,比如说,找些看守家园的护卫,还有走在街上,对他前呼后拥的下人兼打手。

如果他能够雇上一大票人来为他做事,那又哪里会有跟面前之人一般不长眼的存在,非要来找他的不痛快?

只怕光是看到他背后的一大伙人就要吓得腿软了,又哪里还敢拦在他的身前?

看那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的男人脸上露出的过于甜腻恶心的笑容,手头上非常缺时间的黎筝一步踏出光影,将自己的面孔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看着对方从厌烦转化为惊恐的神情,黎筝缓缓勾起了嘴角:“怎么,不乐意见我?”

白天活见鬼说的就是如此,担忧对方颤悠不止的腿边会再度滑下什么可疑的液体,黎筝几l步逼近到距离他只剩下一手臂的地方,抬手就抓。

这时,贪官才杀猪似得叫了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死在城外山林的墓穴之中了吗?怎么可能出来?”

他极其惊恐地瞪大了眼,像是在人间碰上了活阎王似得,整个人都颤抖不已:“难道,难道你根本没有进去?”

黎筝阴恻恻地笑了,如同抓住了老鼠的猫一般,就连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都大得像是要将贪官的整个人都全部笼罩进去。

她伸长了手,像是逮小鸡一样,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跟我回去,我再同你好好细说吧。”

关于她究竟是怎么从地下出来的,那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天地将要塌陷了,先前还亮着晃晃火光的火折子不知什么时候灭了,一片黑暗之中,黎筝听到自己身边有不少人在惊呼,吵得耳朵都生疼的。

就像是慢镜头,黎筝缓慢地眨了眨眼,明白自己距离死亡也就差那么一根头发丝。

可她还没等到送去考试的121回来,还没将系统给予的“诞下秦三世并辅佐其安邦定国”的任务完成,也还没又把赵国打下来献给嬴政,难道,这一切就要这样半途而废?

黎筝不愿!

她纤长的羽睫扑闪,头脑在这一瞬间快速的运转起来,思考在身周事物全部沦陷垮塌的情况下,如何保全自己和身边这些士兵的性命。

保命符?

不行,保命符数量有限,或可保全自己和另外一两个人,却没有那么多的数量,能够把所有的士兵一并保护起来,

再者,还有一尊棺材需要带出去呢!

如果能够出去,他们依然是没能找到黄金的空手而归的状况,可回去将真实情况如实道来,未必有人愿意相信这种说法。

甚至更有阴谋者可能愿意认为,就是他们贪墨了钱财,故意不肯交出来,才说的一无所获。

所以,棺材也是需要保护起来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做到这一点?

手头上虽然有着不少系统派发的强力有效的符咒、咒语等物,但是这些手段与能力都是不能让旁人知晓的。

否则,与其将黎筝当成是下凡的神仙,她被人传成是妖魔的可能性更大。

不能使用什么过于超出旁人想象的神异之物!

然而,除去这些她又该怎么办?

还有哪些东西是可以使用的?

一滴汗水从发梢滑落,流至面颊,整个人的压力都大到像是背着座五指山的黎筝粗粗地呼吸了两下,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轰”得一声,地面一路坍塌了过来,所有人脚下站立的地面都开始往下坠落,巨大的失重感充斥着身周,自由落体时从下方冲上来的风将黎筝的眼睛都吹得有些疼痛。

怪道这墓穴是建立在山林之间的,恐怕墓穴在山体之中的海拔有一定高度,又将主墓室的正下方建造成了悬空状态,一有人妄图移动这棺材,便会触发机关,让整个墓室垮塌陷落。

黎筝往下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下方如同深渊般令人恐慌。

从这么高的位置掉落下去,他们是不死也残。

顾不上去管身旁之人口中发出的惊呼,黎筝抓紧时间,到系统商城购买了一把绳网发射枪,在一片漆黑之中,对着身体下方尝试性地发出了一射。

火光短暂的出现,照亮了身周的方寸之地,虽然亮度不够高,但黎筝也借此看到了下方的环境,不知多少根磨得尖锐的长矛根根竖立地插在地上,等待着上方猎物们的自投罗网。

头皮猛然一麻,黎筝心中找出办法逃脱死局的想法更为坚定了。

这么一思索的时间过去,她和众人一起摔到了射出的绳网之上,下落之势片刻地停止了。

可惜绳网的强韧度不够,或者说,要承载从那么高的地方带着重力和势力落下的众人,绳网再强韧也承受不住,黎筝只觉自己才刚着力了一瞬,绳网便立刻的在重力的拉扯下碎裂了。

又是一阵惊呼,众人再次下落,眼前还残留着方才看过的那无数根尖矛的摸样,心中又脑补出自己浑身鲜血,被刺身亡的样子,恐惧在心头越演越烈。

反观黎筝却是在一枪绳网射出之后,有了大概得估计,心中已是一定,她再度抬手,向着身前连续不断地开枪发射,一口气发射了不知有十几l二十发绳网出去。

火光与发射声不断地响起,一张又一张绳网在空中展开,边缘带着坚硬的长钉在推力下重重地插入墙体,将网面固定在空中,再度承接住了众人的身体。

狠狠地撞在

了这张网面上(),脸上也被粗糙的绳线压出深深地烙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众人的身体连同网面在空中起起伏伏的弹跳了几l下,这张网再一次的毁坏了。

下落再次到来,相对之前的无措,这回战士们都有了一定的经验,调整着姿势,确保自己不会在下落时撞上什么石块,没落下多少高度,下一张绳网就在底下等待着接住了他们,如此往复,又损坏了七八张绳网,黎筝终于能够稳稳当当的从这像是蜘蛛织成的绳网上站起来。

“活下来了!活下来了!我们都活下来了!”

火折子重新亮了起来,视野又一次恢复到最开阔的时候,黎筝看着不少战士们抱成一团,喜极而泣的摸样,心里终于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她站起身,开始清点士兵的人数。

“将军,将军,我们一个没少,全都在这里了!”

有人先一步数出了数量来,眉眼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喜悦,眼角隐隐有一抹晶亮的水光闪烁着。

黎筝心下叹息,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没事就好。”

“啊!”

活下来是一回事,受伤又是另一回事,黎筝保下了所有人的性命,却未能顾忌所有人的身体完全不受损害。

陈且就在方才的塌陷当中,被石块砸中了腿部,伤得很是不轻,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由几l个旁的战士左右搀扶着行动。

他吃痛的皱着眉,单眼半闭,被人扶到一块与他们一同掉落在网上的大石头上坐着,黎筝上去撩起他的袍腿,查看伤势,被他一把摁住了手:“算了将军,还是出去再看吧。”

陈且的话语吞吐犹豫,黎筝抬首去看,见他眼神都有些闪躲,心里顿时一沉。

战士受伤的事在战场上屡见不鲜,黎筝曾在别人的脸上看过这种表情。

他显然是在怕,怕自己伤得太重,又难以行动,在这种生死未知的险境之中,会拖累大家脚步,如果是狠心一些的将领,可能会做出将他扔在这里的决定,所以自己不敢看伤势如何,也不愿让旁人知晓。

黎筝与他对视,沉着语气保证道:“放心,你们都是我带进来的,不论如何,我都要将你们带出去,如果你这条腿有事,以后无法行走,后半辈子,我来养你。”

“将军,”陈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星星点点的感动从心胸之中晕开,又从双眼里泄露出来些许。

给大伙儿吃下一颗定心丸,黎筝翻开陈且的袍腿,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发现他幸运的只是骨折,顿时松了一口气:“没事,不是会影响到后半生的大问题。”

“真的?”

闻言,大伙儿纷纷露出放心的神情,肩膀都不约而同的松垮了下来。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分散,黎筝直接上手帮陈且接好了腿,听他骤然吃痛的叫喊了一声,她轻轻笑了笑:“接好了,但是近期都不能随意动这条腿,回去了好好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行,防止长歪,还要在腿上绑一根木棍。”

陈且还是有点沮丧,他“啊”了一声,明白自己是

() 无法参加之后攻打邯郸的战争了。

除了陈且之外,别的战士们受的伤倒是都不影响行动,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有人问起救了他们好些人性命的绳网:“将军,多亏了这网,否则我们还真是活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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