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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 晋丨江文学独家发表(47000营养液加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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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拉起他的手,又点了点纸上的字,明亮的眼睛看着完颜康无声催促。

以前在赵王府的时候,完颜康分明触碰过他,此时没有了性别的隔阂,他却紧张极了,浑身僵硬,好像傻了似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薛沉:【呵,调戏小姑娘倒是很放得开,怎么换成男的就怂了。】

系统:【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长了嘴!气氛都被你搅乱了!】

薛沉:【哪里长嘴了?小柳是哑巴啊。】

系统:【……】

有时候真不想跟他住在同一个脑子里。

柳仪煊在机速房的时候服过药,体型一直保持着少年的纤细,看起来比同龄人小很多。对着十几岁的完颜康这么做也没什么违和感,反倒像是在撒娇。

完颜康脸颊微红,挣开他的手:“不叫,我不叫,你再怎么样,我都不会开口的。”

柳仪煊低头写了几个字:嫌弃我?

完颜康撇过脸:“没有。”

柳仪煊又写了几个字,把纸拿到他的面前,完颜康再次转头,拒绝跟他交流。

柳仪煊晃了晃腰间的铃铛。

完颜康低下头,轻声说:“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喊得出口?”

柳仪煊眼神变得黯淡。

薛沉:【他嫌弃我!】

系统:【我怎么觉得他是在害羞?】

薛沉:【绝对是在嫌弃我,以前在王府的时候那么亲热,小柳受伤都是他在旁边献殷勤,亏我还拿他当弟弟看,原来就是看中了小柳的美貌!】

系统:【小柳的脸也没变啊。】

薛沉:【但是性别变了,社会地位也变了!我现在中看不中用了!】

系统:【中看不中用是这么用的吗……】

薛沉:【你别管。】

系统:【……】

薛沉:【他现在不肯喊,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系统:【啊?】

薛沉:【我已经把他的身世戳穿了,你别看康儿这几天跟没事人一样,心里肯定一直惦记着呢。他不敢和完颜洪烈对峙,不代表他把这个事给忘了。回去以后,康儿肯定会问我干妈,干妈瞒了他十八年,心里一直很难受,还有丘处机在旁边督促,有机会说出真相,肯定不会再继续欺瞒他。】

系统:【那他就提前四五年知道真相了,他能承受得了吗?】

薛沉:【年纪小,还有救。他的小心思那么多,又极善伪装,以后年纪大了,那才真的掰不过来。】

完颜康料想到了回京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完颜洪烈做了那么多错事,必定会受到皇帝的诘难。

但他绝对想不到,真正可以改变他人生的事情正在后面等着他。

柳仪煊性子软,没再逼迫他改口,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金国的使者即刻启程返回,完颜洪烈不复来时的意气风发,看起来疲惫苍老了

许多。()

柳仪煊命人准备了几件合身的衣服送到了完颜康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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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出一副温柔的模样,以手势示意完颜康,这些衣服都是他亲自让人去买的,一定记得穿。

完颜康不明所以。

他根本就不缺衣服,而且完颜洪烈精通汉学,对行国这边的文化接受程度很高,他们平时穿的就是汉人的服饰,相较于他平时的打扮,柳仪煊送的衣服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简陋了。

但他还是将衣服收了下来,礼貌道谢:“多谢你了,这世上会关心我衣食住行的,除了母亲,就只有你。”

柳仪煊慢慢做了个口型:我是你哥哥。

完颜康:“哪有哥哥做这些事情的。”

柳仪煊把衣服塞进他的行李里,推了他一下,让他快点走。

系统:【你为什么送他这个?】

薛沉:【以后离开赵王府,他就是个普通平民百姓,哪儿能穿得起绫罗绸缎?我这叫未雨绸缪,等他离开家门,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系统:【你怎么不提前给他准备好要饭的工具。】

薛沉:【他又不会沦落到要饭的地步。】

系统:【……】

柳仪煊出城送完颜康等人离开,等金人一走,他就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调遣军队,骑上银河,带上足够的粮草,出发前往宫九那边。

-

本体跟着宫九到处跑的这几天,玉七一直没有闲着。

他易容成了本体的模样,每隔几日就和原飞霜见一次面,对蔡京的态度也颇为友善。

太平王找他谈了几次,让他不要和蔡京走得太近,当心被人利用。

玉七每次都好好地答应,但是依然我行我素,完全没把太平王的话放在心上。

后来云鹤烟又送了些石头过来,玉七带着太湖石入宫觐见,在赵佶面前刷了几次存在感,又借着太平王的势,拿到了兵部司南曹员外郎的实职。

大行向来重文轻武,六部制度虽然沿袭了唐朝,其实掌握的职权不多。初期的时候,甚至连兵部尚书都是寄禄官,有官名和俸禄,但是没有实职。

这种情况一直到神宗皇帝时才有所改变,大部分军权仍归枢密院,兵部掌管军籍、地图、武器等,还有厢军、乡兵、土兵、蕃兵名籍。

兵部总共有四部,分为兵部、职方、驾部、库部。

兵部司是总部,几乎和兵部有关的什么事情都能管一管。员外郎是从六品的职位,一部总共有两个名额,一个掌管着武举,另一个就是南曹,负责审核选人的资料档案。

因为这段时间玉七和蔡京走得近,蔡京并未在这件事上多加阻拦,玉七才能顺利地进入这么重要的位置。

拿到实职后,玉七有了上朝的资格。

他领到了官职,暂时替代本体进了兵部衙门。

太平王是从同僚的口中得知这件事的,他非常惊讶,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出面把儿子推到这个位置上

() 的,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大儿子确实借了他的名头。

他匆忙从军中赶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小儿子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儿子也已经换上官袍,去兵部就任了。

-

系统:【小柳不应该穿紫色的官服吗?为什么你一直穿红色?】

柳仪煊骑着马,带领大军前行。

薛沉:【别提小柳的品级,我嫌丢人。】

系统:【这不是你自己争取的吗?】

薛沉:【确实是,但是小柳已经完全成了童贯的附庸,跟他共用一条喉舌,就算品级再高,也没有自己的亲信。整天跟在顶头上司身边,我就是个副手,能调动的一切都是童贯给的,除了礼仪方面,跟九品官区别不大。】

隗少宁看着前面:“大人,前面就是邢州了。”

柳仪煊点头,他也看到了远处的界碑。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隗少宁,让大军停下来休息片刻。

柳仪煊总共带了两千人出来,数量并不算多,但是绝对武装到位,光是他新研制的烟雾弹都带了好几箱。

军队原地驻扎,柳仪煊翻身下马,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麦芽糖,放在手心喂给银河。

银河舔着糖,在他身上蹭了蹭。

于此同时,青檀抵达邢州。

他的布包已经装满了钱,实在是放不下了,没再继续卖画,把画具和剩余的颜料便宜卖出去,青檀动身前来找宫九。

宫九设置了暗语,给本体的伪装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必须在他身边安个监控才能继续下去。

青檀闲着没事,和宫九的关系也不错,刚好可以做这件事。

他去粮铺里买了些米,堆放在路边,又找了一块木板,在上面写了“舍米”两个字,插进了米袋里。

这里人来人往,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

一个闲汉过来问:“小师父,你这是要布施?”

青檀双手合十:“是。”

那个闲汉笑着说:“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这袋米就给了我吧,省下你在这劳心劳力。”

说完他伸手去抓麻袋。

青檀略微抬手,拍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的[掌法]已经刷到了满级,此时只用出了两分力气,就阻止了那个壮汉的动作。

那汉子痛呼一声,挽起袖子一看,手臂已经红肿。

青檀:“阿弥陀佛。”

那汉子大喊:“你这和尚,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分明是你要把米送给我的,怎么又下此毒手!”

青檀微笑,和善道:“施主再说一句。”

那汉子大喊:“说就说!你还能杀人不成!”

青檀这次没有留情,用力抓住了他的脉门,另一只手将他的肩膀反绞。

他捡起地上捆绑麻袋的绳子,把这人的双手捆在了身后,踢了他的腿一脚,看他摔在了地上,又拿出一小节绳子,把他的双脚也绑了起来。

他撕下一块衣服,塞进这汉子的嘴里。

青檀的动作温文尔雅,语气也柔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施主好福气。”

那个闲汉睁大眼睛,恼怒地看着他支吾乱叫。

青檀无奈道:“施主安静些,不然小僧只能想办法,让你暂且睡一觉了。”

那汉子立刻不敢喊了。

青檀来到米袋后面,看到路边围了一群行人,便招呼他们过来拿米。

他面容温和,似乎颇具佛性,又惩治了恶人,还愿意施舍粮食,没过多久,就有个小乞丐大着胆子上前:“大师,我可以拿吗?”

青檀:“自然。”

他让这个乞丐把衣服张开,舀了两大勺米放在了他的怀里,温和地叮嘱:“若是有人敢抢,就过来告诉我,我会替你主持公道。”

乞丐恨不得给他磕个头:“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一个,没过多久这边排起了长队,而且保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安静,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青檀很满意这些人的素质,一袋米发完,他又去买了一袋,这回直接放在旁边,让行人自取,他就坐在地上盘腿打坐。

这里的动静闹得很大,青檀还绑了一个人在地上躺着,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宫九的耳朵里。

青檀把米分完,收拾好空麻袋,直接套在了俘虏的脑袋上。

宫九远远地看到他的动作,慢步朝他走来:“我竟不知,青檀师父竟能做出这样的事。”

青檀抓住麻袋的尾端,用力一提,便把这半部分提了起来,袋子的另一端依然落在地上,里面的人头朝下,胸口贴在地面,被青檀拽着拖行了一段距离,奋力地挣扎起来。

青檀好似一无所觉,他单手行了个佛礼:“法无定法。”

宫九:“……”

佛教中的“法”指的是通向“佛”的方法。

每个人的法都是不一样的,一切万法,尽在其自身。

青檀用这句话来解释,好像有哪里不对,仔细一想,又似乎能说得通。

宫九好奇地问:“你要拿他如何?”

青檀:“带他一同游历,直到这位施主诚心悔过。”

麻袋里的汉子叫得更大声了。

宫九目光复杂:“我本以为出家人不喜与人起纷争,遇事也会退让,如今看来,是我狭隘了。”

青檀:“世子并非狭隘。”

宫九:“是吗。”

青檀:“你只是毫无慧根,成见太重,须知一切相皆是亦变亦不变,但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宫九:“我若不想变,该如何?”

青檀:“怨憎会,恨别离。人生漫长,愉悦短暂,稍纵即逝,美好的人和事总要别离,而那些不如意的,却一直与人相伴。你越是执着,便心中越苦。”

薛沉:【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给他做心理辅导?我一点都不想跟他辩论。你说我把另一个麻袋套

他头上怎么样?】

他总共施舍出去了两大袋米(),所以有两个麻袋。

系统:【你冷静啊!】

青檀看了眼旁边的麻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又看了眼宫九:【算了,他有洁癖。】

系统:【……他要是没有洁癖,你就真的套他麻袋了是吗?】

青檀拖着麻袋来到了宫九的面前:“你可有好些了?”

宫九心中一阵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青檀身上看到了些许兄长的影子。

看来他和兄长分开太久了,心底总是挂念着他,才会一直想起他。

宫九:“一如既往。”

青檀:“心病还须心药医。”

宫九:“能医治我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系统:【他竟然知道原因。】

薛沉:【我弟很聪明的,不能把他当成普通的小朋友看待。】

系统:【……】

无可救药的弟控!

薛沉:【他不止清楚这个怪癖是怎么来的,还清楚地知道,他可能误会了我爹,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系统:【这个我记得,他是蜗牛。】

青檀拖着麻袋,神情淡淡,和宫九并肩而行。

路上的行人投来各种各样的眼神。

宫九:“你能不能把他放了?”

青檀微微一笑:“他是你的手下。”

宫九:“的确是我的人,但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小喽啰特意过来一趟。”

青檀:“你是为我而来的。”

宫九:“你若不想放他,直接杀了他也好。”

别再这么拖着了!

系统:【跟拖了个行李箱似的。你是怎么面不改色地做出这种事情的!】

薛沉:【我是变态。】

系统:【……】

青檀松手,蹲下来解开了那人脚上的绳子,对宫九道:“现在你满意了吗?”

麻袋里的人左右蠕动,借着双脚的力气站了起来,但他的手还被反绑在身后,根本无法使用,只能套着大麻袋到处乱跑,吓哭了街上的小孩。

宫九:“……如果这是惩罚,未免太过羞辱人了。”

青檀微笑:“他抢我东西的时候,我也是这般难堪。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我并未伤他,而且他的容貌被遮掩住了,无人认出他的身份。”

系统:【可是你发米的时候,那些人不是都认出他了吗?】

薛沉:【哦,那就更没关系了,我那时候还没开始羞辱他,现在他套了麻袋,谁还能认得出来啊?根本就是两个人!】

系统:【……】

宫九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大师还真是……独具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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