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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chapter 1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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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启绝对不会是第一个说话的人,和他冷战的人,会被他憋死,同时时启也被自己憋死了,这时候没有个人给他台阶下,是绝对下不去的。时启自己找了个台阶,江允不给他下,时启也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去洗澡了。

深夜,秒针一格一格地过去,时启趴在床上,被子凌乱地搭在腰间,呼吸均匀,睡熟了。

静谧的夜色,暗蓝色的天光与月光洒进屋内,形成倒影。

江允一手搭在脑后,微微阖上眸,有些睡不着,便将耳机塞进耳中。这时时启却慢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左右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这种程度的光,还不足以让他看清楚。江允摘了耳机,微微皱眉,于阴影中注视着时启。

时启如同一只安静的猫,一点点挪到江允的衣柜前,打开柜门。

江允:“……”

江允想不通,时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白天不拿,非要晚上偷偷摸摸地拿,被他发现了,还一脸羞愤欲死的表情。

时启的动作很轻,在江允的衣柜里找来找去,找了半天,最后愤愤地关上了门。

随后,又拉开了江允的抽屉。

江允一动不动地看着,看时启到底要找什么。

关键是,时启现在应该属于两眼一抹黑的状况,但看他的动作,似乎还挺流畅,似乎又能看见了。

时启的夜盲症,江允带他去看过医生,因为是先天性的,并不好治。

时启又在抽屉里翻找片刻,像是怕吵醒了别人,动作轻轻的,只偶尔有盒子落回抽屉时发出轻轻的“当”声,如同一把小锤子,敲在江允的心上。

敲不开的。

江允心想,既然我什么都不是,以后也就干脆这样吧,免得自作多情。

抽屉也重新拉上了。

时启像是还没找到,静静地伫立了一会,突然转过身,朝江允的方向走来。

江允这次看清楚了,时启居然是闭着眼睛的!

江允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时启毫无反应,他避开江允的手,上了他的床,开始摸他的衣服。

江允……江允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时启——什么时候有梦游的毛病了?!

时启的手顺着江允的衣领一点点摸下去,动作很仔细很正经,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但那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慢吞吞的摸法,也让江允有些受不了。

他按住时启的手,时启挣扎起来,表情很是委屈。

江允想了想,梦游的人好像是不能叫醒的,又见时启挣扎得厉害,一阵无奈,只得松开他,心生疑惑。

“你要找什么?”江允低声问。

时启不回他,专心寻找,犹如最纯洁的勾|引一般,划过江允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指尖似乎带着火,将江允上衣处摸遍了。

江允的呼吸逐渐重了起来,见时启非但没停手,还想继续往下,眼看就要触碰到那不可描述的地方,江允只得再一次按住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到底要什么?”

时启在江允手下如一条鱼般扑腾来扑腾去,衣摆掀起大半,江允的脸色越来越沉,时启却忽然停住了,似乎感觉到江允的心情不太美妙,在他的手心认真地写字。

时启的手指柔软细白,他自小就是个小少爷,家里不舍得让他干一点活,因此手指上光滑无茧,适合弹钢琴。但他不愿意学。

时启在他手上写了好几遍,见江允没反应,又有点恼怒了,江允这时却开口了:“你要找……钥匙?”

时启点点头。

可是什么钥匙?

时启却不再写字了,他左看右看,似乎想换个地方继续找。

而白天的情景在脑海中如电影般飞快播放而过,江允在那一刻突然心有灵犀:“你要去宿舍五楼的钥匙?”

时启立刻点点头。

那钥匙在江允的外套里,外套则挂在床头,江允拿了钥匙,时启便去抢他的钥匙,动作十分急切。江允将钥匙迅速一收,不让时启拿到,时启气得锤了他一下,江允却转身,将一件厚外套披到他身上。

睡着了脾气还是很大。江允思忖着,牵着时启的手,领他到了五楼。

他从未在这里住过,不知道时启为什么连做梦都想着上来,开了门,时启便低下头,认真寻找着什么。

他也不嫌地上脏,跪在地上,一寸寸地摸索。江允看着,心中却倏忽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跪在大雨中,像时启这般找过东西。然而不爱就是不爱了,最后得到的结果,也只是被丢弃罢了。

“你到底要找什么?”江允想把他拉起来,时启的动作却一顿,从实木地板上捻起一根什么东西,放在眼前,似乎在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那根红绳,被银色月光映照得闪闪发亮,鲜亮的红色,与几乎磨得十分平滑的黄色桃核,乍然撞进了江允的瞳孔中。

那一刻,江允的呼吸甚至于有些发抖。

时启拿回东西,便起身要走。江允却是拦住了他,声音难以自控:“……你还留着它。”

时启茫然地看着他。

江允的心情,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在世界末日也拦不住的潮水翻涌,几乎要将他那灰扑扑的世界彻底重新颠倒翻转过来。

江允伸出手,手腕的桃核,与时启手中的那枚刻着“允”字的桃核轻轻一撞,几乎令他头晕目眩。

“是它……”江允喃喃道。

无需多看,他已足以知道,这就是他送给时启的那条红绳,刻着他的名字,连着他的感情,曾经躺在那场冰冷的大雨中,被泥污席卷着冲走了。

这红绳怎么会在这里?这种问题,江允完全没有思考过,他唯一记得的,便是时启连梦游时,都不忘把这段红绳找回去。

江允在那一刻,很想对时启说些什么,可他掏空了心思,也想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开启这段已经尘封已久,在他想象中已经化为灰烬的关系。

时启很是不解,收回手,攥紧了那段红绳。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江允的声音都是沙哑的,“我知道你都忘了,那些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就好。”

时启抿着唇,朝门口走去。

江允却是将他横揽住一抱,将他带回了宿舍。

然后给他换了件睡衣。

江允的睡衣对时启来说明显有些大了,衣领处空空荡荡,露出了明显的锁骨线与肩线,皮肤奶白,放在床上,乖得不像样。

江允给他揉了揉膝盖,刚才跪在地上,都磨红了。

时启原本想回到自己的床上睡,然而江允揉得很舒服,于是他的梦游时间停止,又陷入了熟睡。

江允将时启手里攥紧的红绳一点点抽出来,仔细打量,这绳子不知道被洗过多少次,已有些发白了,但内侧的刻字依旧很清晰。

江允拆开红绳,戴在了时启的手腕上,那一小截胳膊因此而变得更加白皙了。

“明天,你还会记得今天的事情么?”江允喃喃道,他很快想起了时启生病那天晚上——

江允将时启抱在怀里,半夜,时启却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江允原以为他想喝水,却不料时启打开了他的衣柜,并从中拿出了一件黑衬衣。

那是江允第一次上台时穿的衬衣。

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衣柜里。

江允本来可以阻止,但他很想知道,时启为什么这么做。

第二天,江允发现,时启穿着那件衣服来了训练室。

江允那时候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然而这时候,江允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或许那次,时启也是在梦游,因此第二日匆匆忙忙,没有看衣柜,随便捡出来一件穿,被他发现了也慌慌张张的,完全没有偷衣服时的那种从容感。

所以,第二天都会忘记梦游时做过的事情。

以前的时启,也许还爱他,但失忆后的时启,找红绳并不能代表什么,或许是他残存的记忆作祟,如果冲动行事,并不可行。

态度一瞬间转变,时启大概只会觉得他疯了,如果说爱他,想必也是不会信的。

以时启的脑回路,搞不好会问出“你爱的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这种神奇的问题,说了也不一定会相信。

江允向来是个冷静理智到变态的人,他工作时可以剔除一切私人感情,但轮到时启的身上,就全都

乱了套。

江允把红绳又拆下来,正要塞进他的手里,想了想,又给他戴了回去。

房嘉然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想去喝水,便看到江允把时启抱回来那一幕,吓得险些出声,这两个人大半夜的出去干嘛了?!随后,又看着大佬给时启换衣服,又抱着他睡觉,心中的震惊已经呈几何倍数增长,直升10086倍。

大佬,可真会玩啊。

房嘉然就算是渴死也不敢下去喝水了,直到下铺没了动静,房嘉然的心跳仍然很快,他惊魂未定道,要是被江允发现,他撞破了他俩的秘密,他会不会被灭口啊?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次日,305全宿舍的人都迟到了。

因为房嘉然下半夜没睡好,江允上半夜没睡好,唯一睡好的白寻没定闹钟,是被房嘉然隔了半小时的闹钟吵醒了。

至于时启,他一晚上都在做梦,梦里一会被不知名的生物追赶,一会坠入冰川,一会又跌进岩浆,被折磨得要命。

更恐怖的是,他一睁眼,对上的是江允熟睡中的面容。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江允几乎将他完全抱在怀里,呼吸炽烫灼热,男性晨起时的某些生理问题无可避免地呈现出来。

时启一开始还以为是梦,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再睁眼,白寻已经不耐烦地起床了:“谁的闹钟?()”

时启:“……①()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不是梦?!

可他为什么会躺在江允的床上啊!

还穿着他的睡衣?!

随后江允被吵醒,时启连忙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到江允的动作一滞,似乎也在因为当下的情况而感到震惊。

时启心想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随后肩膀被人推了推:“起床了。”

时启可谓是使出了影帝级别的演技,缓缓转醒,看向江允,随后一懵:“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话应该我问你。”江允敲了敲床板,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语气并不锐利,毫无昨天的咄咄逼人之感,“这是我的床。”

时启左右看看,正想再表演一番,江允已经下床洗漱去了。

留下时启一个人,被巨大的黑人问号所袭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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