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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 恶人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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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公私合营成为集体副业,管理不善产品质量严重下滑,后来粮食和榨油作物紧缺,副业就开不起来,再加上县里有了酒厂油厂,把他们的好师傅都招去,这里就越来越惨淡直到关停。

不过人家有手艺,只要有材料那还是能酿酒、榨油的,周边以及自己公社大队的人会去买。

他们半路上遇到几个其他大队的社员,都是去买油的,那些人不认识陆绍棠,看他高大威武就想跟他结伴。

据他们说胡家油坊那边最近半年突然出现一帮很难缠的混混!

那帮混混十六七岁,他们兔子不吃窝边草却专门欺负过往的人。

这帮混子就在路口缠磨人,不偷不抢专门玩碰瓷儿,一开始碰瓷赶牲口的,被他们碰上也不多要,五毛不嫌少,五块不嫌多,给钱就平。

不少人被碰瓷只能花几毛钱了事儿。

久而久之,大家竟然都不赶车往哪里走。

那帮混混又开始打游击,换地方碰瓷儿,赶大车的、骑自行车的,乃至走路的都能闭眼碰。

他不打人不骂人,往你脚上一躺,你打他那不正中下怀?

真是癞□□落人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啊。

陆绍棠却压根不当回事,他们赶着大车顾自走在路上,结果几个混混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其中一个躺在牛蹄旁边,另外一个歪在车轮旁边,还有一个犹犹豫豫地要摔到骡蹄下面去。

陆绍棠压根儿没搭理他们,更没怕踩着伤着他们,甚至都不让牲口停,直接就要踩过去。

几个混混吓得脸色惨变,纷纷嚎叫着往路边排水沟滚去。

其中一个还被路边石子划破了脸,一个被骡子尥蹶子踢了肚子,直接踹排水沟里去。

原本就是碰瓷儿,没伤没疼白得五毛,现在他们可是真受伤了,自然要让人赔更多!

咋滴不得二五十起步?

可惜就那么四个混混哪里是陆绍棠的对手?

混混一般仗着人多仗势欺人,一旦势压不过人家那不就倒霉了?

陆绍棠却也不放过他们,直接捆着去了胡家油坊公社,找了那边的民兵连长。

他仿佛对那些熊孩子缺乏同理心,并不理会理中客们说“他们是孩子,孩子没有不犯错的,孩子教育教育就行”,他直接给民兵连讲革委会的治安条例。

一条条背得清清楚楚,都挂在公社民兵连长办公室里呢。

陆绍棠就让他们把那几个混混按照轻度抢劫罪送去劳改农场冷静冷静。

理由是不严惩他们就会被惯坏,小罪变大罪,碰瓷儿便抢劫最后杀人。

这算是小惩大诫。

本省玉龙湖那边有个劳改农场,专门关押五年以内的轻刑犯。

那边农场的负责人就是某驻军,陆绍棠认识他们团长。

孩子们听得啪啪鼓掌,“以后再有坏人就让二姨夫给他们送去劳改!”

盼盼骄傲地挺着小胸脯,“看谁还敢出来干坏事儿!”

甜甜又开始奋笔疾书丰富她的小人书素材了。

侯博和侯莹好奇地看过去,就见一本自己裁纸手订的本子上,画着一些幼稚的简笔画,边上写着稚嫩的注视。

呃……这好像不算小人书吧,如果不听甜甜解释,别人都看不懂这是什么。

俩崽儿却觉得这就是小人书,里面七八篇内容呢,现在又加了新篇章——碰瓷儿。

厦子底下,林姝凑到陆绍棠耳边,小声道:“那几个混混劳改几年呀?他们家长不会去公社闹事,影响你吧?”

陆绍棠:“不多,主谋两年,从犯一年半。也不算劳改,这是给他们找工作呢。”

这些十六七岁的熊孩子之所以变成混子,就是因为好逸恶劳,不想参加生产队劳动,家里人又不管或者管不了,那送到劳改农场去不是正好?

他们在农场干活儿赚口粮养活自己,都不要父母出粮食,还不用担心他们惹祸,路人也放心走路,多赢。

林姝就笑,陆绍棠倒是成了乡下犯罪分子的克星,见一个抓一个。

陆绍棠没告诉她,其实他以前不这样,以前这种混子不够看的,他才懒得管呢。

现在被她影响的他的想法也在慢慢改变。

他不想她和孩子出门的时候碰到这种混子,看似只是碰瓷儿不会伤人,可正常人怎么能赌恶人的底线?

一个猥琐男每天跟踪一个单身女孩子,非得等他施暴之后才能抓呢?

这个年代不需要,公社有判决权,你耍流氓就给你逮起来劳改!

你碰瓷就是软抢劫,一样逮起来劳改。

陆绍棠在家里呆了几天,帮林姝把材料准备好,然后就去祁州上班了。

当然,顺便把卫生香给那边带过去。

*

这日姜卫东过来看准媳妇儿,顺便给制香厂送订货单、插蚊香的铁片、取货,还给林姝送几个衣服订单。

李小茹姊妹真是个活招牌,稳定地给林姝这里拉订单。

林夏之前来过一次,主要是看看几个外甥。

现在姜卫东过来,林姝就让侯博骑车去给二姨喊过来。

林夏见到侯博很是感慨。

二妹和妹夫真是了不起的人呀,不知不觉中就把身边的人都给影响了。

当然,是越来越好的影响。

侯博以前也是祁州工厂领导家的孩子,体面气派,小清高,不太瞧得起乡下人。

来到乡下这些日子,他换上草鞋穿着短袖短裤,裸露的皮肤也晒深一个色号,尤其跟陆绍棠接触这几天,每天都精神饱满,晨练爬树,回家帮忙浇菜,一天到晚地不闲着,越来越招人稀罕。

林夏就为大姐和大姐夫高兴,

对侯博也很是夸奖了一番。

晌午林姝给他们做了东北名菜——地二鲜。

这不是陆绍棠体贴媳妇儿新买了油么,夏天不好买肉,她就奢侈一下。

对于肚子里缺油水的人来说,吃点食用油那也是大补。

吃完饭后,方荻花和陆二哥他们忙着去做工,都不肯闲着。

那么多货要发呢,赚不完的钱啊!

赚不完对他们来说,这是个非常幸福的事儿。

林姝就和姜卫东、二姐他们聊聊天。

别说她不体贴,她建议二姐和准姐夫出去溜达溜达的,偏二姐说有什么好溜达的?

主要是年底就结婚了嘛,林夏觉得应该减少两人独处的时间,这样才会更加期待结婚。

她离一次婚,于感情上的事儿突然打通任督二脉一样,比林姝懂得都多起来。

林姝多半是纸上谈兵,再就是陆绍棠给的经验,还没有分手、离婚这样曲折丰富的经验。

姜卫东有些欲言又止。

林姝:“姜大哥,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姜卫东:“也没什么,就是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好八卦。”

他自己工作之余不是还帮陆家庄制香厂跑跑订单么,难免的接触人就多,那见面总得聊天吧?这么聊起来八卦不就来了吗?

就算他没想打探八卦,人家也会主动跟他说。

最大的八卦来源是姜老太,她消息那个灵通呀,听了就拉着姜卫东说。

以前姜卫东是不听这些的,她一说他就借口离开,给她气得不轻。

姜老太说我也不是爱嚼舌头的人,那我听了那么多八卦,我要是不说,我不得憋死啊?

她不能和别人说,可不就得拉着儿子说?

以前姜卫东不听,和林夏在一起后有意无意地就留意她的消息,自然而然地就爱听了,尤其爱听自己娘夸林家姐妹俩。

那你要听老太太夸心上人,她也不可能精准投喂只夸不说别的八卦吧?

这两天她就说钱家的八卦。

钱立生和韩小芬前阵子相亲了!

两人看对眼了!

那姜老太是承认的,韩小芬长得不错,人也聪明伶俐,手上活也利索,人又活泛眼神带勾儿会哄人儿。

钱立生据说一眼就相中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下意识去看林夏,心里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

林夏笑道:“你看我干啥?我会吃醋还是怎么的?”

姜卫东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承认道:“是有点……紧张的。”

林夏嗤了一声,“快别傻了,难道我是傻子吗?”

姜卫东忙道歉,“对不起,是我小心眼儿了。”

林姝诶了一声,搓搓自己的胳膊,“你们瞅瞅啊,鸡皮疙瘩都起一层了。”

林夏就拍她胳膊,笑着要拧林姝的嘴。

闹了一会儿,林姝一本正经道:

“二姐,我发现自从你和姜大哥在一起之后变得越来越不正经了。”

闻言姜卫东和林夏不约而同脸红了。

林姝窃笑,继续道:“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严肃泼辣动不动就训人的二姐,现在你变淘气了!”

林夏的脸更红了,“你这个妹妹,越来越会拿姐姐开涮了。”

林姝赶紧挽着她的胳膊,让姜卫东继续说。

姜卫东一直盯着林夏,刚才没忍住幻想结婚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和林夏闹,想着想着老脸竟然也发烫。

他赶紧抹了一把脸,“有点热哈。”

也不知道是为了配合他还是寒碜他,树上一直大叫的知了瞬间没了声息。

周围就安静起来。

林姝给俩人打趣得脸红又替他们解围,“姐夫,你快说。”

姜卫东就喜欢她叫姐夫,又美滋滋地继续讲起来。

钱母也挺满意韩小芬的,就是对她带着俩孩子有些意见,说最好把儿子留给男人父母,她可以带着女儿。

韩小芬当时不说话,事后跟钱立生说,钱立生同意她带着儿子。

不过钱立生希望她能给儿子改姓钱。

韩小芬同意了!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吧,但是呢,天有不测风云。

钱家不是还有一个保姆呢?叫张淑霞是吧?

张淑霞一直赖在钱家没走呢。

她给钱母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之前韩母大腿断了需要将养,她还一个月要十块钱。

后来钱母康复,为了能继续留在钱家她不要钱了。

她说自己和钱母处出感情,愿意白伺候钱母。

就在钱立生和韩小芬要定下亲事的时候,张淑霞突然表面害怕实际羞涩地宣布:她怀了钱大哥的孩子。

林姝还好,毕竟阅/文无数见多识广,多狗血的事儿都听过,这也没啥,可林夏没有啊,尤其还是曾经和自己切身相关的人。

如此,她就有些不敢置信。

自从对钱立生失望以后她突然发现她真的从来没认识过他,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太、太……太陌生,太奇葩了!

林姝急着问:“姐夫,后来呢?”

这样二选一的情况,钱立生怎么办?

他不是不能生孩子吗?

张淑霞真的怀孕了?

他会咋办?

拆穿她,让她别蹬鼻子上脸趁机赶走她,还是顺水推舟认下张淑霞肚子里的孩子?

自己的“亲骨肉”,总比韩小芬带来的继子好吧?

林夏也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姜卫东,她从来不知道姜大哥竟然这么有讲故事的天赋,讲得她好紧张,听得好刺激。

原来听人家的八卦,尤其是讨厌人的八卦,这么刺激!

姜卫东耸肩摊手,“抱歉,我也不知道,娘没讲。”

林夏:“哎呀,大娘怎么这样啊。”

林姝笑道:“兴许钱立生也为难,不知道咋选择吧。”

那可真是。

此时黄县分厂的钱立生是有家不能回,原本他已经可以调回总厂,因为这事儿又躲回分厂。

原来钱立生在黄县分厂的时候就已经跟张淑霞睡过,觉得她乖巧懂事又勤快才送回去照顾钱母的,而他每次回轧钢厂也都跟她睡一起。

当然他从来没说过要娶她,他不可能再娶一个农村女人!

他只是有一种隐秘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想法,想告诉林夏:你看,你瞎了眼不珍惜我,多的是女人哭着喊着要跟我!

他和韩小芬相亲的时候也有一种类似的报复心理:你林夏有眼无珠,竟然放弃我这么好的男人,哼,我转身就找个比你好看比你贤惠比你会生养的好女人!

自从和林夏离婚以后,以前认为她的那些缺点也开始慢慢地淡化,也变成优点,让他嫉妒的、总想起的、想找个女人盖过的优点。

他无法自控地,但凡相亲一个女人就拿来跟林夏比较,很大声地跟自己说这个女人比林夏好,哪里哪里比林夏好,可心里又有一个不容忽略的声音告诉他:这个女人没有林夏高、白、漂亮、能干、会赚钱、干净、亲戚给力……

他本想和韩小芬结婚,把继子改姓当自己的儿子养,以后给自己养老送终,可没想到张继续不老实了。

他很生气!

他自认不是坏男人,他虽然睡了张淑霞却也养着她呢。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要结婚就把张淑霞再送回黄县,以后偶像想起来就去看看接济她点钱和粮票就好。

他觉得自己仁至义尽的,她应该感恩戴德。

哪里知道平时老实巴交的张淑霞突然翻脸露出了森森獠牙!

她想当他老婆,让他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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