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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困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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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一把捉住她的手,“是我错了,你别这样了,仔细手疼,我不逞强了,这就穿上,好不好?”

说罢,他转过身去,捡起地上的棉衣,着急忙慌地穿在身上,却是越乱越出错,弄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一旁的司澧也跟着将衣裳穿上了,一面穿还不忘揶揄自家儿子,“你小子,如今终于有人能治你了。”

铁栏外,春熙噗嗤笑出声来,泪痕犹挂在脸上,哽咽道:“好了,我不生你气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快尝尝。”

司楠最怕女人流眼泪,更别说最心爱的女人了,春草一哭,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听话,趴在铁栏边,大口大口吃着桂花糕,讨好似的哄着她:“好好好,我都吃了,都吃了。”

此举引得身后的司澧不满,他吹胡子瞪眼起来,“不孝子,都吃了?不给你父亲留两块?”

几l人都笑了,眼圈却是红的。

不远处,垂袖立在拱门下,一言不发的张连,也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他不由慨叹,司家父子这苦中作乐的本事,当算是绝无仅有了。

不过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诏狱规定了探监时间,眼下,时间到了。

他不得不走上前,提醒他们。

“两位姑娘,探视时间到了,某引你们出去吧。”

“好。”

春熙、春草应了一声,只得起身离去。

张连提步离去前,凑到栏杆前,与司家父子寒暄了几l句。

“侯爷世子放心,如今全城百姓都在为你们请命,相信圣上很快便会放你们出去。”

民心如山,圣人也难违,放他们出去,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司楠抱拳作礼道:“蒙张大人相助数次,我同父亲感激不尽,在此拜谢了。”

司澧亦抱拳正色道:“我儿说的是,承蒙相助,不胜感激。”

张连回了一礼,道:“侯爷世子高义,全城百姓都替你们奔走,下官也仅仅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不足挂齿。”

说罢,他凑到铁栏前,悄声附耳道:

“不过,这几l日的饭食,还请少将军好好留意。”

司楠听了此言,眼神突然变得凝重,再三郑重拜谢后,目送着张连离去。

*

冬至将近,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北风萧瑟、白雪纷纷。

殿室内点了上好的银炭,带来融融暖意之余,还不生烟灰,殿门处,一道厚重的缦帘垂落,遮蔽了天光,隔绝了外界的寒凉。

司露被困此处已有月余,终日无人相伴,只有服侍起居、送膳的宫女,会在固定时辰来一趟,再退出去。

除此之外,李景晏命

人收走了屋内所有锐利之物,以防她自戕或是伤人。

他如此熬着她,是在等她低头、顺从。

这日午膳,送食的宫女再次提着食盒再次走了进来,将一道道菜摆置桌上。

昏昏烛影里,司露长发未挽,慵懒地靠在软榻里,看着宫女的一举一动,却并不作声,那些宫女例行公事,也并不会与她搭话,她早已习惯。

不过今日,那宫女的身影却是让她越看越觉得熟悉……

待那人抬起一张脸来,司露更是一下从软榻上跳坐起来,满眼的不敢置信。

“春熙姐姐,你怎么来了?”

春熙过来执她的手,压低嗓子同她道:“司妹妹,我不好逗留太久,我们长话短说。”

司露点点头:“好,我想知道,我父兄怎么样了?”

这么多时日没听到父兄的动静,她很是担心。

春熙如实相告道:“你父兄为了救你,打杀了御林卫,被陛下关押在了诏狱,不过你别急,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满城百姓都在为他们请命,相信陛下对抗不了民意,很快就能放他们出来的。”

司露闻此,面露忧色,又牵念起府里的情况,复又问道:

“安儿呢?呼延海莫呢?他们怎么样了?”

春熙捏捏她的手心,安抚她,“放心,府里如今春草在操持,没有乱,也没有生事,安儿被奶娘带着,好得很,至于北戎王……”

她顿了顿,说道:“那日他曝露了身份,被侯爷赶了出去,而后就杳无音信了……”

杳无音信?

司露怔了怔。

莫非他是想通一切,回戎国去了……

也罢,这样也好,他们司家的事,本就该由他们自己解决,不该想着依靠旁人。

春熙看出她眼中转瞬即逝的落寞,柔声安抚道:“我们大家都非常牵挂你,知道你无恙才能安心。”

“司妹妹,你没有受委屈吧?”

司露摇摇头,报以微笑,让她安心,“春熙姐姐,我没事。”

春熙再次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确认她无恙,方才放了心,又提醒她道:

“当今陛下不是好人,司妹妹你务必小心,且与他周旋着,那怕虚情假意也好,不要冲动,待侯爷他们出狱,定会想法子救你出来。”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刀鞘镶嵌宝石,看着像是祖传之物。

“这把匕首,是我贴身之物,如今留给你防身。”

她将匕首塞在她手中,叮咛再三:“你记着,千万保护好自己。”

“好”

司露应了一声,烛火下眸光闪动。

临别时,春熙眼圈红了,“司妹妹,我必须得走了,再不走恐被人发现了。”

司露颔首,目送着她离去。

春熙走后,殿室内又只余司露一人。

满室寂然无声,唯有更漏滴答。

独坐一隅,司露脑中不断回响起春熙说过的话,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李景宴为何要这么做?

他不傻,必然知道父兄在民间的声望,草率关押势必会引起民意沸腾,最后不得不再将人放出来。

那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这分明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不会对他的父兄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这不是李景晏的作风。

若说只是想惩罚一二,那这手段未免太过费力不讨好,李景宴不会这么愚蠢。

他无时无刻都在想要父兄的命,那他会不会……

是想在牢狱里动手?

这个念头突然跳出来的时候,司露猛地一个激灵,浑身上下,冷汗淋漓。

司露的双手都在颤抖,她紧紧攥着春草留给她的匕首,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她不能让李景宴对父兄下手。

在此之前,她要杀了他。

如此想着,司露的神情变得决然,她攥着那把冰凉的匕首,凝神独坐到了日暮,神思恍惚间,脑中划过许许多多的念头。

最害怕的,便是李景晏已经动手了,父兄遭了难……

这个念头,让她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心若擂鼓,久久不能平静。

若是如此,那她更要杀了李景晏,为父兄报仇!

拿定了主意后,到了晚膳时分,司露对那前来送膳的宫女说道:

“去告诉陛下,我想通了,请他过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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