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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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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第二日醒来,感觉整个人像是跑完了马拉松,精神疲累,根本不想动弹。

他揉了揉额头,翻身下床,正穿衣的时候,听到门外有人在小声说话。

“萧将军您来啦,殿下还没起,需要我去禀报吗?”

“不必,让他多睡一会儿。厨房的锅里煨了粥,待他醒后,你去将其取来。”

“将军您不见殿下了?”

“嗯,还要议事,回头……”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随即就是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云舒不慌不忙地将腰带扣好,隔了好一会儿才将房门打开。此时屋外早已没了萧谨行的身影。

此前跟在云舒身边贴身护卫的都是罗延,而这次攻打瓦卑都城,罗延留在了都城内,于是另外安排了一名亲卫郝事在云舒身边。

听到开门声,郝事立即道:“殿下您醒啦。”

“刚刚萧将军来过,可惜您没醒,他又走了。”

“对了,萧将军还说给你煨了粥,就在厨房里。我这就去给您端来。”

郝事人小话多,一见面就将自己知道的全数告知了云舒,并且不等云舒吩咐,就一阵风地刮走了。

云舒扶着门框顿了下,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很快郝事就端来了热腾腾的粥。

与其他几城不同,甘州地界内河道交错,形成了大片的绿洲。得益于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甘州有不少农户种植稻米。

因此甘州是大雍西北为数不多的种植稻米的城池之一。

云舒搅了搅浓稠的米粥。

西州无法种植水稻,大家平日里吃的大多为面食。即便以云舒的地位和权势,完全可以令人去千里外采购稻米,但他并不愿意为了口腹之欲,如此劳师动众。

因此离开京都后,他已经一年多没有吃过粥了。

这不是一碗白粥,粥里放了切碎的香菇,以及撕成细丝的鸡丝,星星点点的红色枸杞,以及一点点青色的香葱。

云舒舀起一勺入口,味道果然鲜美,看样子炖了很长的时间,米粒已经熬花,更显得软糯。

云舒刚吃了第一口,就听郝事滔滔不绝说起了在厨房听到的闲话。

“殿下,属下去厨房端粥的时候,听厨娘们说,这粥是萧将军亲自熬的。”

云舒捏着勺子的手一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

但他转念又一想,人家熬了粥给他,他若是吃一口又不吃了,是不是太过矫情?

郝事好在继续说着:“听说萧将军寅时初就去厨房了,当时还吓得当值的厨娘一跳。

萧将军问厨娘要了煮粥的材料后,也不要厨娘帮忙,就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一边煮,还一边记录。

据说将军熬了六锅都不满意,直折腾到辰时初,才熬好了这一锅。”

云舒第一次知道,罗延安排在他身边的,还是个小八卦。

他一

边听着,一边慢吞吞地喝着粥。

这粥的配方,还是有一次他与萧谨行说起美食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

当时他一边啃着馍,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粥的吃法有很多。

“皮蛋瘦肉粥,香菇鸡丝粥,虾仁玉米粥,很多很多。唉,只可惜西州没有米,暂时做不了,不然就可以做了给你尝尝……”

当时的萧谨行,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云舒那时还以为萧谨行对吃的并不太感兴趣,于是后来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其他。

没想到萧谨行不仅听了,还记在了心里,甚至在有了稻米后,第一时间就给他做了一碗……

云舒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桌边的陶罐。

……,呃,一锅。

昨夜刚被人家表了白,今日一早就吃到了对方亲手做的早餐。倒不是说这饭有多难做,只是让一个人花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不停地熬一锅粥,至少说明对方用了心。

况且萧谨行昨日从自己这边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亥时,而对方寅时初又跑去熬粥,也不知昨晚睡了几个时辰。

云舒吃着吃着,总觉得本该是咸味的粥里有一丝甜味。

……,呃,大概是枸杞的甜味吧。

云舒慢条斯理喝完粥,随后问道:“萧将军去哪了?”

这个郝事倒是知晓,“听说萧将军召集了各方将领,包括咱们玄甲卫的曹校尉,说是商议夺回凉州的方案。”

云舒点头。

昨晚两人间刚发生了点尴尬的事,他今日有点想避着萧谨行。况且这种正正经经的攻城战,他肯定是不如萧谨行和一众将领的,也就不去凑那热闹了。

他转而问道:“阎昌信现在在何处?”

郝事立即道:“说是关在新竹院那边的一处厢房里,有西州军守着。”

云舒当即说道:“走,去看看。”

郝事不明白自家殿下为何不去找萧将军,却对一个老头感兴趣起来。只是他虽然八卦,却不会质疑自家殿下的决定。

见云舒出门,他连忙跟上。

阎昌信之前屡屡干扰西州军进攻甘州,令西州军束手束脚一无所获。后来萧谨行虽然将他抓了起来,却并没有折腾他,甚至还给他安排了不错的房屋,吃喝照旧。

云舒刚走到新竹院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辱骂声。

字字刺耳,句句不离萧谨行。

云舒顿时就皱起了眉,问守在院门口的两位西州军兄弟,“他每日里就这么辱骂你家将军的?”

两个西州军兄弟也很是气愤,“咱们制止过多次,但他根本不听,还越说越来劲,日日不停。我们没法,也去禀报了将军,但将军却不在意,说随他骂去。”

云舒明白,萧谨行是觉得他军中夺权,扣押了阎昌信,就已经坏了规矩。阎昌信并不归他管,自然不能用刑,骂几句又不会掉一块肉,索性就不管他。

但云舒听着却分外不舒服。

萧谨行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云舒收起惯常的笑,冷着脸道:“本王进去瞧瞧。”

西州军兄弟有些为难,“殿下,这……怕是不太安全。”

阎昌信虽然老了,但身手还是有一些的,殿下细皮嫩肉又不会武,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无事,我带着人进去。”

郝事当即拍了拍胸口,“放心,我会保证殿下安危的。”

西州军两兄弟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将云舒放了进去。

萧谨行也很谨慎。

不止院门口安排了两人,阎昌信的屋门外也安排了两人守着,而房门上插着锁,窗户是用木板交错钉住的,防止阎昌信翻窗逃走。

除了没给阎昌信绑住,嘴上塞上布巾外,其他方面云舒勉强接受。

有了前两人放行,守在门口的两人也听话地将门锁打开。

阎昌信刚刚连续骂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正停下来喝水润润嗓子,突然就见到眼前的房门被打开,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背着手走进来的青年。

这人面嫩得很。

阎昌信颇为傲慢地看着眼前的人,再次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

“你是来替萧谨行讲和的?”

“萧谨行他自己当缩头乌龟不敢来见我,就派你这个黄毛小子来?我告诉你,除非他给我跪下磕头赔礼道歉,否则他抢夺兵权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舒施施然坐在阎昌信的对面,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在听到阎昌信的威胁后,点头道:“确实不能。”

阎昌信张着嘴还欲再说狠话,却被云舒这句话给打断了,一时没想起来自己还要放什么狠话。

云舒接着道:“你不顾甘州百姓安危,阻挠友军攻城,此事如何就能这么算了?你想息事宁人,本王还不愿意呢。”

阎昌信这会儿也察觉到不对了,他警惕地看着云舒,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西州那个夏王?”

云舒的面相和年龄都太有迷惑性了,阎昌信忽然笑道:

“你是夏王又如何?不论是甘州还是凉州,可都不归西州管。你根本处置不了我。况且你这个藩王只有治理西州的权限,兵权你可沾不了一点。”

云舒却道:“本王手中可是有父皇圣旨的,只要是西州打下来的土地,都归西州都护府管辖。甘州已经被我们夺回了,怎么就不算是西州府的呢?至于凉州,你觉得它还远吗?”

阎昌信错愕,没想到那个圣旨还能这么解读。

他顿时不服道:“陛下不可能会同意的,到时一定会有新的旨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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