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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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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清手心隐有汗意,但语气还是平静:“我本没打算冒犯殿下,只是留在自己屋里等着,怕会错过殿下,只能来殿下房中,坐得久了双腿又不太……”

“我的小世子爷,”冯乐真半梦半醒,无奈地侧身抚上他的脸,“你如今是本宫的人,睡本宫的床是多正常的事,何必要费心解释。”

祁景清静了片刻,浅笑:“殿下不介意就好。”

冯乐真笑了一声,伸手搂上了他的细腰。

黑暗中,祁景清静静听着她的呼吸,不知不觉也跟着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身边的被褥也凉透了。

祁景清独自在床上坐了片刻,才心情颇好地起床。

书童一早就在门口守着了,见他终于出来,赶紧打量他的脸色,看出精气神不错后才笑着推他往外走:“世子今日心情似乎很好。”

“嗯。”祁景清没有否认。

书童嘿嘿一笑:“殿下果然是世子的良药。”

祁景清唇角勾起一点弧度,正要开口说话,便瞧见了主寝旁边那间房门紧锁的偏房,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淡了十之一二。

书童察言观色惯了,见状立刻说:“殿下事忙,说不定早就忘了,底下人也懒得拿此事触霉头,自然也不肯说,久而久之这屋子也就荒废了。”

“昨日还有人去打扫。”祁景清淡淡开口。

书童:“……”

“罢了,我也不甚在意,”祁景清思及昨夜,唇角挂起浅淡的笑,“只要有我的位置在,她身边有多少人也无妨。”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三妻四妾,哪有女子娶三娶四的,这屋子既然已经锁了,便说明没打算给沈大夫留着,奴才觉得世子倒也不必想太多。”书童宽慰道。

祁景清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寝房,书童当即端来一碗红豆粥,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咱们营关的风俗,男子破身之后要吃一碗红豆粥,寓意将来红火康健,奴才便擅自准备了。”

祁景清来长公主府前,爹娘思虑再三,还是专程请了个夫子教了他一些基本的东西,他听得懂‘破身’是何意思,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此刻见书童提起,不由得陷入沉默。

“世子,多少吃两口吧,图个吉利。”书童见他迟迟吃,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便低声劝了两句。

祁景清眼眸微动,到底还是接过了粥碗。

朝廷派来的巡抚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冯乐真虽不怕他,却也得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应付,渐渐的就没什么耐心了。可惜没耐心归没耐心,在与冯稷彻底撕破脸之前,还是得继续敷衍这个朝廷来使。

巡抚不走,冯乐真便没有时间回家,祁景清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扩建长公主府,时间一久别说冯乐真烦了,祁景清也是心烦不已。

又一日,冯乐真难得早归,与祁景清坐在屋檐下,一边烤火一边赏景。

“咱们少说也有五六日没见了吧,你近来都做什么了,可还安好?”冯乐真问。

祁景清:“跟在侯府时一样,读书习字,吃药休息,唯独多了一件事。”

“本宫知道,教尽安下棋。”冯乐真笑道。

祁景清噙笑看向她:“是等殿下回家。”

他眉眼清浅,如同这营关的雪一般透着一股疏离感,可冯乐真闯进他视线时,却能感觉到无尽的灼热。

冯乐真有一瞬恍神,反应过来后轻咳一声,拿起杯子做遮掩。

祁景清眼底笑意更深,不等她开口,便妥帖地转移了话题

:“说起陈侍卫,我与他相处几日,倒是不难发现殿下为何会对他独具青眼了。”

“为何?”冯乐真没有否认自己对陈尽安与别人不同。

祁景清面上笑意不变:“他性子安静,却是内秀,我教他将棋盘当做战场,以兵法厮杀,他便很快领悟,如今棋艺增进了不少。”

“尽安的确聪慧。”冯乐真笑道。

祁景清看她一眼:“我的眼光若没有错,陈侍卫合该是天生的将领,该于战场上建功立业,如今屈居长公主府做个小小侍卫,未免有些可惜。”

“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冯乐真微讶。

祁景清:“殿下若是舍得,可以将他送进祁家军营,不必两年,势必会有一番成就。”

“这种事……”冯乐真说着话,突然笑了,“得问他自己才行。”

祁景清顿了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陈尽安正带着侍卫巡视。

他也远远瞧见了二人,一挥手让其他人继续巡视,自己则上前行礼:“殿下,世子。”

“世子想让你去军营历练一番,你可愿意?”冯乐真笑着问。

陈尽安顿了顿,下意识看向祁景清,祁景清笑笑:“读了那么多兵法,你不想去闯荡一番?”

“卑职只想留在长公主府,”陈尽安回答完,犹豫一瞬又抱拳,“多谢世子好意。”

祁景清脸上笑意不变,被拒绝之后重新看向冯乐真。

冯乐真摊摊手:“他犟得很,本宫也无可奈何。”

祁景清惋惜叹气:“那我更没办法了。”

说罢,他又看向陈尽安,“罢了,殿下非寻常人,你一直跟在她身边,将来前途也是大好,的确没必要参军。”

陈尽安闻言,本能地觉得不舒服,但辩解的话到嘴边,看到冯乐真面露困倦,犹豫一分还是咽了回去:“……是。”

陈尽安继续去巡视,长长的屋檐下,又一次只剩他们二人。

冯乐真主动开口:“本宫近来忽略你许多,伤心了吧。”

“这有什么可伤心的,”祁景清笑笑,“我在侯府时也是这般,来了长公主府反而还热闹了些。”

“你带来的那些人,本宫已经看过了,多亏有他们,如今长公主府愈发像铁桶一般。”冯乐真笑道。

祁景清:“能帮到殿下就好。”

冯乐真笑笑,握住了他放在毯子外的手,祁景清低头看去,眸中多了一分柔软。

两人又闲聊几句,提到那个死赖着不走的巡抚,冯乐真眉头直皱。

“他打算何时离开?”祁景清终于还是问了。

冯乐真叹气:“不出意外,得到明年开春,带着税银一块回去。”

祁景清若有所思:“他留在这里,殿下只怕不好在账面上做手脚。”

“账面上的东西好做,但今年的丰收也是事实,若要做得天1衣无缝,至少要让利五成。”冯乐真提起此事,便十分心烦。

景清:“可要想法子送他回京?”

“自从接连拒了冯稷两道圣旨(),营关与朝廷的关系便日渐紧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如今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时机还未成熟,不好轻举妄动。”冯乐真蹙眉解释。

她不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但如今牵一发动全身,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她手里,她不能不多加考虑。

祁景清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斟酌许久后缓缓开口:“他留在这里,无非是因为怕营关明年交银时,会像今年年初那般动手脚,说到底,还是怕营关留的银子太多会生变,这笔银子若是没了,他也没了念想,不必我们做什么,他便自行离开了。”

冯乐真闻言心头一动:“你有主意?”

祁景清:“没有。”

冯乐真:“……”

她无语得太明显,祁景清失笑:“殿下莫怪罪,我久居深宅,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一大笔银子凭空消失,但对殿下来说,这事儿应该不难,毕竟……殿下是挺会花钱的。”

冯乐真被他的说法逗笑,刚要问她怎么会花钱了,可话到嘴边突然有了想法,她面露喜意,捧着祁景清的脸亲了一下:“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说罢,便提起裙角急匆匆往外走,“阿叶备马车!本宫要去军营一趟!”

祁景清怔怔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直到她最后一片衣角消失,他被亲过的唇角才突然迸出一股热意,烧得他整个人都泛起一层浅红。

这一日冯乐真依然到深夜才回,接下来几日更是不见踪迹。她始终没说自己究竟想到了什么主意,祁景清也没问,只是偶尔回家看望父母时,听说军营最近在调动兵士,便很快明白过来。

“殿下可真是……”他无奈笑笑,“果然是个会花钱的主儿。”

十日后,城外突然多了大批匪寇,声势震天地搞起了夜间偷袭,一时间狼烟滚滚营关大乱,正在睡梦中的巡抚被吵醒,被惊慌失措的胡文生带去了府衙躲着。

“这次来犯的贼寇是何来历,塔原人还是漠里人?”没打过仗的巡抚听着外面震天的吼声,一时间有些茫然。

胡文生叹气:“看着不像是正经军队……大人有所不知,营关外乱得很,单是占山为王的都有几十支队伍,下官如今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说不出来的是谁。”

巡抚皱了皱眉,正想再问几句,外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响声。

“不好!”胡文生大惊失色,“他们有火药!”

巡抚的脸色也顿时变了。

若只是寻常贼寇,直接打跑就是,但如今对方有火药,事情便变得不妙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打仗更费银子的事,尤其是这种持久的拉锯战,巡抚在府衙待了三天三夜,看着胡文生将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还跟相邻的城镇借了不少钱,顿时有些坐立难安:“这匪寇怎么这般厉害,不行我们去城门处瞧瞧吧。”

“您要去您去,下官是不去,”胡文生张口就拒绝,“且不说祁家军最不喜咱们这些文官去添乱

() ,就是那刀剑无眼也够叫人受的,万一再来个火药……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恰好也上有老下有小的巡抚无言一瞬,顿时也打消了念头。

最后这场仗是在第四日的清晨结束的,巡抚到城门口时,只看到外面到处都是血,却没见什么尸体,而在极远的地方,如今正浓烟滚滚。

“怎么没见尸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皱眉问。

祁景仁扫了他一眼:“自然是烧了。”

“烧了?”巡抚惊讶。

祁景仁一脸淡定:“不然呢?留着吃?”

巡抚被她呛了一声,先是愣了愣,再看到外面的浓烟和鲜血,又被她话里的意思给恶心吐了。

“大人莫气大人莫气,祁将军就是这性子,您别与她一般见识,”胡文生赶紧给他拍背,“死尸太多容易滋生瘟疫,其他地方不说,营关这儿缺医少药,是一定要烧尸以防后患的。”

巡抚吐了一堆,虚弱地摆摆手,胡文生给祁景仁递了个眼神,便扶着人离开了。

他们一走,冯乐真便从城楼里出来了。

“殿下从哪弄来这么多血?”祁景仁问。

冯乐真:“问城中屠户借的。”

“借应该也借不了这么多吧?”祁景仁不解。

冯乐真勾起唇角:“一部分是借的,剩下那些是景清用几种花枝兑水熬的。”

祁景仁:“……你告诉他打仗是做戏的事了?”

“他猜到的。”冯乐真回答,想起自己正为弄不到太多血发愁时,他拿来了做假血的方子,眼底顿时泛起笑意。

祁景仁呵了一声:“他还挺贤惠。”

“主要是你们祁家教得好,”冯乐真伸了伸懒腰,“时候不早了,本宫该回去陪他了,剩下的事你和胡文生善后即可。”

“恭送殿下。”祁景仁正色。

冯乐真噙着笑上了马车,坐下的瞬间,只觉绷了几日的弦突然放松,整个人都倦怠不已。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她很快在车上睡了过去,大概是因为睡得不舒服,她始终都是浅眠,半梦半醒间还梦见了上辈子被囚禁在深宫的事,那时她整日屈膝坐在宫殿里发呆,周围冷清得怕人,偶尔的铃铛声,便成了她无聊日子里唯一的热闹来源。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

冯乐真缓缓睁开眼睛,一脸平静地看着紧闭的车帘,还未等缓过神来,叮铃铃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脸色一变:“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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