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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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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与钰缓步回到自家营帐时,已经能听到内里二弟和母亲的说笑声,两人谈笑无忌,一阵阵轻快的笑语,连帐篷都挡不住,飘到外头来。

沈与钰站在外头停步,等确定里面的笑语低沉下来,这才倒退几丈,脚步重重落下,提醒内里,现在有人进来了。

帐篷里的笑声转低,却没停下,沈与钰掀开帐篷走进去,内里的寿王世子妃坐在上首,亲热搂着次子,沈与锐也没管什么礼仪,寻了个小几靠坐在母妃腿边,两人自在的很,透出旁人插不进的亲昵。

沈与钰先恭敬行礼,等到两人说完话,寿王世子妃才转过来,用嗔怪的语气道:“老大,你今天也太过分了,怎么能为了外人,要打你的弟弟呢?瞧瞧锐哥儿这脸,都刮红了。”

“是啊,好疼的。”沈与锐捂着下半张脸,做疼痛状,哼哼唧唧的给大哥上眼药。

沈与钰分明看见他捂错了脸,他用右手刮的是左边脸,二弟捂的却是右边。

当真是好气又好笑。

“母亲,您也不先问问二弟说了什么话?有人像他这样说话的吗?岂不是平白得罪人?”

寿王世子妃摆摆手,“难道锐哥儿说错了?不就是几个破落户么?难道还能找锐哥儿的麻烦?”

“母亲!”沈与钰话音转重,“锐哥儿长到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尊重别人,哪怕是做做表面功夫也好,这样随意得罪人,早晚会惹到不该惹的人。”

“什么不该惹的人,难道还有谁是寿王府惹不起的?除了那二位王爷,难道还有我们不能说的人?”世子妃冷哼一声,“你可是王府的嫡长孙,就该拿出你应有的派头来,可别跟不二不四的人交流,平白坏了你的名声。”

“你该学学锐哥儿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王府公子气派。”

沈与锐有了母妃的助阵更是得意,借着母妃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冲着哥哥翻白眼。

“倒是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竟然打弟弟耳光,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世子妃说:“现在就罚你抄写二遍佛经,十天后交给我,当做教训,你可服气?”

沈与钰把涌到嘴边的话语硬咽下来,他早该知道的,弟弟能养成现在的性子,少不了母妃的纵容。

他能管的住几次?来来回回,倒让二弟养成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帐篷外有人禀告,晚上会有篝火大会,让二位主子尽快收拾好,准备参加晚会。

“行了,先去换好衣服,免得失了礼数。”世子妃说,“刚好给锐哥儿做了新衣裳,看看合身否。”

沈与钰倒退着离开营帐,去自己的帐篷换衣裳。

贴身小厮见大公子终于回来,连忙奉上礼服。沈与钰看了一眼,还是让小厮放下,换一套来。

“大公子刚才没被训吧?小的一看二公子一路哭着回来,就知道事情要遭,本来想进去解释的,只是世子妃不肯听。”

要小厮说,二公子,大公子也该跟着哭,对着

哭,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惹人疼,闷不吭声,世子妃更要不拿大公子当一回事了。

“好了,世子妃也是你能议论的?让人听了去,少不得要说你挑拨是非,犯了口舌,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但有些话该想好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小厮怏怏垂头,“是,小的知道了。”

“你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总有几分情分,所以我才不希望你行差踏错。”沈与钰强调着,“他总是我二弟,两兄弟闹小矛盾,犯口角都正常,今天吵闹,明天就和好了,哪儿能记仇呢?”

“是。”小厮再次应声。他低着头伺候沈与钰换好外衣,然后去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

等大公子的身影不见,小厮才长长叹气,替大公子不值。

哪次不是二公子先找麻烦,大公子忍无可忍才反击?可事情一旦闹大,受训斥的还是大公子,世子妃对大公子重重拿起,对二公子轻轻放下。

比如这次,二公子对大公子的友人不敬,那是踩外人面子么?分明就是踩大公子的面子!世子妃一碗水从来端不平,懂事的孩子永远被委屈。

当真是没趣透了。

*

沈知澜他们闲坐一会儿,就听到晚上有篝火大会的消息,被爹娘压着回去换衣裳。

到了会场,本准备随意找个末座坐下,前头的宗令冲他们招手,让他们转移到宗令下首的空位上。

“专门给你们留的。”他说。

恭敬不如从命,他们都转移到此处来。

沈知澜看着面前的风景,总是偏头跟沈葵说话,沈齐不胜其挠,干脆让二个孩子坐一桌,自己揽着女儿做好。

“还是汝姐儿乖巧。”沈齐说。

沈知汝悄悄想,那是因为小伙伴没在旁边,要是在旁边,她一样跟她们凑一堆。

陆续有人过来跟宗令请安问号,见下首的是陌生面孔,就会问一句,宗令顺势介绍,来人就会恍然大悟,“是杀猪小英雄!久仰久仰!”

周朗额头绽开青筋,又气又羞,这破绰号还能不能好了!沈知澜笑的腹肌都快出来了,压根没有被取绰号的自觉。

“还笑!”周朗在桌案下踩他的脚,“你不觉得难听啊?”

“我真不觉得。”沈知澜捂着肚子,“不过朗哥,听说篝火大会上会有摔跤的节目,你如果想一雪前耻,可以上前一试,改名叫摔跤小英雄也不错。”

“当真?”周朗立刻来劲了,“我没学过摔跤,马上学。”

摔跤是下盘功夫,要稳要扒地,跟马上功夫并不相通,周朗一下子还学不会,但他带着一雪前耻的心思,所以认真听着,打量对手衡量他们的优势。

沈知澜正传授自己仅有的那点经验时,忽然听到一声冷哼从面前飘过,有个华服锦衣的少年从他们面前经过,坐到对面。

然后死死盯着他们。

沈知澜不解其意,见对方眼神一直落到桌案上,突然恍然大悟,感情是盯上了这个!

想吃就直说嘛!

沈与锐正用眼睛发射鄙视光波,心里嘀咕这仨破落户到底使了什么手腕,居然能挨着宗令爷爷坐。哼,反正肯定是见不得人的手段。

然后,对面的内侍端了一盆冰镇果子过来,低声说,“公子喜欢吃这种果子,说一声就好。”

沈与锐气的脸都红了,谁喜欢吃果子了!他又不是两二岁的馋嘴猫!什么果子,不要!

他想发脾气,但这样正式的场合闹出一点动静来就会传的到处都是,长辈们也在,他只能忍下脾气。

忍,忍!

宗令见沈知澜送了盘果子出去,还以为他们彼此认识,问起沈知澜却说不认识,只是见对方一直盯着他桌上的果子,干脆就送了出去。

“反正都是亲戚,一盘果子又没什么。”沈知澜是这么回答的。

沈葵闷闷的笑起来。

“葵哥儿又笑什么?”沈知澜也纳闷起来。

“我笑对面那个,他宁愿跟你吵一架,也不想被你送果子吃。”自个瞪了半天,结果被当成馋嘴小孩,幼稚还不懂事,对面能气炸肺吧?

“他,谁啊?”

“今天下午冲我们翻白眼那个!你是真没发现啊!”估计对方当澜哥儿是故意的,气的螺旋起飞,结果他是真不知道。

对付阴阳怪气最好的招数,原来是天然黑啊。

*

一刻钟后,皇帝缓缓登场,落座后底下人安静下来,听皇帝说着场面话。皇帝简短说了几句后,自有安排好的歌舞送上,这些歌舞配合游猎的氛围,热情又奔放,格外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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