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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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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棠的个人实力很强,只不过乐队主唱是齐礼,她的声音大部分只是辅助作用。

齐礼把她推到了台前,多给了她一个选项。

假以时日,焦棠也可以做主唱。

“我们低音也有。”焦棠唱完把话筒递给了席宇,她看到台下粉丝泣不成声,声嘶力竭叫着他们的名字。

进入投票环节,比想象中好多了,现场一共四个评委,有两个投给了夏天乐队。内场一共五百票,夏天乐队得到了两百七,不难看。

李文他们赢了这场比赛,李文冲夏天乐队绽放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观众席闹起来了,从票数出来他们站起来疯狂喊黑幕,投票器失效,根本按不动,现场在控票。主持人压不住他们的声音,弹幕前和观众席上空前绝后地一致,全在喊黑幕。

这种场面出乎焦棠的意料,她很意外,居然有这么多人维护夏天乐队,维护公正。

五百个人声音有多大?焦棠以前没有概念,此刻有了。声音震天,她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她只能质问声,他们在质问节目组为什么不公平。

公平这个词焦棠是陌生的,她得到过公平吗?从来都没有。父亲出轨,母亲被赶出家门。一个柔弱的学艺术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独自求生并不容易,她小时候一直是男孩打扮,是母亲怕她被骚扰。

明明骚扰别人的才有罪,可需要失去的是焦棠这个受害人,有公平吗?

父亲接她回家,她明明是先出生的,焦司纯却认为她是入侵者,疯狂攻击着她。每一次,父亲都站在焦司纯那边,指责她的不对。

陈强骚扰了她,陈强却在叫冤,最后不了了之。

公平。

什么是公平呢?

焦棠学会了沉默,学会了不争辩,她在沉默中给自己辟出一条路,苟活着。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声势浩大的反抗,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可以这么反抗。

焦棠站的笔直,她看着那些反抗的声音,她看着一张张鲜活的脸,她的眼泪忽然就滚了出来。

她的手被握住,她垂眼看到齐礼好看的手指覆在她的手上。

“重新投票!重新投票!”整齐的喊声震耳欲聋,掀翻屋顶,他们反抗着资本,反抗着节目组的戏弄,反抗着不公平,“黑幕黑幕黑幕!”

这场直播中途结束了,投票出来那一刻弹幕和观众一起疯,节目组按不住了。

晚上,他们在齐礼租的那个房子里吃火锅。

要进入九月,天开始凉了。风吹着玻璃,一副要变天的样子,焦棠端着外卖火锅到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席宇拆了三罐冰可乐到桌子上,说道,“没比赛了,我们可以喝一点吧?”

齐礼拖了一把椅子坐到焦棠身边,长腿顶了她一下,示意她往里面坐一点,“喝吧,你的嗓子喝什么都一样。”

焦棠迅速把腿并拢,埋着头拆酱料,桌子不大,齐礼占据很大一块

(),她感觉旁边全是齐礼?()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铺天盖地的齐礼。

“行,你们两个嗓子好,我自甘堕落。”席宇仰头灌了一口冰可乐,在气泡炸裂声中红着眼眶说,“结束也好,我们学校正常班已经开学了,我们也要准备艺考。”

冰可乐在常温空气里待了一段时间,外壁凝着一层水雾。

齐礼垂着稠密的睫毛,拿起一罐可乐,迟疑片刻递给焦棠,“抿一点。”

焦棠接过了冰凉的可乐,心里堵得慌。

齐礼他们那么骄傲,实力那么强。结果还是输给了李文他们,他们输的不单是一场比赛,还是一直以来的信仰。

音乐是纯粹的吗?音乐是纯粹的,可这个展示音乐的舞台是一个大的利益场,在这里做不到片叶不沾身。

席宇仰着头把眼底的那点泪压下去,跟他们狠狠一碰易拉罐,仰头猛喝了一口可乐。他离红最近的时刻,他明白了李文的选择。

焦棠抿了一口可乐,很凉很甜,麻麻的气泡炸在她的嘴唇上。

火锅升起的热气熏向吊灯,风从打开的窗户卷了进来,微微的凉,好像真的进入秋天了。

火锅没吃完,节目组被粉丝骂上了热搜。这是《青年摇滚》的第一个热搜,粉丝义愤难平,他们一路把夏天乐队投到即将决赛,节目组这么搞。一个破烂垃圾小节目,给它脸了?

焦棠之前都不知道夏天乐队有这么多粉丝,那场比赛被拿到了微博上。粉丝对比两场比赛,怎么对比都是夏天乐队赢,夏天乐队的歌声第一次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

十二点的时候,#垃圾青年摇滚#登顶了微博热搜。

晚上席宇和齐礼没有回家,吃完饭收拾好焦棠就回房间睡了,齐礼和席宇睡在客房。她睡不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时她迷糊了一会儿,又惊醒了。

她起床悄悄拉开门去洗手间,乍然看到客厅里明灭的火光。她一激灵醒了,抬手开灯看到半躺在沙发上抽烟的齐礼。

他偏长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张扬的蓝,随意地散着。他垂着眼皮,叼着烟半躺在沙发扶手上。灯亮起,他抬手遮了下眼。

沙发很小,他个子高,长腿一半架在沙发扶手上,一半垂在空中。黑色休闲T恤因为他的躺姿,贴在他紧实的腹部,隐约能看到他腹肌的轮廓。齐礼是有腹肌的,很利落很漂亮的线条,焦棠跟他待在一起一个月,从风掀起的角落里偷瞄着他,把他身上每一块骨头都看的仔细。

“你怎么不睡?”焦棠连忙抬手扒拉下头发,揉了揉眼,“你睡不着吗?”

“你去听听席宇的呼噜声有多大。”齐礼拿下烟在桌子上的易拉罐里弹烟灰,姿态松散懒慢,声音沙哑含糊,“想死。”

焦棠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乐了,心情陡然好了起来,她无端地感觉到快乐。

这样的齐礼没那么高高在上,他又恢复了长源镇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恣意生长,随心所欲,自由地活着。

没有高高的门第,没有阶层。

() “那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焦棠小声提了建议,她认为是当下最优解,“我矮一点,沙发我躺的下。”

沙发一米七,齐礼一米八以上的个子,躺沙发上可太难受了。

齐礼捏着烟掀起眼皮,黑沉凌厉的视线便落到了焦棠身上。

焦棠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黑色短裤露出窄窄的一个边缘,两条又直又白的腿。顶着一头经过几次洗后变成奶油灰的头发,皮肤白生生的,眼睛又清又亮,含着纯粹的赤诚。

她干净的像是开在凌晨的睡莲,带着露水,脆生生的美。

“怎么?不想去吗?我给你换一床四件套,我没睡过,干净的。”焦棠被他看的后颈发麻,心跳很快,夜晚太寂静了,他们独自相处。

齐礼指尖一点,把烟头插进了易拉罐里,收起长手臂垫在脑后,嗓音慢沉,“你知道你是女生吗?”

焦棠每个月都来例假,她肯定知道自己是女生了。

“啊?”

“放着两个男人在你的房子里,你睡客厅?”齐礼躺的很张扬,屈起一条长腿踩在沙发上,手臂半悬在空中,懒道,“胆子不小。”

焦棠耳朵一热,她抬手摸了下齐礼送她的那个耳钉。晚上回来时,齐礼去买了药膏,给她抹上了抗菌消炎药。

不热了,也不疼,只是有种很奇怪的异物入侵感。她的身体里多了一件礼物,小小的一截,停在她的皮肉里。

“宇哥没把我当女生。”焦棠嗓子有些干,站在洗手间门口,望着齐礼说,“那我陪你回去?”

齐礼哼了一声,又把修长的手搭回去,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角在灯光下显出傲慢。

凌晨的夜晚万籁俱静。

焦棠有些贪地把视线落到齐礼的身上,看他一起一伏的腹部。她心里有什么在发芽,痒痒的,刮挠着,微微生出渴望。

窗外起了风,缓慢地卷进了房间。吹的客厅窗帘晃动了一下,焦棠压下嗓子里那股痒意,又叫他,“礼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什么叫不舒服?”齐礼的声音慢慢沉沉响在寂静的夜里,拖着音,“嗯?”

最后这一声碰到焦棠的心脏,她那股刺挠劲儿又上来了。

“今天的比赛。”焦棠心里是真不舒服,晚上席宇哭的很惨,一直在哭,一边吃火锅一边哭,席宇失去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你该是冠军的,你比他们的实力都强,你和宇哥……都没有错。”

漫长的沉默,沉默到焦棠以为他睡着,齐礼忽然放下手坐起来,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长腿横到茶几前找运动鞋,嗓音仍然是哑着的,“去换衣服,我们去看日出。”

啊?

焦棠这么多年都住在北边的房子,太阳都很少见,更别说日出了。跟母亲她也没有看过日出,她没有认真看过太阳。

“爬长城去。”齐礼弯腰穿运动鞋,他的脊背绷出一条宽阔具有安全感的弧度,一边系鞋带一边抬眼看焦棠,“爬过凌晨的长城

吗?”

没有(),不知道什么样。

他忽地笑了?()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那是个直接清透张扬的笑,他漂亮的丹凤眼里带着钩子,声音因为笑而沙哑,慢悠悠的,“我带你去爬。”

焦棠换了套衣服,洗了一把脸,两个人凌晨三点半出门。

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飞驰向山间,穿过隧道,穿过崇山峻岭,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弯道。

他们在天亮时到了售票处,售票处还没有开门,他们等在门口。山里风很大,天有些冷,商店都关着门。

立秋了,天开始变短,天亮的晚了。

天灰蒙蒙的暗,焦棠缩着脖子看齐礼。齐礼穿着短袖,双手插兜,无畏地站在风里,脊背笔直。风拽着他身上单薄的T恤左右摇摆,他仰着头眺望远处的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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