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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抱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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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莹雨是假的,那后来突然出声惊叫,说死人了,引起众人注意的那个小丫鬟呢?

那时所有人都围在后院,其他零星几个下人也是守在自己该在的位置——这个小丫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最可疑的是,国公府被抓进诏狱的所有下人里,都没有这个丫鬟的影子。

也没人声称认识她。

秋澈立刻就意识到,当天不止她一个人乔装混入了国公府。

说到这里,李青梧就已经知道了。

这是一场大局。

“你刚刚问,为何假莹雨要将你引过去,”秋澈道,“先想想这案子里,从头到尾,牵扯到了多少方势力?”

“瑶台,皇后和金吾卫统领,”李青梧凝眉,轻声道,“国公府,我,还有……你。”

假莹雨的出现让李青梧的证词变得不再可靠。

而且真正的莹雨后来死在池塘里,最后一个声称见到她的李青梧,也有了杀人的嫌疑。

虽说在这个草芥人命的时代,死了一个丫鬟其实无关紧要。

可毕竟对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的事,还牵扯到了金吾卫统领。

若是不给出个交代,很难说得过去。

可向来都只有“以证论有”,没有人能以证论无。

李青梧给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无辜,就只能背下这口黑锅。

而她们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在外人眼里,李青梧出事,就是秋澈出事。

一个长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主,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呢?

此时,必定有人会借此向秋澈发难,说绝对是李青梧的“夫君”所指使。

而到了那时候,事情闹大了,她们清不清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们两人里,必定要推出一个人,来抗下这口黑锅。

李青梧越想越心惊胆战。

“不,不止这些,”秋澈提了提唇角,“还有……吴相。”

秋澈将她先前和皇帝说过的那桩丞相府的陈年旧事,与李青梧又简单提了一遍。

“从发现袁符偷情,到后来那个小丫鬟突然出现,最后锦衣卫出现——看上去和吴相毫无关系。”

“可偏偏,向皇帝检举国公府中有南夷内应的也是他。”

“而在锦衣卫顺藤摸瓜,顺着莹雨的死查下去的时候,又恰好发现了这两具本该在丞相府的尸体。”

就好像,是他故意要暴露出这桩案子一样。

李青梧不解道:“这……难道说,他想暴露出这件事?可暴露出来,似乎对他没有好处。况且,检举人是他,却没有查出什么南夷细作的痕迹,父皇定要拿他是问的。”

“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

吴相唯利是图,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可偏偏检举人也是他。

“那就只有一种可

能:吴相本身也被蒙在鼓里。”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青梧结巴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并不知道那两具尸体,在国公府?”

“是的,”秋澈点头,“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再离谱也是唯一答案。”

“他在检举之前,并不知道会将自己也拖下水——那个向他透露出国公府中有南夷细作的人,也许只和他说过国公府里会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告诉他,最后会引出那两具尸体的出现。”

吴如生或许以为皇帝会更关注迷迭香的又一次出现,或许也只是想看他们狗咬狗,自己坐岸观火。

却没想到会被背刺一把。

“那个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一定和他达成了某种合作……或者说,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否则以吴如生老谋深算的心眼,怎么可能将自己暴露在这个案子里。

李青梧迟疑了一下。

秋澈捕捉到她的情绪,立刻问:“怎么了?”

“还有一种情况,”在秋澈鼓励的眼神中,李青梧还是小声开了口,说,“他有把柄在对方手上。”

秋澈思忖了片刻,摇摇头:“不大可能,吴如生若是有把柄在对方手上,不会如此草率地出现,反而会慎之又慎。哪怕迫不得已必须亲自出场,也不会以发现南夷细作这样的理由。”

一不小心,是会翻车被问责的。

李青梧想想也是,抿抿唇,不太好意思道:“你就当我胡说的吧。”

“没事,有思路就很好了,”秋澈安慰她一句,转而又道,“我为什么说吴相有叛国嫌疑——正因如此。”

“御花园一案中,便是吴相在背后下的迷迭香,”秋澈默了默,继续道,“我本以为他是无意间弄到的——可这次案子竟然又与他有关,还恰好……又出现了迷迭香。”

李青梧和她对视一眼,眼睫莫名颤了下,没敢再接话。

秋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又叹口气,接着道:“还记得那时,杨裘带给我们的消息吗?”

李青梧点头,思路已经逐渐清晰了起来:“他说,吴相曾与南夷人有过联系。”

“所以我猜测,他大概是与南夷人……合作了。”

只是吴如生没料到,对方胆子这么大,坑了这么多人,还要把他也拉下水。

这案子最后查出来的结果只有可能是两个,一个指向吴如生,一个指向南夷。

而无论如何,她们都势必要与吴如生撕破脸皮了。

在这案子中,最无辜的莫过于死去的莹雨,还有被迫“偷情”的瑶台。

不过看瑶台那样子,似乎倒也并不是很在意自己被人强迫了的事。

两人聊到这里,差不多都在心中有了个底。

李青梧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秋澈道:“明日去一趟诏狱,带几个锦衣卫,再走一趟国公府。”

“若是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再好不过。

()”

找不到的话,以秋澈诡辩的口舌,说服皇帝相信她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难以堵住群臣之口。

可秋澈已经别无选择。

假如今日秋澈没有接手这个案子,那案情水落石出不知道还要等到何时,而她既然接手了,就必须给皇帝一个交代。

无论如何,对秋澈来说,其实都是费力不讨好的。

如今只能算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恰好就化解了这次被泼脏水的危机。

秋澈反思,还是得提高警惕——不管是谁,不管去哪里。

进出门洗漱时,秋澈忽然又喊住了李青梧。

她说:“你曾经告诉我,你用过的一种迷药,叫折骨草。可那是南夷才有的东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李青梧离开的背影微微一僵。

“能告诉我,这迷药是哪里来的吗?”

李青梧半晌没回话。

她沉默很久后,轻声道:“只是无意间得来的东西……抱歉,但我只能说,我与南夷毫无关系。”

秋澈没说信还是不信。

双方都没再说话。

李青梧闭了闭眼,推开门出去了。

待木门重新合上,瑶台才从后面的屏风里走出来,和她一同看着紧闭的房门,调侃道:“看来你夫人,也不是全然信任你啊。”

秋澈垂眸,淡淡道:“很正常。”

从上次得知,李青梧是有意在吊着她的胃口、让她误认为李青梧还喜欢自己时,秋澈就知道了。

这姑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外表展现出来的所有无害和脆弱,都只是她的伪装。

或许她的确并不够强大,可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秋澈从没小看过她。

而哪怕是盟友,彼此间也有不可说的秘密。

和李青梧相处数日,秋澈倒也摸清了几分她的性子,她或许会有所隐瞒,但凡说出口的,却一定是真的。

秋澈并不在意瑶台的调侃,反问道:“若不是我察觉到是你在这里,方才进门我就要一掌劈过来了——你不回你的夜明城,来我这做什么?”

瑶台摇摇头:“秋城主真是太暴力了。回?你忘了,那都是你的地盘了,我要回也只能回红袖招。”

“何况毕竟事关于我的清白,”瑶台眨眨眼,“我留下来旁听一会儿,想知道是谁害的我,不过分吧?”

秋澈扫了她一眼:“我劝你最好先别动吴相。即便我们都知道是他搞的鬼,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很难拿他怎样。”

瑶台靠坐在窗台边,懒洋洋地眯眼,把玩着手上的手环:“知道啦知道啦,秋城主行事谨慎,我一定不给你添乱——诶,话说,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吗?”

秋澈顿了顿。

其实她也有这个感觉,只是若有若无,没法形容出来。

瑶台笑道:“对吧……这一切的推测,是不是都有点太顺了?”

() ……

不出所料,第二日秋澈亲自带锦衣卫去搜查证据,又查验了一番莹雨的尸体,除了得知她是被人毒死后抛尸池塘的以外,没有得到其他的线索。

收尾的人处理得很干净。

又过几日,秋澈将案情整理成卷,上报给了皇帝。

但很可惜,她的猜测打动了一心削弱相权的皇帝,却没能打动一众已经将她这个新起之秀视为眼中钉的老大臣。

这一天的早朝又是群情激奋唾沫横飞,不管是明面上属于吴相一党的,或者是暗地里属于吴相一党的,通通都仿佛私底下约好了一般。

从“此案交给侍读来办本就不合礼数”到“空口无凭就想污蔑丞相清白,竖子小儿实在狂妄”……

总之,说来说去,都是在表达丞相的陈年旧案即便做得不厚道,也是他的家事,绝对扯不到通敌叛国身上去。

站在中间的秋澈几乎要被口水淹没。

连吴相也若有若无地反驳了她几句,言下之意就是,她年轻不懂事,只会凭想象行事。

他认下杀儿子妾室灭口的罪行,可以自请削去几月俸禄,但却绝不肯背这通敌叛国的罪名。

皇帝听了,脸色自然不怎么好——说秋澈不懂事,那认同了秋澈意见的他,岂不是更不懂事?

不过吴相大概也已经放弃了给皇帝表忠心这件事,并不在意。

而不管旁人如何谴责怀疑,秋澈都始终长身玉立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如山。

直到有人突兀地站出来,说出一句:“陛下,恕臣直言,此案蹊跷太过蹊跷,秋大人并无证据,却如此着急结案——恐怕另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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