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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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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是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她手中。

她可是随时都有向圣人告密的嫌疑。

“人生在世,谁人没有欲望呢,这位永宁王殿下也乃是红尘之人,必也逃不脱这一点,”倒是裴先生颇有深意说道。

在场对于谢灵瑜最为了解的自然是信王,他这是在提醒信王,攻心为上。

此刻谢陵听着这句话,倒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他眉头忽地一松,似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

“什么,那个匣子上竟有一根黑发,是你特地弄断了的,”谢灵瑜一脸震惊的看向萧晏行。

萧晏行微微颔首,他眼底涌起自责:“我本是借着这个,稍微惊动一下何道存。虽说有打草惊蛇之疑,但是正因为草被打了,才能看得出来蛇下一步会往何处游走。”

他本想着借着此事,让何道存慌了手脚。

毕竟之前在极乐楼一案里,他便是如此对待檀娘子。

利用极乐楼里的混乱,让檀娘子主动暴露账本所在之地。

何道存在匣子上所做的小动作,他又岂会轻易上当,萧晏行自然也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才会选择将匣子上的那根头发弄断。

要不然他便是从自己头发上再扯出一根,重新放在匣子里,何道存也不会发现。

“如果按照你原本的计划,何道存在打开匣子时,定然会向信王禀告,以商量应对之策,但是那日何道存是从自己家中,直奔城外而去,看起来应该是信王安排他离开长安。”

谢灵瑜在听到萧晏行的话之后,却慢慢分析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殿下的意思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让信王直接安排何道存离开长安,”萧晏行此时说这番话,也并不是为自己推脱。

谢灵瑜神色淡然道:“武元敬可是羽林卫中郎将,信王将他拉拢到自己麾下,想必是大费周章,他又岂会因为一根头发便灭口武元敬呢。”

萧晏行

点头。

但很快,他轻声问道:“那两个护卫还未回来吗?”

从何道存失踪的那天到今日,已经过去足足三日了,这两个护卫至今未归,显然已是凶多吉少了。

提到这两人,谢灵瑜神色也有些黯然,她低声说:“我已经让贺兰放处理了。”

若是人真的回不来了,总要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

不管是银钱还是日后照拂,永宁王府自是都会做到的。

“所以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谢灵瑜望着萧晏行,她当然知道为何萧晏行会主动提及发丝之事,显然他是将这两个护卫失踪揽在了自己身上。

谢灵瑜目光坚定说道:“因为我会让真正的元凶,付出代价。”

何道存失踪必是跟信王有关,永宁王府里的侍卫都是经过贺兰放亲自操练的,各个身手不凡,能够将他们拿下的,必然也不会寻常人。

“三千卫呢?殿下打算如何跟圣人交代?”突然萧晏行问道。

谢灵瑜眨了眨眼,回过神有些不太在意道:“你我皆知,武元敬乃是死于信王之手,三千卫不过是他的替罪羊罢了。他也就只是欺负三千卫之人,一旦露头便会被圣人赶尽杀绝,所以无法替自己伸冤。”

“连圣人掌天下权柄,都尚且无法将三千卫斩草除根,我又何德何能。”

谢灵瑜对于三千卫之事,倒是十分看得开,甚至还打算糊弄着蒙混过关。

见她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倒是让萧晏行心底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预想之中最坏的情况,并未出现。

次日,正好赶上是谢灵瑜的休沐之日,她本就准备入宫向太后请安。

而且今日正巧的便是,萧晏行入宫给七皇子授课的日子,虽然昨日谢灵瑜并未提前跟他说起此事。

所以在更衣时,谢灵瑜难得耐着性子,给自己挑选了衣裳。

连春熙和听荷两人都瞧了出来,春熙都忍不住说道:“殿下今日心情,好似格外好。”

“这么容易瞧出来?”谢灵瑜瞧着摆在面前的衣裳,仔细打量一番。

春熙说:“平日里哪里能瞧得见殿下这般耐着性子的挑选衣裳,往常去鸿胪寺的时候,殿下也是一身官袍,这些衣裳自打裁制出来,便一直被收着,殿下一次都没穿过。”

“殿下这般开心,奴婢们也跟着开心呢。”

听荷这个惯会嘴甜的,这下可得意了。

谢灵瑜笑着说道:“倒是我暴殄天物了,将这般漂亮的衣衫束之高阁,好好好,从今日开始本王一日换上一身,日日都让你们瞧个开心。”

待入宫之后,谢灵瑜如往常那般,直奔太后宫中。

太后念叨着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自然便是她的婚事。

老人家不就是这般,总觉得小娘子不该在朝堂里面蹉跎自己的大好时光,就该早些嫁人。

即便大周民风再开放,但女子为官,都是前所未有的。

不说太后这

般,便是民间亦是如此。

若是以前的谢灵瑜,自然生怕自己树大招风,无端惹来祸事。

可如今的谢灵瑜却早已经明白,这世间的道理千千万,但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方才是真正的道理。

她此刻正在掌握着自己,甚至她已经开始可以掌握旁人的命运。

虽然谢灵瑜并未彻底享受这样的改变。

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她是一日便不想过了。

所以谢灵瑜自是转移话题,主动提道:“听闻昭阳公主自去岁卢家七郎发生意外之后,便一直不曾出宫,可见公主心底必是十分伤怀。”

“是啊,昭阳也是个可怜见的,这不前些时日裴家五娘入宫陪了她几日,那日她们两人一块来给我请安,我瞧着她神色倒是好了许多。”

太后也是满脸心疼,毕竟昭阳公主也是她的亲孙女。

可怜?

谢灵瑜想到那位身死的卢七郎,还有伏在他尸身上痛哭的卢大人,真正可怜的应该是卢家人罢了。

昭阳不过是不想嫁给卢七郎,便敢对人家痛下杀手。

亏得卢氏还是长安四大姓之一,这般的高门世家,昭阳说杀便杀了,倒真有些她前世对付自己的决绝。

不过陪着太后说了一番话,谢灵瑜便主动提出道:“皇祖母,我也许久未曾见到小七了,不如我就借着您的点心,讨一份人情。”

“你们姐弟情深自是好的,去吧,他前些日子也跟我念叨着你呢,还说要去永宁王府做客,我自是没同意,你平日里这般忙,哪还有功夫跟他一块闲闹。”

谢灵瑜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自然是再不犹豫,赶紧去瞧瞧七皇子了。

只是待她走出去太后的寝宫,前往皇子读书的崇文殿的途中,竟遇到了一个让她也意想不到的人。

当她抬头看见宫道上的信王时,她便知道对方是专门在等她的。

*

但是谢灵瑜并未在意,只是在路过他时,自然的行礼,便准备擦肩而过。

“永宁王,”谢陵率先开口喊住了她。

这次倒不是往常那般看似亲近的阿瑜,而是一句永宁王殿下。

他这般叫了,谢灵瑜反倒没那般厌恶。

“见过信王殿下,”她也是淡然的还了一礼。

谢陵见状,主动问道:“我有一事想要与你聊聊,不知永宁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灵瑜微不可闻的挑了挑眉尾,但她还是毫不犹豫指了指身侧听荷手中拎着的食盒,委婉笑道:“还真是不巧了,太后命我前往崇文殿给七皇子送点心,太后说了点心要趁热吃。”

这意思便是再明确不过的拒绝了。

信王当然听得出来,可是他神色未变,只是让开原本挡在她面前的身体,淡然表示道:“那好,你先给小七送点心,我在此处恭候你。”

谢灵瑜并未将他的话当真,堂堂信王岂会当真做小伏低到这般地步。

随后她直接带着听荷离开了。

待到了崇文殿,就瞧见门口站着两个内侍,四周更是安静的鸦雀无声。

唯独她走近之后,隐隐约约听到殿内,有人声传出,显然是里面还在上课。

随后谢灵瑜便压低声音问守在门口的小内侍:“七郎课上了多久,何时能下课了?”

“回殿下,这会子便差不多到了歇息的时辰了,只是萧大人还未曾叫小人入内伺候,”小内侍也不敢隐瞒,压低声音说道。

原来是萧晏行授课时,颇为严格,压根不允许七皇子身边的内侍在旁伺候。

因此内侍宫人们都是在门口候着,只有里面喊人了,他们才会入内。

如今虽然到了下课歇息的时辰,但是萧晏行未曾发话,他们也只好守着。

虽然谢灵瑜对信王是一通什么点心趁热吃的借口,但是此刻到了这里,她反而一丁点也不着急了,也不入殿内,跟外面守着的小内侍一样,安安稳稳在殿门外守着。

直到殿内传来动静,是门被打开了。

一脸冷静沉稳的萧晏行,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时,神色到底还是没彻底掩饰好,喜悦早已经是溢于言表,连微微翘起的眼尾,都透着几分悦色。

“参见殿下,”虽然心底惊喜,但是礼不可废,萧晏行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恭敬行礼。

谢灵瑜则是假模假样的回道:“萧大人,你我乃是鸿胪寺同僚,日日朝夕相处,你何必这般生分呢。”

“就是,先生,你与阿姐都这般熟识了,何必如此客气来客气去的,”原本在殿内的七皇子此时也走了过来,附和了谢灵瑜。

七皇子说完这句话后,则也是一脸欣喜的望着谢灵瑜:“阿姐,我前几日还跟皇祖母说,想出宫找你去玩,结果你今日便入宫来了,可见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嘴巴这么甜,该不会是已经闻到我从皇祖母宫中,给你带的点心香味了吧,”谢灵瑜本就喜欢七皇子,如今见他还如此会说话,自是更是喜欢不已了。

七皇子瞧着她身边侍女手里拎着的食盒,转头便对萧晏行说道:“先生,这下子咱们可就有口福了,我皇祖母宫中做甜心的厨子,那可是皇宫里的最好的,是我父皇特地孝敬皇祖母的。”

“最有口福的还是你这个小馋猫,我带来的可全都是你喜欢的,”说话间谢灵瑜已经走进了殿内。

很快,三人坐下后,听荷带着几个太后殿内跟过来的宫女,将点心摆在桌上,也给三人准备了茶汤。

“上完课之后,能够吃上一口皇祖母宫里的点心,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七皇子咬了一口手里拿着的点心,由衷感慨道。

谢灵瑜又是被他逗笑了,抬手就捏了捏他的脸颊肉:“我说你什么时候说话,这般老气横秋了,还人生一大幸事,你不过才七岁,你的人生才刚起个头罢了。”

七皇子被掐了脸颊,也丝毫不生气,反而满足的一口将手里甜心吃完。

“你们方才上了什

么课?”谢灵瑜有些好奇。

七皇子抢先说道:“先生这几节课都在给跟讲与大周接壤的这几个藩国。”

谢灵瑜看向萧晏行,他微微颔首:“殿下贵为皇子,自是与寻常应试举子要读的书不一样,应试举子们要熟知经义,这样才能应对科举考试的种种。”

“但是殿下不必参加科举,他更应该放眼整个大周,以及与大周接壤的藩国,了解这些藩国的风土人情,这样日后若是需要跟这些藩国打交道时,才能够巧妙周旋。”

在听完萧晏行的这一番解释之后,谢灵瑜确实有些明白了。

他并非是将七皇子当成普通的学子来上课,他要让七皇子不仅要了解大周,更要了解大周周围的一切。

这一想,谢灵瑜心惊之余,竟还生出了几分担忧。

但是七皇子在此,她并未直言,反而是转头看向他,笑着问道:“七郎,你可喜欢萧大人上的课?”

“自是喜欢,先生上课不仅有趣,而且还是十分新奇,我与旁人聊起时,他们可不曾知道先生教的这些。先前父皇考校我功课的时候,便夸赞过我如今长进了许多,十分博闻强识。”

见七皇子这么说,谢灵瑜倒是有了理由,她趁机看着萧晏行问道:“圣人可知晓你给七皇子上的课是什么样的内容?”

“自是知晓的,我在上课之前便上折与圣人详呈了此事,”萧晏行安抚着看着她。

他自然明白谢灵瑜的顾虑,他所教的内容与旁的侍讲们并不一样,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会说他意图不轨。

因为他教给七皇子的,乃是帝王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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